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周后, 風云之夜如期到來。
唐明遠知道楚傾要提前去彩排,干脆爽快地給他放了一天假,留下南瓷拍單人戲份。
南瓷惦念著晚上的舞臺, 心思有點飄,但進入狀態卻出奇的順利,每場都是一條就過, 結束的時候還早。
許樂從后視鏡里瞄了南瓷一眼,見她倚靠在后座低著頭, 正神情認真地往巨型燈牌里塞電池,整個人浸在柔光里,難得的溫柔。
她猶豫一瞬問:“南瓷姐,直接去場館嗎?”
南瓷隨口應了聲,專心致志地搗鼓她手里的燈牌, 就在她準備扣進最后一節電池時,手機響了起來。
她撇了眼來電顯示, 神色漸凝,劃過接通。
“喂, 祁總。”
祁琛聽出南瓷疏離的語氣,無聲地扯了扯嘴角,開門見山地問:“晚上有空嗎?我們談談。”
南瓷手上動作一頓,出口的話歉疚, 但并不走心:“不好意思祁總, 晚上我沒空。”
祁琛對她的答案并不意外,他盯著面前電腦屏上的娛樂新聞,風云之夜的字樣赫然入眼。
他握著鼠標, 劃過楚傾那張臉, 才又緩緩問道:“你要救南氏?”
他用的問句, 語氣卻很篤定。
南瓷輕飄飄的笑聲傳來:“不算救,我只是在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祁琛默了一瞬,換了種問法:“你想要南氏?”
南瓷回答得也坦蕩:“是。”
南瓷最近的動作并不低調,她強勢收購南氏集團散股的消息在金融圈早就傳開。
祁琛也遠遠看過一眼她在談判桌上的模樣,一條艷紅的長裙,卻不再是鏡頭里那個嬌艷風情的女明星,眉眼凌厲,每一寸進攻間都帶著上位者的氣勢。
這樣的女人他很難不心動。
可那又如何。
她永遠不可能愛他。
祁琛又自虐地劃回楚傾的舞臺定妝照,眼神幽深,對著電話那頭的南瓷沉聲說:“你若想要,不必費那么多心思的。”
從一開始就是他在做手腳。
她若真的想要,他還她便是。
南瓷轉瞬明白祁琛的意思,連聲音都冷下來,“祁總,我只想公平競爭。你有本事拿走,我無話可說,但我也能想辦法留下來。還有,我不想欠任何人。”
話說到這份上,南瓷相信祁琛是聰明人。
果然祁琛沉默幾秒,低聲回道:“好,我知道了。”
南瓷滿意地掛了電話。
車很快在場館外停下。
表演開始前場館是封閉的,不對外開放,只有一條藝人彩排進出的通道,要憑主辦方發的工作證放行。
結果保安認死理地不讓南瓷進去,還有理有據地懷疑她是狂熱粉絲。
南瓷輕抬帽檐,露出一張精致的臉,她無奈又好氣地說道:“我說了我不是粉絲。”
保安是個五十出頭的大叔,對她們這些流量明星臉盲,大手一揮,“我哪曉得你是誰?”
南瓷只是想進去看看楚傾彩排,并不想打擾他。她嘆了口氣,剛要放棄,一道溫涼淡漠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
“她是我家屬,來探班的。”
南瓷一愣,眼底染上不敢置信的驚喜,她回頭,就看見楚傾朝她走過來。
他把自己的工作證遞到保安面前,“我可以帶她進去了嗎?”
保安瞇著眼看了眼證件,又在兩人身上掃視,擺了擺手,“進去吧。”
楚傾自然地拉起南瓷的手走進場館。
南瓷晃了晃手,抬頭問他:“你怎么知道我來了?”
楚傾垂眸,“我助理看到你了。”
“哦。”南瓷拖著尾音,小聲抱怨:“那大叔估計諜戰劇看多了,總覺得我要潛伏進來干壞事。”
楚傾聞言沒忍住笑,嗓音愉悅。
此時的場館還沉在一片黑色里,觀眾席空空蕩蕩,只有最中央的舞臺亮著燈光。
楚傾帶著南瓷在半暗的前排觀眾席坐下。
正在彩排的人是何蔓。
她在唱《畫中人》。
南瓷的思緒一下飄回了以夢那段時光。
她沒留后路地去奔赴了那場未知的旅途,卻跌跌撞撞地走上一條綺麗的花路。
也一點點靠近了曾經遙不可及的楚傾。
指尖還有他牽過的余溫。
南瓷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她磕絆地扭頭問楚傾:“你剛剛和保安說的是……家屬?”
家屬這個詞,太旖旎。
他們沒有血緣,能成為家屬的可能只有一種。
愛人。
楚傾偏頭看她,即使周遭燈光昏暗,但他還是看清她緋紅的耳垂。他低聲笑道:“不是你們天天嚷著崽崽勇敢飛,媽媽永相隨嗎?”
