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念一順利溜出來，還偷偷帶上了手機路上和“煙熏妝”發短信。
一中離念一家不遠不近，十五分鐘左右的路程，念一到了一中附近，沒看見“煙熏妝”口中說的一堆人，找了個路邊低頭發信息問。
天挺黑的，但絲毫不影響念一飛快打字。
念一：我到了，你們人在哪？
信息剛發出去，離念一現在的位置不遠的小道就有人叫她昵稱：“想念你！這呢！”
念一愣了一下，轉頭看去。
叫念一的是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生，黑色超短吊帶裙，稍不留神可能就會走光，可能自己也覺得不合適，或者只是單純為了好看，還穿了一雙在黑夜里看不清楚的長襪，腳踩一雙恨天高的厚底鞋，真實存在的煙熏妝，肯定是“煙熏妝”本人了。
但是她穿的太性感，念一有點害怕。
念一現在也高三了，雖然還沒成年，但這種穿著對于她還是太過成熟。
聊天的時候了解到“煙熏妝”比自己大了幾個月，只是大幾個月而已，怎么差距這么大。
后面還有好幾個人，男的女的都有，頭發五顏六色，直接把夜晚襯的五彩斑斕的黑。
“過來�。 迸匆娔钜粵]有動，又喊了一句，臉上一直帶著笑容，看上去沒有惡意。
念一這才收起手機過去，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女生就一把把念一摟住。
刺鼻的香水味直沖念一腦門，香水味夾雜著煙味，念一感覺自己都快要吐了。
“這就是想念你小妹妹。”女生拍拍念一的肩膀，她和念一差不多高，因為恨天高厚底鞋的原因，足足高了念一半個頭。
念一尬笑，在后面蹲著抽煙的彩色頭發男生痞氣的吹口哨：“小妹妹挺漂亮啊�！�
念一一度以為自己誤入了盤絲洞。
“別欺負她，我罩的。”煙熏妝瞪了一眼男生，那個男生馬上不說話了，看樣子他們這些人都很聽“煙熏妝”的話。
“知道了，瑤姐�！�
“我叫趙之瑤，之瑤瑤姐隨便你怎么叫，你叫什么？”趙之瑤松開念一，穿著超短裙還敢靠墻上架腳，念一光是站著看眼睛都不知道該放哪，那些蹲著的男生反而習以為常，該聽歌的聽歌該抽煙的抽煙。
“莫念一�！蹦钜婚_始有些后悔了，尤其是看到趙之瑤從她的名牌包里拿出一盒煙熟練的抽出一根點上。
平常老莫抽煙都會被莫女士罵半天，自己更是聞都聞不了煙味。
看見念一一直盯著自己，還把煙盒朝她面前遞：“要嗎？”
念一急忙擺手：“不了不了�！�
念一不是沒見過這樣的，放學回家的路上到處都是。
他們不會主動找麻煩，而且念一旁邊還站著徐柏深，混混們想找麻煩也不敢，所以在念一心里那些人與自己無關。
現在一伙混混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被五彩斑斕的發色迷了眼，才真正覺得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煙熏妝”在網上可乖了，臟話都沒說過一次，一直都是文文靜靜的，念一還以為是和自己一樣是個普通女孩兒。
一伙人玩鬧間，一中補習結束，雖然每個年級只有一百來個人補習，但熙熙攘攘一起出來的樣子依舊挺壯觀。
蹲在最前面放風的一個男生轉頭招呼他們：“來了來了。”
“你們在等誰嗎？”從剛才一來，他們就一直蹲在這，而且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趙之瑤把包讓念一拿，包不大，東西倒是不少，而且比她背的空書包還要重一點：“等一個人，在這等我們回來�！�
走之前還不忘吐槽一句一中的學生：“怎么都一個樣？”
一中作為段安唯二的好學校，管理方面要比八中九中嚴的多，學校規定補習也要穿校服，穿著校服每個人都長得一樣，幾個人上去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人。
當然不免中途找錯人，把人家好學生差點嚇哭這種事。
念一特別聽話一個人在小路等，沒一會兒他們就回來了。
趙之瑤一伙五顏六色的人走在前面，后面跟著一個個子很高的一中學生，低頭玩著手機。
熟悉的身高，穿夏天校服永遠不扣領口前兩顆扣子，背著一個單肩包，這不是……
徐柏深？
雖然說穿了校服所有人都長一個樣，但這就是徐柏深的優勢，他個子高，長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再加上平常會運動，身材也不錯，活生生一個衣架子。
