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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身誤


菱歌是醫療型星靈子,近兩年常在東街義診,救治了許多被惡疾纏身的姑娘。

        這次前來求助的是出身東街的女子,需要救助的對象也是東街女子。七個年輕人上午才從東街出來,下午又要急急忙忙去東街救人。

        “我聽說您贖走后就離開了,我猜你會來張公這里,就來找您了。”

        綰夫人哭哭啼啼道。

        “綰夫人,您別急,先跟我說說她的情況。”

        進入東街后,菱歌領著所有人在巷子里左轉右轉,甚至不用婦人的指路,就帶人到達了目的地,邊走還邊把婦人的叮囑記在了心里。

        “到了,里面環境可能不是很好,一會兒還要拜托你們幫忙打掃一下。”

        她們在一棟小木屋前停下了。這棟建筑切切實實展示了東街的本質,金雕玉琢的奢靡之下是惡人骯臟的與無數可憐人的血淚。小木屋算不上舊,也不能說新,屋頂的木板翻新了好幾輪,有兩塊還是半個月前新釘上去的。大門門鎖幾乎完全生銹,稍微碰一碰都要抖落幾層繡斑。門前圍著一條臭水溝,脂粉和腐葉在溝里發酵出陣陣臭氣,蒼蠅蚊子自發在此聚攏,初來此地的年輕人們對著水溝里的穢物皺起眉頭。

        時間緊迫,菱歌顧不上和友人們解釋,推開大門,在一片昏暗中“噔噔噔”走到一個地方停下,綰夫人緊隨其后。

        宿莽接過菱歌的擔子,邊帶路邊同姑娘們解釋。

        “這屋子住著的,都是在東街謀生過程中染上惡疾的病人。”

        宿莽途中還跑去開了一扇窗,僅存的斜陽灑在病人臉上、身上,為他們渡來一絲溫暖。埃莉抓住了齊環的手,在掌心凝起一團火焰,去照亮陽光到不了的地方。借著光亮,姑娘們看清了屋子的大致布局和病人們的情況。

        第一眼看過去一條筆直的通道兩旁,整整齊齊擺了幾十張床鋪,每一張上面都躺著一位病人,被褥多是舊的,但都很干凈,看得出來有定期晾曬。走近床鋪一瞧,病人們的模樣嚇了齊環一跳,紅斑濃瘡賴在一張又一張姣好的臉蛋上,個別臉蛋甚至失去了鼻子,只留下一個血色的塌陷處。

        觀察了一周的人們聚攏到菱歌身邊,專心治療病人的菱歌說了句“別靠太近,病人要呼吸”后,姑娘們馬上將距離拉得遠了一些。綰夫人在她們旁邊,用帶著哭腔的聲音祈禱。

        綰夫人的女兒是一個與在場星靈子們年紀一樣大的少女,青澀的面容蒼白沒有血色,鼻子邊緣也有了潰爛的跡象。

        她是一個從湯藥里活下來的意外,自便小生在東街,靠看老媽媽的臉色過活。五歲那年,她的身上沒有出現母親期盼的奇跡,只能徹底淪為東街的一份子,在老媽媽的打罵下學習怎么討好客人,瘦弱的身體挨過藤條挨過貓爪,剛滿十二歲就被送給了恩客。結果不到兩年,一個青春美好生命就在火燒油煎的煉獄中染上了頑疾,被老媽媽無情掃地出門,要不是有木房子收容,如今怕已是一堆白骨。

        宿莽解釋:“這所木房子是一些好心的醫療型星靈子們自發創立的,專門用來收容這些在店里染病后被趕出來的可憐人們的。”

        樂怡說:“我之前聽菱歌提過一嘴,但她不怎么愿意和我細說。”

        宿莽說:“或許是覺得這里太過陰暗,不忍心讓你這么個神仙般的人接觸太多。”

        樂怡搖搖頭:“她想太多了,這對我來說沒什么,我母親說過,此身入世需懷有憐憫之心,盡己所能,救助所有自己所能,如此才能修復多年前的戰爭創傷,造就一個清明世界。”

        宿莽笑道:“聽此一席話,知仙臨紅塵。”

        在他們說話時,菱歌運起元靈的速度突然加快,綰夫人的女兒受到一陣猛烈的刺激,渾身顫栗,睜開了眼睛。她所染的病癥還有一個可怕的地方,那頑疾會侵蝕病人的神思,讓病人變得瘋瘋癲癲的,在身心都一團糟的情況下死去。

        那位姑娘亦是如此,看清醫治她的人后,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滾啊,你個幸運兒,你個在溫室里長大的幸運兒,滾啊,我這個臭水溝里的蟲子只會臟了你的手!”

