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以夢之名》第二季改成了選男團。
南瓷走進熟悉的錄制棚, 發現布設還是記憶里的樣子。
唯一變了的好像只有空氣里,那股屬于年輕男孩躁動又熱血的味道。
一組練習生在彩排晚上最后的舞臺。
明明外面的溫度已經跌到零下,他們身上的衛衣還是被汗浸濕。
等到音樂暫停, 燈光變亮,他們才注意到站在臺下觀摩了很久的南瓷。
“師姐好。”他們的聲音整整齊齊,響亮又禮貌。
南瓷平靜地朝他們扯起一抹笑, “跳得不錯。”
得到夸獎的練習生受寵若驚,七嘴八舌地說著謙虛的話, 把舞臺讓給南瓷。
南瓷現在對舞臺的掌控已經游刃有余,單單一個彩排,就讓下面那群男孩看直了眼,想鼓掌卻又不敢。
她喘勻了氣下臺,漫不經心地掃了眼還沒離開的練習生們, 挑眉笑問:“還有事?”
站在最前面的男生被推了出來,他給南瓷遞了瓶水, 然后害羞地撓著頭,問:“師姐, 我們想問一下……”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
“有什么問題,可以問我。”
聲線低磁,像浸在碎冰里, 冷淡得聽不出情緒, 從南瓷背后傳來。
她愣住,聽出是誰。
等她疑惑地回過頭,就看見楚傾神情散漫地朝她走過來。
兩人的視線撞個滿懷。
那幾個練習生很快反應過來, 連忙和楚傾問好, 帶著明顯的敬畏。
楚傾在他們面前停下腳步, “想問什么?”
他的氣場太強,使練習生連說話都磕絆:“我們就是……想問一下,直播的時候……應該看鏡頭還是和觀眾多互動?”
楚傾聽完,淡淡地指了下斯坦尼康,“抓鏡頭和互動并不沖突,你們是一個團隊,當鏡頭給到你的時候,就把自己的part做好,其他時間可以和觀眾互動。”
練習生消化幾秒,忙不迭點頭,“謝謝楚PD!”
說完,他們一溜煙離開現場,跑去后臺做妝造。
-
距離總決賽直播還有兩個小時。
南瓷和楚傾在演播廳匆匆一面,還沒來得及說上話,她就被副導演叫過去講晚上的流程,再回來時,楚傾已經不見蹤影。
她想了想,給楚傾發了條微信:【你怎么也來了?】
那邊半天沒回。
南瓷只當他在忙,刷了會微博才知道原來楚傾也是節目組今晚邀請的助力嘉賓。
節目組真會搞事情。
這應該算是他們傳出緋聞這么久,第一次同框,話題度炒一炒絕對不輸總決賽。
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不輕不重的兩下。
南瓷起身打開,不太意外地看向門外站著的男人,她眉尾挑了下,笑得嬌氣,“楚PD有何指教?”
楚傾垂眸看著她,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在南瓷下意識想躲的那一秒里,他突然彎下腰,手臂環過南瓷的腰,將她輕易抱起,還騰出一只手把門關上。
南瓷嚇得低呼一聲,圈緊了他的脖子,“楚傾……”
楚傾徑直走到沙發邊,把人抱在懷里坐下,掌心隔著單薄的衣服摩挲她的腰,“叫我什么?”
腰間肌膚敏感,南瓷被他的溫度燙得瑟縮,卻被楚傾扣著腰退無可退,嗚咽著說不出來話。
楚傾也不急,耐心地看著她,用手指挑開南瓷披散的頭發,撫上她的后頸,每一寸碾磨帶著誘哄意味。
南瓷被磨得難耐,眼尾都紅,她低聲求饒:“楚傾。”
楚傾卻沒停,“不對。”
南瓷指尖蜷起,看著楚傾的眼睛脫口而出:“老公……”
那兩個字被她無意識地低喃出來,軟得像一汪水,將本就沉浮的兩人徹底卷入欲海。
楚傾僵了兩秒后,失控地俯身把南瓷壓在沙發上,“你再說一遍。”
南瓷腦子宕機又重啟,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臉瞬間紅透,連意識都清醒,她推著楚傾的胸膛,“楚傾,你先起來好不好?”
楚傾凝著她,到底顧忌這是在外面,沒有對南瓷做過火的事。
他起身,把南瓷拉起來,細心地替她理好弄亂的衣服,余光撇到桌上立著的礦泉水瓶。
他動作一頓,伸手把水瓶撈過來,晃了晃笑問:“好喝嗎?”
南瓷辨認一秒,是那個練習生給她的。
她抬眸看向楚傾,半晌后眉眼彎起,“可惜我還沒擰開來,要不你幫我嘗嘗?”
楚傾看她笑得狡黠,直接站起來把水瓶扔進垃圾桶,聲音淡漠:“沒興趣。”
南瓷笑得眼睛都瞇起,她抱住楚傾的腰,仰頭看他,“你怎么連小孩兒的醋也吃啊?”
“他們年齡可都比你大。”楚傾摸著她的頭垂眸,“眼睛都快黏你身上了。”
“那也是弟弟。”南瓷蹭了蹭楚傾的腹肌,笑道:“我只喜歡你啊。”
楚傾目光危險地看著她,剛要說話,手機響了起來。
南瓷松了手,讓楚傾去接電話。
楚傾拿出來看了眼備注,劃過接通。
那頭傳來許嘉年調笑的聲音,“這年頭就你見個丈母娘真不容易,地址和聯系電話發你微信了。”
楚傾應下,“謝了。”
“要我幫忙嗎?”
