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藍莓味
這句話觸碰了江久安的逆鱗點。
但她還是有些心虛,嘴巴都在抖:“你什么意思?”
于瑛瑛直接話跟她挑明:“將來跟你哥永遠在一起的是我,不是你,也不是你爸媽,你搞清楚點,別惹我生氣,不然…我會——”
不然怎么樣?把她趕出去嗎?江久安從小就暴脾氣,偏不受威脅這一套。
“呵,”江久安冷聲道:“至少現在,我們還是一家人,但你不是,你現在沒資格跟我說這些,我一句話,你永遠都進不了我們家的門。”
“就憑你?”于瑛瑛笑了:“一個領養的孤兒?”
江久安拿著桌子上的橙汁,徑直潑在她臉上。
于此同時,江沐澤回來,看見白襯衫上,臉上,頭發上全是橙汁的于瑛瑛。
“你干什么?”江沐澤生氣,脫下外套披在于瑛瑛身上,很生氣:“跟你姐姐道歉!
江久安委屈地哭了,梗著脖子問:“我沒錯,憑什么道歉?”
江沐澤冷下了臉:“六六,我是不是太嬌慣你了!
江久安哭著跑回了家。
一直在家里哭,誰哄都沒用,她也沒跟張萍告狀,張萍見她哭,心疼得很,給江沐澤打電話,讓他滾回來。
江沐澤回來就拉著個臉,看著江久安,眼神很淡,平靜的跟張萍陳述他看到的一切,好像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人的錯。
張萍沒說話,江久安就知道張萍是相信了江沐澤說的話了。
覺得她沒有禮貌,覺得她太嬌縱。
畢竟平時,她也跟班里的小男生打架,把那些男孩的臉抓花了,請了家長,她也拒不道歉。
所有人都慣著她,覺得她被慣過頭不講禮貌,也理所當然地覺得今天和于瑛瑛吵起來,是她挑起來的事端。
江久安委屈地哭了:“媽媽,是她先說我的,她說我是孤兒。她覺得我在跟她搶哥哥,她說她跟哥哥結婚了之后,要把我趕出去!
江沐澤楞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時久安哭得越發厲害,抱著張萍,覺得自己像隨時都能被丟掉的人,抽噎著問:“你們是不是有了嫂子就不要我了?”
張萍生氣,對著江沐澤一頓罵:“你看看她說的這是什么話?從一開始我就不喜歡這個姑娘,我告訴你,你跟她結不結婚我不管,六六是我心頭肉,她要是敢傷了六六,別怪我把你和她一起趕出去。”
江沐澤啞了聲:“瑛瑛不會說這樣的話!
當時的他,并不是是非不分,只是瑛瑛作為他女朋友,現在本來就是這個家的外人,自己不向著她,還有誰來維護她呢。
“她不說?那孤兒這話是誰說的?”張萍不傻,糊弄不了她:“六六會說自己是孤兒嗎?她是驕縱了些,但六六從來不說謊。”
是的,六六從來不會說謊的,她在學校打了小男孩,就直接承認自己打的,但是讓她跟對方道歉,不可能。
是小男孩欺負班里的小女生在先的,她沒有做錯。
而且,‘孤兒’這詞一向都是江久安的敏感話題,提都不能提。
江沐澤握了握拳頭,沒說什么,又出了門。
再回來的時候,江久安已經躺下了,他開了房門,坐在她床邊,看著她哭腫的眼,心存愧疚,跟她道歉:“對不起,安安!
江久安搖頭,眼睛下面一片紅,捏著他手:“哥哥,你不會不要我的對嗎?”
“當然不會!苯鍧赡笾亲樱骸澳阌肋h都是我的親妹妹!
江久安不爭氣的掉眼淚。
“瑛瑛跟我解釋了,她不是故意說那種話的,我代她跟你道歉!
