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酒吧走廊的燈光昏暗, 南瓷的平行視線里只有楚傾線條流暢的背肌,肩膀闊挺,撐起黑色短袖。
原來他早已從清雋的少年長成男人。
原來這就是成名的代價。
南瓷掙脫的動作漸漸沒了力, 任由楚傾牽著穿過走廊,不知盡頭。
可迎面突然有一群年輕男女說說笑笑地向他們走來。
南瓷嚇得心陡然收緊,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 整個人就被楚傾一拉,腰肢被一只溫熱遒勁的手扣住, 她的背卻貼上冰涼的墻壁。
楚傾的身體覆上來,他低頭,將南瓷擋在懷里。
冷熱交織,南瓷的頭皮發麻。
她剛想動,楚傾炙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的耳廓:“別動, 你想讓他們認出來嗎?”
兩人都喝了酒,呼吸間酒氣交纏。
南瓷仰著頭, 下巴被迫抬著,撞進楚傾幽深的眼眸, 看清了里面暗潮洶涌的情/欲。
直到唇上一涼,呼吸被掠奪。
她能感覺到心跳在下墜,腦子一片空白,瞳孔驟縮。
偏偏楚傾還低聲誘她:“乖, 閉眼。”
南瓷溺在昏暗的燈光里, 呼吸徹底亂了,最后腿軟地閉上眼睛,感受著楚傾扣住她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楚傾吻得又急又狠, 揉著濃烈的占有欲。
就在半小時前助理和他說在外面看到了南瓷和一個年輕男人, 他還當做笑話。
有男生對著他們吹了個口哨。
等到人群的腳步聲離去, 楚傾才放開南瓷。
兩人的氣息都凌亂,南瓷的紅唇更是被吻得水光瀲滟,連眼尾都濕,可意識回籠后,她的眼眸卻慢慢恢復清澈。
她心一狠,拉開兩人間的距離,聲音第一次冷下來,說得緩慢:“楚傾,你醉了。”
楚傾聞言一愣,抬眸去尋南瓷的視線,卻觸到極為陌生的一張面孔,“南瓷,你……”
那些曾經對他展露的嬌笑,就像幻影,消失殆盡。
“我先走了,再見。”
南瓷打斷了楚傾的話,把手腕從他的掌心抽出,只是轉頭的那一瞬,眼淚不爭氣地滑落。
-
第二天到攝影棚的時候,連神經大條的陳宣羽都察覺到了南瓷的不對勁。
南瓷坐在化妝鏡前,眼線被拉得細長,本該嫵媚的眼神卻空洞又冷漠,像一潭死水。
連化妝師都有點無措。
她頂了頂高嘉曼的手肘,“南瓷怎么了?”
高嘉曼好笑地回道:“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
“你們倆玩的好,去問問唄。”
參加過選秀的都是人精,心里門清,更何況超模cp還掛在cp超話前十。
“得。”高嘉曼把手里的水瓶放下,走到南瓷面前一屁股坐下,撐著下巴嬉笑問道:“姐姐這是被甩啦?”
南瓷的眼眸這才有波動,她慢吞吞地看向高嘉曼,笑里有傲,“你覺得我會有被甩的份兒?”
“那你擺著一副苦大仇深的臉干嘛?”
“有嗎?”
“有啊,你再這樣下去,一會被人拍到傳上網又該說你耍大牌了。”
“哦。”南瓷無所謂地扯起一個笑,“這樣行嗎?”
高嘉曼無語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你還是耍大牌吧。”
南瓷低笑一聲,學著高嘉曼的樣子支起下巴,“說說你吧。”
“什么?”
南瓷把高嘉曼拉到鏡子前,“你自己看看,春風得意的,一看就是墜入愛河了。”
高嘉曼遲鈍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張高級建模臉不再冷硬,眉眼間還真帶著春波,她難得羞了兩秒,“八字還沒一撇呢。”
“真有了?”
高嘉曼才反應過來,南瓷為了轉移話題在詐她,一時間有點羞憤,“你……”
南瓷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說吧。”
高嘉曼整個人呆住,說話都不利索,“你……你哪來的瓜子?”
南瓷朝不遠處的道具桌努了努嘴,“那兒順的。”
高嘉曼:“……”
她們今天拍的是一款高端零食的廣告,導演最后敲定閨蜜茶話會這個主題拍攝,所以道具組一早就搭好了景,在攝影棚里擺了張白色圓桌,上面放著各式各樣的法式小甜點,還有就是中國人的“國粹”——瓜子。
南瓷真的嗑起了瓜子,好整以暇地覷著高嘉曼,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高嘉曼猶豫一下,“你真想知道?”