念一在校門口等徐柏深時永遠不會認錯人，因為徐柏深在人群里最奪目，一眼就能看見。
一中的校服是那種特別寬大的像麻袋一樣，只是顏色稍微比別的學校亮一點，是檸檬黃，陽光一照就成了死亡熒光黃。
念一皮膚白，勉勉強強能抗住熒光黃的摧殘，但個子不高，校服的外套都能當比較短的裙子穿。
當初一拿到校服的時候，念一一度懷疑和徐柏深不是同一種校服。
所以念一一眼就認出了徐柏深，也不是沒有道理。
認出徐柏深后，念一一下子愣在原地，一直低著頭按手機的柏深仿佛感覺到視線，一抬頭，就看見念一。
念一：“……”
徐柏深：“……”
趙之瑤一伙人多少有點慌，他們的老大之前被徐柏深打骨折了，這次來的目的是要找徐柏深麻煩，幾個人剛在學校門口堵上他，結果他特別淡定主動說去沒人的地方。
被找麻煩的這么淡定。
要誰誰不慌？
老大被打成什么樣子他們也看見了，這徐柏深是什么角色也知道一點。
雖然可能打不過，放狠話這一條程序絕對不能少，人在江湖混，總要有事跡可以吹吹牛，哪怕等下被徐柏深教訓了，轉頭還可以和別人說：“誒，我可和徐柏深放過狠話了。”
“我們老大被你打骨折了，你就說怎么辦吧�！�
徐柏深：“……”
徐柏深還是保持著一只手拿手機，一只手插褲兜的姿勢，表情從見到念一后就在沒變過。
念一站在人群最后面，前面還有幾個個子不矮的彩虹頭擋著，徐柏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抬眼就看見念一。
學校剛放學，到處都很嘈雜，徐柏深低頭玩手機也是要給念一發信息，說一句“我放學了”。
沒想到，能在嘈雜的人群里，一眼就看見你。
“跟你說話呢！要不要這么無視我們？”
念一：“……”
“他應該是看見這么多人嚇傻了吧。”一開始放風的男生小聲說。
說是這么說，但沒一個人敢大聲說話。
徐柏深不說話，也沒人敢說話，場面一度很尷尬。
念一一直都知道徐柏深打架，可從沒有親眼目睹過。
徐柏深也不想在念一面前打架。
每次打完架，能不說就不說，要是被發現了，就假裝沒那么嚴重。
趙之瑤突然想起念一，轉頭對念一莞爾一笑：“妹妹來，沒打過架吧？”
說完，趙之瑤就拽著發懵的念一，一把推到人群最前面。
念一還沒反應過來，被推的時候差點絆一跤。
“這個你們學校的，不知道你聽沒聽過，挺厲害的，第一次打架就挑厲害的，要是你贏了，明天你就是你們學校王牌�！�
趙之瑤才沒興趣交朋友，只不過是利用念一而已。
最近在網上認識一個一中的小妹妹，聽說徐柏深不打女生，正好可以用一用，反正在學校遇見了尷尬的也是他們。
念一踉蹌一下，突然無地自容，慢慢抬頭和徐柏深對視。
被迫對視的兩人。
徐柏深低眉一直看著念一，一貫的沒什么表情，看不出他現在在想什么。
甚至在念一快摔跤的時候都沒有扶的意思。
趙之瑤就當看一場好戲，在后面自在的不得了。
徐柏深不止不打女人，這還是個小妹妹呢，他肯定下不了手的。
趙之瑤穿著厚底鞋的腳偷偷踢了一下旁邊的一個紅頭發的男生，男生不耐煩“嘖”了一聲，起身繞開人群。
徐柏深當著所有人的面逼近念一，居高臨下打量她，念一從來沒有見過徐柏深這么壓迫人的一幕，直接當場嚇傻。
我的小白鼠一直都是個表面冷，內心火熱熱的好男孩啊。
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念一卻忘了后退。
所有人都以為徐柏深要做什么的時候，他卻突然笑了起來。
徐柏深很少笑，再加上嘴邊天生下垂，什么時候都悶悶不樂的樣子，這時候卻笑的人畜無害，眼睛微微瞇起，一邊的嘴角上揚。
不止念一愣住了，在場的所有彩虹都愣住了。
這……怕不是個傻子吧？
“搞什么？”
徐柏深盯著念一，他的眼睛本來就是很淡的顏色，顯得格外刻薄，在夜色的籠罩下，鋪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霧，就像是捕食晚餐的獵豹。
本來打算養肥再吃的小兔子，在獵豹眼皮子底下溜走，結果在獵豹散步的時候被逮個正著。
嘴角雖然揚起在笑，眼神卻很直白。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念一已經死好幾次了。
念一突然想說些什么，解釋，或者別的。
可一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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