南瓷狠狠怔了一下,漂亮的眼眸里寫滿震驚,不太敢相信這話是從楚傾嘴里說出來的。
楚傾好笑地摸了下她的頭,“在這等我。”
說完他起身,往舞臺走去。
原來何蔓下一個就是他。
南瓷微微仰頭,凝著楚傾走上舞臺。
他穿了件黑色薄衛衣,松垮地套在身上,動作收斂了力道,渾身透著股慵懶的勁,黑色棒球帽壓低,半露的五官冷峻淡漠。他指揮著運鏡,以掌控一切的姿態在舞臺上游刃有余。
跳到一半,他因為不滿意打光,直接喊停,伸手摘了耳麥,單手撐著舞臺跳下,走到現場導演旁邊交涉。
他對自己的舞臺永遠有種執拗的認真。
所以三年前才能憑借絕美舞臺逆風翻盤,在舞臺稀缺的內娛殺出一條血路。
等楚傾彩排完,時間也快要走到傍晚。
后臺藝人都在忙著做造型,南瓷也不想再打擾楚傾,就先一步從場館里退出去。
外面的天已經一片橙黃,夕陽搖搖欲墜,廣場上的粉絲越聚越多,抱著五顏六色的燈牌,準備赴今晚的約會。
南瓷也回到車上把自己定制的大燈牌拿下來,還摸了個口罩戴上。
許樂在旁邊揶揄:“南瓷姐,你都掉馬了,大大方方地進去唄?”
“我可不想被媒體堵。”南瓷看了她一眼,“你先回去吧,結束了我自己走。”
“哦。”
晚上七點,南瓷隨著人流進場,找到內場的位置,卻發現自己身邊坐著的全是別家粉。
紅的,綠的,藍的……
唯獨沒有金色。
但她也無所謂,自顧自地按下開關,金光乍泄,一瞬間就把其他顏色蓋了過去。
旁邊的別家粉直接彪了句臟話,可又無可奈何,只能在自己正主出來時靠尖叫應援。
南瓷懶得和她們比,坐在位置上無聊地玩了會手機,直到主持人報幕:“下面有請,原創音樂人楚傾。”
現場一下子就像是打翻了開水壺,尖叫聲一陣大過一陣,鋪天蓋地的。
雖然下午看過彩排,但當楚傾換上舞臺妝走出來時,南瓷的心跳還是停了一拍。
黑色絲緞襯衣欲到極致,眉眼勾勒得比往常深邃,他在燈光四起中領著伴舞慢悠悠地走到延展臺上,睥睨地環視臺下。
南瓷連忙舉起自己的燈牌,使勁搖晃。
楚傾輕易地捕捉到她有些稚氣的舉動,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惹得全場又是震耳欲聾的尖叫。
這次舞臺是他新專里一首搖滾樂的首秀,前奏一起,整個場子都躁動起來。
楚傾每個動作的線條都極為流暢,野性未磨,裝在人神共憤的皮囊里,要人臣服。
他在臺上跳到流汗,鏡頭切近時,有晶瑩的汗珠從他緊繃的下頜線滾落。
傾星本就是久旱逢甘霖,如今的舞臺又這么炸這么燃,集體殺瘋。
散場的時候南瓷的喉嚨已經有點啞了,她翻著相機里拍的照片,意猶未盡。
剛走出場館,楚傾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南瓷壓低帽檐,清了清嗓子才接通。
楚傾的聲音還有點喘,混在工作人員走動的聲音里,卻清晰得要命,“走了嗎?”
“剛出場館。”
“地址發我,一會兒我過去找你。”
南瓷掙扎了幾秒,還是沒能說出拒絕的話,乖順地應下。
楚傾到的時候,人群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她鉆進那輛黑色卡宴,抱緊了自己懷里的燈牌。
楚傾垂眸凝著她的模樣,腦子里浮現出剛剛在臺上看到的畫面。
她就是這樣抱著燈牌乖乖地坐在人海里,耀眼的金光落在她的身上,給她也鍍了滿身的光,漂亮得不像話。
而她的眼里只有他一個人。
楚傾提醒她系好安全帶,邊發動汽車邊問:“晚飯吃的什么?”
南瓷愣了下,胡謅了幾樣東西。
她下午看完彩排不餓,就沒吃晚飯。
結果楚傾一聽就知道她在撒謊,眉頭皺了皺,“又不聽話了。”
南瓷剛想辯解,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她騰出一只手,把手機拿出來一看。
是袁暢。
她也不由得皺眉,想不通大晚上袁暢會找她有什么事。
但她很快劃了接通。
袁暢急吼吼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在寂靜的車廂里清晰可聞:“姑奶奶,你又跑去看楚傾啦?”
南瓷一怔:“許樂和你說的?”
“她和我說個屁,你自己看熱搜,都爆了。”
南瓷頭疼地點開熱搜,就看到高懸在第一的又是她這個爆字常客。
#南瓷現身風云之夜#。
熱門是一段路人拍下的視頻。
現場光線昏暗,只有她手上的金色燈牌亮的刺眼,上面印了五個大字——楚傾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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