        不止叫喊,病人還揮舞著她的肢體,想要指甲去劃爛救助她的人的臉。

        她是恨菱歌的。

        同為東街的新生兒,菱歌五歲時分化為星靈子,從此邁向新的人生,而她呢,只能困在東街沒有出路,沒有希望,十二歲前,她要承受來自貪婪老板的摧殘,十二歲后,她要忍受客人們的侮辱和粗暴,甚至到頭來,連她母親的好體格都沒能遺傳到,早早的染上一身病,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病人癲狂的樣子,菱歌早已見怪不怪。

        齊環小隊和樂怡想沖出去幫她,被她瞪一眼攔下了。

        只見菱歌熟練地抽出一條帶子,將病人的雙手綁在床頭,完了再用適當的力道掐住病人的脖子,固定對方的動作,全程冷面漠然,與她一貫斯斯文文的模樣大相徑庭。

        “你想活嗎?”

        她壓低了聲線問。

        那病人猛烈掙扎,可無論怎么樣她都逃不出菱歌的桎梏。

        “我再問你一次,你想活嗎!”

        菱歌這次用吼的,音量之大,語氣之狠,讓在場的同輩們都打了個寒顫。

        那姑娘在怒吼中漸漸平息下來,那瞳孔如同掉到地上的玻璃球,彈了幾下,最后一動不動,身體也一樣,癱在床上,徹底放棄掙扎。

        “我想、我想活……”

        她用干裂的嗓音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菱歌聽到這兒,表情登時柔和了不少,掐住對方脖子的手也松下來了,元靈附上她的掌心,隨她撫過病人的每一塊紅斑。

        不知過了多久,綰夫人的女兒才終于從身到心都獲得了安寧,縮在被窩里,沉沉地睡了過去。

        綰夫人撲過去,伏在女兒床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菱歌知道她在哭什么,卻沒法出聲安慰她一兩句。她的治療只能緩解可憐姑娘的病情,并不能根治,縱使星靈子有遠超一般醫師的治療能力,有可以加快治愈速度,加強治療效果的元靈,這世上還是有許多他們無法完全治愈的病癥。

        短暫的悲觀后,菱歌帶著友人們去察看其他病人,指揮他們幫自己做點打水拿藥、打掃房間之類的活兒。

        齊環小組在屋子里忙進忙出,忙碌之余,發現躺在這里的病人們不只是女性,還有男性,他們都是被困在東街,被東街燈火拋棄的人。

        菱歌苦笑著說:“東街什么都有……那些來尋歡的人和戰爭的孽火可不會管什么男女老幼。”

        磬寧聽到“戰爭”這個詞,擰擦布的動作頓了頓。

        “東街的存在雖自古有之,可近十幾年,那些個‘黑房子’卻像雨后春筍,遍地發芽。”菱歌進而解釋道,“在戰爭中失去了生計的男人女人,大人小孩只能來到東街,以此謀生。有時候,會有人牙子拐了無家可歸的孩童賣到這里,甚至還有父母賣掉自己的孩子的……”

        說著說著,菱歌喉間泛起一陣酸澀,不忍再說下去。

        她是在東街長大的孩子,霞煙閣姐姐們將自己所有對美好生活的期盼都寄托到她的身上,給予了她所能給予的所有溫柔呵護,教她讀書認字,為她討來甜糕,每一年生日都會為她準備新的首飾衣裳。如此恩德,菱歌自嘆此生難報,唯有將姐姐們的苦楚都記在心里,發奮學習,定期給眾人檢查身體,若遇上哪個姐姐身體不適,必定親調湯藥,侍奉左右,將她們染上不治之癥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見到菱歌狀態不佳,宿莽從她手里接過紗布,替病患換上。

        “抱歉。”

        菱歌深深地望著宿莽,道歉著,不單是為自己的失誤,還為自己觸及了宿莽作為戰爭孤兒的傷疤。

        “沒關系,我已經不在意那段過去了。”宿莽抬眼望了一下屋外的臭水溝,喃喃道,“又要打掃了,這個月負責清理水溝的是誰來著?居然偷懶了。”

        菱歌嘆了口氣:“難怪張公之前一只來信說木屋子里又有了新的醫師,讓我不用擔心,專心學業……你們師徒這三年到底瞞著我做了多少?”

        宿莽回答:“師父說,你不在的時候,要幫你分擔一點,剛好我也懂一點醫理,多少能幫得上忙。話說回來,就算不是為了杜姑娘你,我也想盡我所能去幫助這些可憐人。”

        磬寧咳了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我去清理水溝。”

        埃莉接到:“我跟你一起去。”

        兩個姑娘到了戶外,天色已完全暗沉下來,街巷之外又亮起了輝煌燈火,歌舞奏樂和姑娘們的調笑聲斷斷續續地傳過來。清理臭水溝的人凝望著外面的“星星點點”,默默無言。

        “東街,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

        磬寧首先打破了沉默,這個問題,既是在問自己,也是在問埃莉,她們在那晚一起看到了可憐的姑娘不得不投身黑暗,而現在她們一起見證的此情此景,不過是那夜黑暗的延續。

        埃莉無奈聳聳肩,說:“無論西部航海士東部,總會有這么一個地方,將一群人圈起來,供另一群人尋歡作樂,由古到今,從來如此。

        “從來如此,便對嗎?”磬寧嗤笑了一聲,“從來如此,如此荒唐,如此摧殘活人的,也是對的嗎?”

