“您好，我是葉翎。”

        “哦，您就是葉翎小姐啊。”

        葉翎對面端坐著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人，她正忖著這位就是自己的面試官了吧，女人突然親切地微笑了一下，還對她說了一句聽起來像是很了解自己的話。

        “啊？嗯，你認識我？”葉翎問道。

        “哦，沒有沒有。我們開始吧，說一說你對我們公司的了解和對這個崗位的見解吧。”女人客氣地招呼葉翎坐下，還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謝謝謝謝！”葉翎雙手接過水，禮節性地鞠了一個躬，微不可察地深吸了一口氣，條理清晰地說了起來。

        葉翎想來這家公司上班不是一天兩天了。

        約莫一個月以前，她就在網上關注了招聘信息，后來又在家里搜集了很多資料，裝訂成冊后又拿馬克筆條分縷析地畫了重點，臨到昨天晚上睡覺前她還在腦子里把今天可能要回答的問題完完整整地過了一遍。

        葉翎邊說邊觀察女人的反應，她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從虛假的客氣逐漸變得認真起來，最后問的幾個關于公司發展的問題甚至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葉翎女士，和您聊天很愉快。”面試官站了起來，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感謝認可。”葉翎回握了一下。

        “這樣，您先回去等通知，五個工作日內會給您答復。”女人說。

        “好的，謝謝！”

        “看樣子有點希望。”葉翎想著。

        那邊葉翎正挎著包往家里的方向走，凌燁這邊的電話響個不停。

        “喂，凌哥。”是老黑。

        “嗯，在。”凌燁應道。

        “葉翎姐到家了嗎？”老黑問。

        “還沒呢，怎么了？”凌燁看了看手表。

        “今天王姐問我和葉翎結了什么仇，為什么要攔著她不讓她進公司。”老黑說。

        ”怎么了？“凌燁問。

        “王姐勸我放下私人恩怨，多多考慮公司發展。”老黑說。

        “你家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沒什么事我先掛了啊。”凌燁聽得十分不耐煩。

        “不是，王姐說她有大半年都沒面試過這么高素質又有見解的員工了，問我能不能讓葉翎姐明天就來公司上班。”老黑問。

        “你怎么說的？”凌燁問。

        “我這不是也拿不定主意呢嗎？葉翎姐的事，我這個小嘍啰怎么敢做主？”老黑委屈道。

        “她今天心情怎么樣？”凌燁問。

        “啊？”

        “我問你葉翎今天面試的時候開心嗎？”凌燁重復了一遍。

        “額，這個，我也不知道。要不我打電話問問王姐？”老黑覺得凌燁的問題實在刁鉆。

        “算了。”凌燁說著，聽到樓下王媽的聲音。

        “太太回來啦。”

        “嗯。”葉翎回答。

        “吃飯了嗎？”王媽問。

        “還沒，凌燁呢？”葉翎問。

        “哦，凌先生在后院里呢。”王媽正用手指了指，凌燁眉開眼笑地迎面走來。

        “老婆回來啦？”凌燁上前扶住葉翎的腰。

        “嗯。”

        “吃飯了嗎？”凌燁明知故問。

        “沒呢。”

        “哎呦，今天在家做了一天的學術垃圾，累死我了。”凌燁裝模做樣地抬了抬胳膊。

        “我給你揉揉，這里嗎？”葉翎攀上凌燁的肩膀捏了捏，劉伯見這小兩口又要開始膩歪，慌忙拉王媽閃電撤離。

        “有老婆真幸福。”凌燁含情脈脈地望著葉翎。

        “油嘴滑舌。”葉翎轉身要走。

        “別走，陪你老公出門轉轉。”凌燁拉住葉翎。

        “還沒吃飯呢。”葉翎說。

        “出去吃。”

        “不叫劉伯送嗎？”葉翎問。

        “今兒個小燁子親自伺候太后出宮。”凌燁說著將人拉上了跑車。

        “去哪兒？”葉翎坐在副駕駛上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凌燁說。

        “哎呀，干嘛呀？”葉翎忽覺兩眼一黑，眼睛上蒙了一層緞帶。

        “等會兒再看，驚喜。”凌燁將人攔腰一抱下了車。

        “凌少爺好。”

        “凌少爺好。”

        “凌少……”

        “噓！”

        葉翎聽到耳邊傳來一眾人的聲音。

        “你要帶我去哪兒？”葉翎緊張地摟住凌燁的脖子。

        “別說話，馬上就到了。”

        “睜眼吧。”凌燁取下緞帶。

        “這里是哪里？”

        葉翎看見自己身處一間裝飾奢華的房間里，頭頂碩大的水晶吊燈晃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挑一件喜歡的吧。”凌燁指了指葉翎手邊的玻璃展柜。

        葉翎望了望身邊穿著制服的笑容滿面的年輕女人，又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是在一家高級定制衣店里。