南瓷挑眉,“當然。”
她的朋友不多,高嘉曼算一個。
因為她知道高嘉曼是聰明人。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媽跳樓的事吧。”
南瓷點頭。
“那天我遇到一個警察,特帥,超帶感。”
高嘉曼回想起那天江衍一身警服出現的時候,她不可否認地心動了。
她從小寄人籬下,活得小心翼翼,用冷漠來掩蓋她的脆弱,可偏偏每次江衍靠近,她總會感到久違的安全感,沒來由的。
南瓷把齒間的瓜子仁咬碎,雖然高嘉曼沒透露一點信息,但她就是知道高嘉曼在說江衍。
可下一秒,高嘉曼懊惱地吐槽道:“可他也太直了。”
南瓷懶洋洋地笑了笑,朝高嘉曼比了個打氣的手勢,“加油。”
她剛說完,調度就叫她們集合,兩人起身,一前一后地往棚里走。
棚里工作人員和其他四個人已經在等了,南瓷掃了眼,卻恰好和應秋月對上眼。
和上次Twinkle巡演見面比起來,她肉眼可見地憔悴了,全靠濃妝撐著。
南瓷漫不經心地挑了下眉,連敵意都懶得分給她。
可這一切落在應秋月眼里,又變了一番味。
她垂在裙側的手緊緊攥起,連裙子皺起都渾然不知。
廣告拍完,外面的天已經有點暗了。
許樂打來電話問要不要去接她,南瓷剛想答應,就看見高嘉曼朝她招了招手。
她走過去,結果在路邊又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越野車。
只是這一次車上的江衍也看到了她。
他有明顯的怔愣,短暫幾秒后,他解了安全帶從車上下來。
“小瓷?”
南瓷懶得擺出驚訝的表情,她淡淡地朝江衍笑道:“江隊,好巧。”
她沒叫哥,故意表現得生分了點。
高嘉曼在兩人之間打量,忍不住插了句嘴:“你們倆認識啊?”
南瓷沒避諱地點頭,“小時候認識。”
江衍擰著眉,奇怪地問南瓷:“你怎么在這?”
“……”南瓷一時語塞,然后狎昵地反問:“江隊不知道我和你女朋友一個團嗎?”
她有心當這個紅娘。
江衍哪兒都好,就怕他把心放在自己身上。
他要的愛,南瓷給不了。
可江衍聞言眉頭一皺,聲音僵著解釋:“小瓷你誤會了,我和高小姐,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
有時候比否認更傷人。
高嘉曼不出所料的臉色一僵,有點難看。
南瓷有點頭疼地看向江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倒是高嘉曼出來打了圓場:“南瓷,你和江警官既然認識,那一起走吧。”
南瓷聽后忙擺了擺手,想也沒想地婉拒:“不用,你們走吧,我助理一會就來接我了。”
說完,不等兩人回應,南瓷就轉身離開。
-
拍《江南咒》定妝照前,南瓷還是認命地去了楚傾的演唱會。
那晚不歡而散后,她刻意地逃避著關于楚傾的消息,因為一旦看到他那張臉,她就會想起那個纏綿的吻。
可最終抵不過心底的思念,自己搶了票,飛去T市,奔赴這場臺上臺下的約。
過去六年,借著他的光,南瓷走過一座又一座陌生的城市,看過北方的烈陽和南方的煙巷。
演唱會照例在晚上七點開始。
燈光亮起又暗下,楚傾從干霧中緩步走出來。
今夜的他穿了件純白的西裝,干凈得如同王子。
恍如初見。
南瓷想起粉圈前段時間流行過的一個話題:
#可以再講一遍從茫茫人海里選中我的故事嗎#
她也參與回答了。
就簡簡單單七個字:因為你是楚傾啊。
不為別的,就因為是你,你光站在那兒,就讓我喜歡了好多年。
但其實故事的開始,南瓷就只希望楚傾走的路,能夠順一點。
南瓷沒忘自己還是一個站姐,她舉著相機,在對焦的那一刻,舞臺上的楚傾像是有感應般的,不偏不倚地看向她的鏡頭。
隔著冰冷的鏡頭,兩人對視著。
下一秒,楚傾緩緩勾出一抹笑,對著鏡頭做了個狙擊的動作。
臺下瘋了一片。
南瓷心跳也驟然加速,連拿相機的手都顫了一下。
別人用爛了所有伎倆,她依舊可以無動于衷。可換成楚傾,按兵不動就可以在她心里上膛。
愛從來都是一物降一物。
散場之后,南瓷隨著人群慢慢往場館外走。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她騰出一只手劃開鎖屏,看到微信置頂亮著一個小紅點。
【你今天來了嗎?】
是楚傾一分鐘前發來的。
南瓷指尖落下,一句話打打刪刪,最后又落寞地收回。
可她剛把手機放回口袋時,手機鍥而不舍地又震了兩下。
【你今天來了,對不對?】
【臺下那個帶白色口罩的人,就是你。】
【南瓷,你別不回我消息。】
南瓷失神地盯著那個黑色的頭像。
情緒來得洶涌又復烈,將南瓷裹挾得快要喘不過氣,手里抱著的燈牌無聲滑落,砸在水泥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楚傾,我到底該怎么辦。
她緩緩蹲下身,撿起摔在地上的燈牌,用手拂過上面沾染的細灰。
直到頭頂的月光被人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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