“不用。”
“那行,掛了。”
楚傾掛了電話,坐回南瓷身邊,“我過兩天要出國一趟。”
南瓷本來無聊地玩著小游戲,聞言指尖頓住,屏幕上的火柴人一下就死了,她慢吞吞地抬頭,“怎么去?”
她明知道出國只有一種方式。
楚傾知道她后怕什么,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角,和她保證:“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南瓷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晚上七點整。
《以夢之名》第二季總決賽直播正式開始。
南瓷在后臺能看見演播廳里一片火熱,臺下女孩舉著各色燈牌,熱情地喊著自己哥哥的名字。
這一季的PD是歸國愛豆岑宜修,人氣也算高漲,但比不上楚傾。
他拿著主持稿在推進流程,從一百名練習生重返舞臺跳主題曲到前二十名的舞臺對決。
和當年一樣。
南瓷安靜地看著,心緒晦澀,連楚傾什么時候走到身后都不知道,只聽見他問:“想到以前了?”
南瓷沉默片刻,溫吞地搖頭,“我在想,如果我沒來參加以夢,是不是就沒有今天的一切?”
沒有出道。
沒有為她而來的千軍萬馬。
直到在無人問津的角落里腐爛。
她和楚傾的平行線也不會相交。
周圍偶有工作人員進出,楚傾和她保持著距離,克制地低聲道:“別的我不知道,但我們在一起,這不會變。”
南瓷有些驚愕地抬頭,看到他眼里的認真,心里情緒泛濫得有點厲害。
直到她在尖叫聲中上臺,她看到臺下陸續亮起的粉色燈牌,心里空缺的一角被填得很滿。
她恣意地在舞臺綻放,驕傲地迎接掌聲。
原來,所有黑暗都能被愛照亮。
舞臺燈光落下,南瓷微喘著氣,剛要準備下臺,就看見延伸臺那端驟然亮起一束追光。
似曾相識的一幕,南瓷心顫了一下。
伴舞都已經下去,只有她還站在原地的一片黑暗里,耳邊是岑宜修激動的聲音:“接下來有請楚傾,為我們帶來舞臺表演。”
說完,南瓷就看著楚傾從升降臺出現,他換了西裝,在掌聲和追光中一步一步走過紛落鮮花的延伸臺,走向主舞臺。
南瓷深吸一口氣,悄無聲息地轉身下臺,小跑回后臺轉播室,迫不及待地看向屏幕里楚傾的舞臺。
怎么也看不夠。
助力嘉賓展示完后,就是這個夜晚最驚心動魄的環節了,所有人都渴望那九個出道席位。
岑宜修照例從第八名開始公布,每公布一個,氣氛都更緊張,直到九人團正式集結,已經將近十一點。
彩帶飄零,萬眾慶賀。
出道夜永遠令人熱淚盈眶。
-
兩天后。
楚傾坐在咖啡廳的靠窗位置,把玩著手機,視線漫不經心地落在不遠處的黑色鋼琴上。
橘調白熾燈照在他的臉上,明暗涇渭,勾勒出深邃輪廓。
即使被帽檐遮住眉眼,這張東方面孔依舊吸引了很多外國女孩上前,大膽又羞澀地詢問他是否有女朋友。
楚傾眼皮掀起,看向她們客套又冷淡,“Sorry,my wife is at home.”
女孩們一聽,全都失望地散開。
直到對面的椅子被人拉開。
楚傾抬眸,看著女人落座。
那女人坐下后摘了寬檐禮帽和墨鏡,露出一張和南瓷有七分神韻的臉,她招來waiter,要了一杯拿鐵。
然后她才看向楚傾,細細打量,開場白不算友好:“你就是楚傾?”
楚傾靠在椅背上,點頭,嘴角扯起一抹淡笑,“沈老師,久仰大名。”
沈婉舒定居國外,對國內新聞關注的少,但對楚傾有所耳聞。
眼前的男人只穿了一件黑色羽絨服,坐姿懶散,身上完全沒有浸在娛樂圈里的浮躁氣,極具壓迫感。
而那副皮囊,比她畫筆下的還要驚艷。
服務員很快把咖啡端上來,沈婉舒抿了一口,目光平視他,“你費這么多心思聯系我,見我,因為南瓷?我和她已經沒有關系了。”
楚傾垂眸攪著自己面前的黑咖,聽到沈婉舒最后一句話,冷聲嗤笑,“沈老師放心,我只有一個問題。”
沈婉舒看著他,“什么問題?”
“南瓷的生日,是幾號。”
沈婉舒先是一愣,然后紋的眉皺起來,話里有明顯的不悅,像是被戳痛處,“你問這個干什么?”
楚傾聞言默了一瞬,抬頭時連最后一點笑都收起來,他凝視著沈婉舒,口吻冷漠:
“你不幫她過的生日,我幫她過,你不愛的人我愛。”
沈婉舒被楚傾的話震住,好半天才回過神,臉上的優雅有點掛不住,只能握緊了咖啡杯的柄。
楚傾將她的反應收入眼底,語氣又變得溫和:“您生下南瓷,讓我能遇到她,我很感激。您有苦衷我理解,但希望您能告訴我答案。”
沈婉舒盯著他,沉默了很久,像是陷在回憶里。
楚傾也不急,耐心地等著。
直到輕緩的鋼琴聲泄出來,沈婉舒說:“是那年冬至,下了很大一場雪。”
楚傾聞言,立刻打開手機里的日歷往前翻,找到那年冬至——
12月21日。
他垂眸笑了一下,真誠地說了句謝謝。
然后他毫不留戀地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沈婉舒,眉目平和:“您慢用,這杯咖啡我請了。”
沈婉舒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神情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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