        “試試嘛，給我點面子，好不好？”凌燁握了一下葉翎的手。

        “我們待會兒是要見什么人嗎？”葉翎問。

        凌燁遲疑了片刻，摸了摸鼻子沒作聲。

        “那好吧。”葉翎隨著年輕女人的引導去挑選衣服了。

        葉翎聽從建議穿了一條銀光閃閃的長禮服。

        “太太，您可真美，凌先生好福氣呀。”葉翎挑完衣服被人領著去了化妝室，化妝師一邊給葉翎擺弄著頭發一邊夸贊道。

        “哦，是嗎，謝謝。”葉翎不好意思地回答。

        “欸，你知道凌燁要帶我去見誰嗎？”葉翎問。

        “這個啊……”

        “葉翎，老婆，好了嗎？”化妝師尚未說完，門口傳來三聲敲門聲。

        “嗯，快了。”葉翎沖門口答應道。

        “好啦，您看看，還滿意嗎？”化妝師問。

        “嗯，謝謝你。”葉翎開了門。

        “走吧。”

        葉翎看到凌燁不一會兒的功夫也西裝革履，頭發似乎也精心打理過了，袖口和上衣口袋上還佩戴了精致的裝飾品，心里想著今晚可能是要見什么大人物。

        “怎么不走了？別讓人家久等。”葉翎環住凌燁的手臂說。

        “哦哦，那個，我待會兒再來收拾。”化妝師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離弦的箭一般從化妝室里沖了出來。

        “老婆，你真美。”凌燁說著捧住葉翎的臉在她額頭上輕柔一吻。

        “你也很帥呀。”葉翎笑了笑，抬手正了正凌燁的領帶。凌燁沒想到葉翎會夸自己，聞言一愣。

        “凌先生，時間差不多了。”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走了過來。

        “走吧走吧，別讓人等太久了，不禮貌。”葉翎牽住凌燁的手跟著往長廊的那一頭走去。

        “等等，我們在船上？”葉翎走到長廊盡頭，瞥見窗外本市的標志性建筑在暗夜的霓虹燈下極其醒目。

        “嗯。”凌燁說。

        “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叫你。”凌燁沖男服務生招了招手。

        “好的凌先生。”男服務生鞠了一個躬，轉身離開了。

        “凌燁，我們這是要見誰呀？怎么搞這么神秘，一個人都沒有？”葉翎牽著凌燁的手東張西望。

        凌燁沒吱聲，將葉翎拉到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葉翎任由凌燁給自己的杯子里倒喝的東西。

        “你身體還沒恢復，喝點果汁。”凌燁一邊倒一邊說。

        “我們不等別人來嗎？”葉翎左右張望了一下。

        “不礙事，我們先吃。”凌燁說著遞給葉翎一小塊精致的甜點。

        “好吃嗎？”凌燁問。

        “嗯，還行。”葉翎笑了笑。

        “這個呢？嘗嘗？”凌燁拿著刀叉熟練地切下一小塊，喂到了葉翎嘴里。

        “挺不錯。”葉翎突然想起什么，呀地叫了一聲。

        “怎么了？”凌燁問。

        “這衣服挺貴的吧？待會兒是不是還要還？”葉翎說著四下看了看。

        “找什么？”凌燁問。

        “你有紙巾嗎？”葉翎問。

        “給。”凌燁遞過去一張紙巾。

        “怎么？好不容易穿一件性感的衣服，還不讓親老公看看了？”凌燁看著葉翎將紙巾隔在衣服前面，打趣地說。

        “我不是怕把裙子弄臟了嗎？”葉翎說。

        “行行行，不看就不看，回去再看。”凌燁說。

        “一時半會兒不耍流氓，你心里癢癢是吧？”葉翎隔著桌子拍了一下凌燁的胳膊肘。

        “看自己老婆怎么能叫耍流氓？”凌燁邊說邊往葉翎嘴里喂東西。

        “我們先吃真的沒關系嗎？會不會不太好啊？”葉翎握住凌燁伸過來的叉子問。

        “這里是24小時自助的，隨便吃。來，張嘴。”凌燁說。

        “哦，那也不要吃太多了，回頭讓人家說占小便宜。”

        “好，都聽老婆的。”凌燁用手輕輕撫了撫葉翎嘴角的碎末。

        “凌先生，要開始了。”男服務生走過來說。

        “哦，好的好的，我們馬上來。”葉翎慌忙扯下胸前的紙巾，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屑。

        “吃飽了嗎？要不再吃點？”凌燁問。

        “不吃了不吃了，我們快走吧。”葉翎拉著凌燁要走。

        “這是？”葉翎的眼前是一間碩大的類似于演播室的房間，正前方是一個舞臺。

        “走吧。”凌燁拉著葉翎往包廂里去。

        “音樂劇？”葉翎看著舞臺上的歐美面孔問道。

        “嗯。”凌燁說著，舞臺后方的交響樂隊演奏起了樂曲。

        “哦哦哦，這個我知道，《悲慘世界》對嗎？”葉翎聽著念白，有幾分興奮。

        “嗯。喜歡嗎？”凌燁握著葉翎的手問。

        “嗯嗯呢，我上大學的時候還在學校藝術節里演過呢，可惜一直都搶不到票，這誰呀這么厲害，居然能請到專場的演出。”葉翎說著，一雙眼睛卻沒有離開舞臺。

        “你記得大學的事？”凌燁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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