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黑影現(二)
“白夜,你給我死!”一聲震天的怒吼響徹在整片如墨般漆黑的云濤之中,震的整個一片天穹中的云彩都是為之散裂開來。
而伴隨著這聲音的響起,一道白熾的神輝也以恐怖無雙的速度朝著那橫陳在天穹云海間的昏迷青年沖殺而去。
那白芒之中是有一劍器,其通體雪白,看似溫潤如玉,實際上卻還閃爍著獨特的金屬光澤。無數古老簡樸的銘文銘刻在劍鋒與劍身之上,劍柄處,更有蛟龍狀護手。
其口中銜有一白色玉珠,玉珠連金絲編織的流櫻,金絲流櫻末端更還有一白色玉珠。那玉珠模樣,更是與劍柄處的那顆一模一樣,不分伯仲。
而此刻,就是這樣一柄神異無比的不凡之劍,正得恐怖真元力量附著,宛若流星追趕皓月一般瘋狂地朝著白夜的方向轟殺而去。
憑借著足以讓一眾修士皆拼了命閃避的強橫劍芒,它以摧枯拉朽的勢頭摧毀了沿途的一切阻礙。
在它前行的路上,什么云濤,什么金屬山巔,什么修士阻隔……全都不過是成為了過眼云煙一樣的存在罷了。
“那是哪一教的手段,竟可以如此可怕!”
在這人出手之前,哪怕已經有神秘黑影突然自天穹中乍現,以無形的威勢震懾過一眾試煉者,也還是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誠然,那黑影簡直具有讓人無法抗衡的威懾之力。但是在眼前的情況之下,尤其還得面對這種突發事件,那驚呼出聲的人還真的可以算是沒有忍住,畢竟這也算是根植在他潛意識中的一個習慣了。
但是讓這驚呼出聲的人沒有想到的是,那天穹中的黑影對于他的驚呼聲,也并沒有作出什么反應。
與在場所有修士的預料不同,它表現得很安靜,一動不動。遠遠看去,它甚至就好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一副可以任人宰割的樣子。
但是關于它究竟可不可怕的這個問題,每一個在場的修士其實都已經在自己的心里有了一個答案,于是哪怕接下來這黑影并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他們也沒有做的太出格。
哪怕是交流也是以傳音這種極為隱晦的手段默默進行的,一時間整個試煉之域中,除了那璀璨白芒劃破黑暗的破空之聲回蕩不絕以外,倒是真的沒有什么別的聲音傳來了。
而除了默默地關注那突然出現的神秘黑影以外,這些修士更加關注的,還是白夜到底能否撐的過這一劍的襲殺。
他們這些人雖然都聽到了那聲怒吼,卻根本不知到底是誰出手。但是那柄劍所化的白芒威勢驚人的很,尤其不凡,又不由得讓他們之中的許多人相信,白夜這回真的是命不久矣了。
…………
“吱吱吱吱吱——”
半清醒半迷蒙之中,白夜隱隱約約間好似聽到了陣陣極其微弱的蠱蟲鳴叫之聲。他現在閉著眼睛,但是他很想把眼睛睜開,他想看看,看看那被自己牢牢的握在手中的小生靈。
他也很想看看遠處的天空,他知道那邊出現了一道極為陌生的氣息。盡管自己已經是處于危急存亡的時刻之中了,已經是半夢半醒了,但是有些東西白夜還是可以分辨的清楚的。
他猜的不錯的話,那氣息應該就是他從那個只有紅與黑的世界之中看到的黑袍之影了,而那個身影,就是所謂的亞蘭意志了吧……
想到這里,白夜心有感慨,又明白一些東西。于是他不禁又露出了一絲笑容,只不過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可是已經虛弱到快要真正隕落的地步了,可謂是凄慘至極。
所以他的臉色可是蒼白的很,以至于他現在無論是怎么笑,看上去都像是莫名的慘笑了。
“你特么居然還有力氣笑,看來還是傷的不夠重啊。不過我說你也是真夠可以的,頂著這么多修士,居然還是沒有死……”
“行了,快帶我走,否則被后面那玩意追上了,我估計你我都要再吃一個大苦頭了。”
“哼,大苦頭?兄弟我看你要是再硬吃這么一下,那可是會直接隕落的。不是我說你,這說大話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你看看那幫叫囂不停地兔崽子們,那可是啥事沒有。”
“你再看看你,除了弄了一身快要把你自己折騰死的傷,你還得到了什么?沒有這個實力你就謙虛一點嘛,真是……”
平躺在一艘木舟里面,白夜感受不到一絲的顛簸。現在的他在阿金說話之間的一會兒功夫里,已然是在阿金推演出來的渡船之上了。