江久安臉色不高興,那個年紀根本就沒有什么給個臺階下的想法,也根本接受這些虛假的說辭,直接說:“她是故意的。”
江沐澤皺了皺眉。
江久安接著說:“我不喜歡她,我也不認她當我嫂子,你要是以后跟她結婚了,我就自己掙錢給爸媽養老,不需要你管,我們仨過日子。”
江沐澤努了努嘴,沒說話。
后續江沐澤跟于瑛瑛出去約會,再沒帶著她。
只是因為這件事,張萍非常不喜歡那個于瑛瑛,連帶著對江沐澤態度都淡了很多。
張萍是個民主的母親,不會干預她們談戀愛,但是不允許江沐澤因為談戀愛成績下降,更不允許,江沐澤晚上十點還不回家。
有次晚上九點了,江沐澤還沒回來,張萍甭管他在外面干什么,直接就叫他回家。
于瑛瑛能高興嗎?在接連幾次約會被突然叫回家情況后,江沐澤也屬實無奈,過來跟江久安商量。
說讓江久安在張萍面前多說一些于瑛瑛的好話。
江久安冷著臉:“我不說!
“好妹妹,”江沐澤寵著她的語氣讓她動搖:“我讓當面她跟你道個歉,這樣行不行?”
約在了一家咖啡廳,于瑛瑛看著她,皮笑肉不笑的道歉。
江久安也不想敷衍,偽裝那套她也著實學不來:“麻煩您道歉的真誠點。”
“阿澤~”她眼神向江沐澤求助。
江沐澤咳嗽了聲,看著江久安。
江久安‘哼’了一聲:“你不是說,不要讓我惹你生氣,不然就把我趕出去嗎?”
于瑛瑛眼神慌亂,開始心虛。
江沐澤沒想到江久安會這樣說,在家里說的好好的,只要于瑛瑛給她道個歉就好的。
他忽略了,兩個女生一旦開戰,哪有停下來的道理。
“我還就說了,沒有我,你進不了我們家的門,我是孤兒又怎么樣?還不是比你強?”江久安看著她,恨意極大:“你問問我哥,他有沒有那個決心,拋下他父母和妹妹跟你在一起?”
江沐澤大聲呵止:“安安!”
江久安直接背著書包離去,隱約聽到于瑛瑛的哭聲。
回到家,江沐澤冷著臉對她:“都跟你道歉了,你為什么還要這樣?”
江久安就是認死理:“她說錯了話,道歉是她應該的,我沒義務一定要接受。再說了,不是出自真心的道歉,就說明她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那樣的話她以前能說,以后也能說出口。”
“你這么向著她,”江久安質問他:“是不是,你跟她想的一樣,認為我不是你們家的人?”
“我沒這樣想。”江沐澤眼神疲憊:“安安,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會變得這么無理取鬧,咄咄逼人。”
“是你!”江久安哭著控訴他:“你為什么要跟別人說我不是你親生妹妹,你說了就代表你是這么想的,爸爸媽媽就從來沒有說過!你說了,就是讓別人那這件事來傷害我,就憑她說我是孤兒,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江沐澤啞然無聲。
以前,他也很忌諱這個話題,因為六六不喜歡,被領養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敏感。
只是有次于瑛瑛問他,說他們兄妹倆長得一點都不像,他才跟于瑛瑛提了一嘴。
誰成想,會發生這樣的結果。
“你根本就,”江久安哽咽著:“沒有把我當成家人,你讓別人用這件事來嘲笑我,來給我下馬威,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對不起,可哥哥,”江沐澤啞著聲音央求她:“真的很喜歡她,哥哥想跟她在一起,你能不能……”讓一下?
委屈一下?
是這樣嗎?