        埃莉轉過頭,望著磬寧的表情,對方眼中浮現出的堅毅神色讓她感到心安。

        “阿寧,如果可以的話,你想怎么做?”

        磬寧聞言,懊惱地捂住眼睛。她們現在只是一班剛畢業的學生,一無所有,任何關乎未來的理想現在都不過是掛在嘴邊空想。

        “光解救是不夠的,把人從火坑子里拉出來,卻讓人喝西北風,這怎么行,必須得有后續的行動。”

        盡管現在是空想,但她也愿意為把空想變成現實而用心計劃。

        “首先要給她們檢查身體,在那些地方受苦受累那么多年,保不齊就染上了病,得先一一排查,有病治病,有了一副好身體,才能繼續接下來的事。”

        埃莉靜靜聽著,仰慕之意油然而生。

        “然后是教育,這里條件較好的,打小便要學習詩書禮樂,讀書認字不是問題,可黑屋子里的,大多大字也不識一個,所以得讓她們有接受教育的機會。就是那些滿腹詩書的也需要一定的學習,有些人的觀念已經定死了,覺得靠出賣身體也能過活,必須扭轉她們的觀念,不然她們一定會回到過去。”

        埃莉現在就想把齊環和言冬拉出來一起聽磬寧的規劃。

        “最后是容身之所,讓姑娘們有一技之長,有可以養活自己的門路,讓她們從此不必再回到暗無天日的過去。”

        說完自己想法磬寧發現友人正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那模樣看得她怪難為情的。

        “別這樣……”磬寧苦笑著說。

        埃莉立馬調整情緒,忽然,她想到了在磬寧規劃之外的另一種情況。

        “對了,阿寧,我……”

        “阿寧,莉莉,掃完了嗎?能進來幫我一下嗎?”

        埃莉還沒來得及說她的想法,便和磬寧一起被菱歌叫回去幫忙,她的想法只能暫時擱置了。

        一行人在木屋子里忙個不停,等出來時,已是夜半時分。菱歌滿懷感激,催促眾人趕緊回去休息。大家伙的想法與菱歌幾乎沒差,都想快點歇息,除了樂怡,這個行事慣來隨性自由的人,從下榻的驛館里牽出自己的愛馬,一匹通體雪白如玉的良駒,坐上去,與友人們告別。

        “怎么走得這么急?”菱歌擔憂不已,眉頭緊皺,“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好歹先休息一晚。”

        樂怡擺擺手:“我想母親了,母親一定也在想我,所以我想早點回去。放心,我到了下一個村莊就休息,不會趕太遠路的。”

        菱歌還想勸,卻被樂怡搶了話頭。

        “過段時間記得來益錦找我玩哦,菱歌。”

        接著,騎馬的姑娘便不再聽摯友的挽留,握緊韁繩,拍拍白馬,揚長而去,身姿瀟灑不受拘束,衣袂在呼嘯中翩然起舞,馬蹄所經,一地清輝。

        樂怡之后,就是宿莽與五位姑娘們告別了。

        他拱手別過眾人,往清幽的松林深處前進,夜晚的林地比不得白日,再怎么清雅的隱士風華也會被黑暗揉搓成猙獰可怖的鬼魅之氣,縱有月色洗禮,不過徒增寒氣,陰森森的,偶有野獸啼鳴,每走一步都令人發怵。

        宿莽在一棵老松下停下腳步,頭也不回。

        “來都來了,怎么不出來見面啊。”

        電光火石間,鋒刃疾馳而出,在月下如同流星劃過。宿莽躲開朝自己刺來的利刃,從袖里掏出判官筆,與利刃交鋒一陣,極速拉開了距離。

        “阿默……”

        高宿莽將判官筆橫在胸前,紅色的怨靈附著其上,時刻準備著。

        “日子過得不錯啊,宿莽。”

        來人正是沅默,他從樹蔭下走出來,臉覆面具,沐浴月色。

        宿莽避開他審視的眼神:“要是你不來打擾的話就更好了。”

        沅默斜視了一眼對方武器上的元靈:“氣息藏得不錯,不過到底還是醫療型,你就別逞強了。”

        “說到這個,你別忘了,你以前有幾次差點缺胳膊短腿,還是我給你救回來的。”

        兩人僵持不下,誰也沒有再次動手。宿莽凝視著那雙闊別已久的眼睛,回憶一下涌上心頭,終究還是繃不住了,用壓抑過后的嘶啞嗓音,緩緩問道。

        “父親現在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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