為什么你明明就知道,是我受委屈了,還要我忍讓著,我可以理解你更愛嫂子,但能不能不要這樣…你們還沒結婚,就讓我覺得你開始是非不分,我是個外人。
江久安想了一夜,拿著自己所有零錢,買了車票,回到了現在的家。
那一夜,下了雪,好冷。
她就是這樣,冷著心,離開了江家,更離開了江沐澤。
靳言安和時思子聽說小孜要回到家肯定是開心的。
只是張萍和江鵬程,還有江沐澤都來了。
喊她回家。她不愿意,甚至人都不肯見。
所有人都以為靳慕孜只是鬧脾氣,卻不曾想,這一去,真的再也沒回到江家。
就連名字,也從江久安改成了靳慕孜。
江沐澤陸續來靳家好幾次,靳慕孜直接不見。
每年生日,送來的禮物也都原路退回。
剛開始,她每天夜里都哭,想以前的爸爸媽媽,想哥哥,后來在靳家也待習慣了。
現在的爸爸媽媽最寵的是她,在家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更會顧念她的心理成長問題。
只是,當年她最喜歡的跳舞,因為回到這個家,掛念著原來那個家,總是心不在焉,從舞臺上摔了下來。
能正常走路,但再想跳舞,是不可能了,而且腿還是有些后遺癥,不能走很遠的路,不能長跑。
聽到這個消息,她超乎意料的平靜。
反正失去一樣喜歡的,和兩樣三樣沒什么區別。
——
靳慕孜拿著酒精給他胳膊上的牙印消毒,眼圈還是紅的,不肯跟他多說幾句話。
“這么多年!苯鍧芍鲃犹羝鹪掝}:“哥哥很想你!
靳慕孜想問你不是和女朋友琴瑟和鳴著嗎?怎么會想到我?
但看眼下的氣氛,也不想多聊那些不開心的人了。
“爸-”靳慕孜剛想開口,總覺得不太對:“伯伯伯母身體怎么樣了?”
江沐澤聽到這個稱呼,皺了皺眉,父母聽到六六這樣稱呼他們得多傷心。
可已經過了這么多年,再要求她喊江家人爸媽也確實有點為難,回道:“爸媽老了,一直還在掛念你,每次只能從嫂子和時姐姐這邊知道你的消息。”
靳慕孜沒忍住,眼圈有些紅。
江沐澤明白她最近這些年,肯定也不怎么好過,她不是一個絕情的人。
本來真的以為她過得好,也知道自己真的傷了這個妹妹的心,后來的幾年里都在懊悔,來到這邊讀大學,時常來探望她,總看到她后面跟著兩個小男生,老愛跟她搭話,她雖不愛搭理,卻也看得出關系不錯。
可每次看到她坐公交,那種空洞的眼神,他就知道,這個妹妹心里過得并不怎么開心。
江沐澤把她手中的棉簽放進垃圾桶,問:“原諒哥哥了嗎?”
靳慕孜抬頭,還是很不開心,大小姐脾氣上來,就揪著理不想饒人:“你還沒做什么,就想讓我原諒你,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江沐澤彎著唇,捏了捏她臉:“那你想哥哥怎么補償你?”
靳慕孜想了半天,吸了吸鼻子,沒說話。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補償,也沒想過要什么。
就想讓哥哥永遠都是她的哥哥。
不管再怎么嘴硬,她都好愛她八歲之前的家,愛哥哥,愛爸爸媽媽。
江沐澤看著她有些紅潤的眼睛,眼睫毛都濕潤著,心中難受的緊,抽出濕紙巾慢慢給她擦。
“哥哥,”靳慕孜眼睛睜著,兩只棕色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有些執著地問這個問題:“你有沒有后悔過?”
后悔說出那樣的話,還是說,覺得拿一個妹妹,換一個女朋友,很值得。
靳慕孜是個極其要自尊的姑娘,絕對不可以,讓自己受委屈。
“后悔了!苯鍧煽粗,眼神很失落:“當年年紀小,沒有處理好那件事,讓你受委屈了!
靳慕孜這才情緒好了點。
江沐澤看著旁邊的飯菜,溫聲道:“把飯吃了!
靳慕孜:“你吃了嗎?”
江沐澤搖頭:“哥哥不餓。”
“怎么可能不餓?”靳慕孜明顯不信他的說辭,喊張嬸再送上來一份飯。
江沐澤揉了揉她的頭發,神情溫散:“知道心疼哥哥了?”
靳慕孜捋了捋被他揉亂的頭發:“要是哥哥一直疼我,我也會,一直愛哥哥的。”
江沐澤很贊成的點頭:“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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