他現在還是閉著眼,身燃妖火,凈化著愈加可怕的詛咒之力。但是當他在聽到阿金的一席話以后,他臉上的笑容卻是變得更加濃郁了一些,當然,他的臉色也更慘白了幾分。
現在若是有別的人突兀地看他一眼的話,那么一定會認為這小子的臉色本來就是綠的。但是現在,哪怕自己的臉色都白的發綠了,白夜還是忍不住開口,調侃阿金。
“怎么,看不慣我啊,我跟你小子講,你要是看不慣我的話呢,你大可以把我從你這破船上扔下去。”
眼看身后刺目的白熾光輝越追越近,馭舟而行的阿金不禁有些無言,他低下頭,默默地看了看身繞黑白妖火的青年。那青年因為連番苦戰,已然是一副將死之人的模樣。
而看著即使變成這樣,也要繼續出言十分囂張的白夜,阿金的心里就沒來由真的生出一種想要把這小子扔下船的想法。然而就在他剛有點摩拳擦掌的意思的時候,白夜的聲音卻是再度自他的耳邊響起。
“不過阿金兄弟也得想好啊……一但我死了,那份事先約定好的報酬,你可能會一分都得不到哦。”
“你可能會一分都得不到哦。”
“可能會一分都得不到哦。”
“會一分都得不到哦。”
“得不到哦。”
…………
白夜一句話以后,阿金徹底無言了。面對這個生命力猶如不死小強一樣的可怕青年,他現在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他可是解救這小子于危難之中,但是自從他遇到這小子以來,無論是從實力、運氣、口才……等等各個方面,他好像都被對方死死的碾壓著,想要一個簡單的翻身于他而言,好像就是一個笑話。
不過白夜的話終歸還是沒有錯的,扔他下去顯然是不存在的,現在他們兩個完全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是賞金獵人,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就是他選擇的修行之路,雖然這條路奇葩的很,但是這的的確確是他的選擇。
所以報酬在此刻就是他的命脈,在怎么說他都是在流沙之域里負有盛名的人物了,若是干這么一票瘋狂的買賣還失敗了,那要他以后還怎么在流沙之域混?
白夜給了他一個他無法拒絕的報酬,而斷他財路,就是斷他修行。但是現在白夜承諾的報酬還沒有到手,所以抹殺白夜同樣也是斷他財路,斷他財路,就是斷他修行……
不知不覺間,這整件事情的其中原理,已然是一個解不開的死循環了。
而在阿金看來,想要結束這個循環,只有兩個辦法,第一種就是白夜死掉,但是他的死對于他而言可是沒有一丁點好處,反而到最后他會多一大幫實力恐怖的仇家。
而同樣是多一大幫這樣實力恐怖的仇家,白夜沒死,這幫修士死了的話,那么他就不單單是完成了約定好的單子,還會得到那筆他無法拒絕的報酬。
這個世界上人人都說機緣在天,生死由命,可是對于阿金而言,財富,也就是修士們給他的報酬,才是獨屬于他的機緣。所以這個不難選擇的選擇究竟該怎么選擇,他在自己的心中早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于是乎,在眾修與那黑影的關注之下,一場緊張刺激的飆車場面,啊不,飆船場面就在這片墨色的云海之中上演了。
然而躲避歸躲避,整整三個時辰過去了,那道白芒依舊如同狡黠貪狼一般,緊追著阿金與白夜不放。
“我靠啊……”
阿金無比郁悶,他甚至覺得這是自己這一生中接到過最難辦的一單了,與之前下決定跟白夜合作的沖動心態相比,他現在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大傻子。
這一路上,他也曾不少使過手段,但是能用的、該用的他都試過了,但是結果卻是始終如一的,他終究還是攔不住那道劍芒。
而那劍芒恐怖,若是平時還好,他與白夜合力定能將其阻擋。但是現在,他已經消耗大半真元,而白夜更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慘樣,就這個牌面指著他倆去阻擋可能將他們滅殺與重傷的恐怖一劍,那還莫不如說笑話。
“阿金,放我下來。”
“啥米,你說啥呢?”
此時此刻,阿金徹底無語,他驚呼出聲,就連說話的口音都被白夜刺激得變更了一下,反正已經聽不出到底是荒界哪一方土地上土著的語言了。
而就在白夜虛弱開口之際,一道道古老的贊歌之聲突兀地自整個九道試煉的世界之中響起。那贊歌一聽就十分古老,仿若一個種族的祭祀之樂一般,悠揚婉轉之中盡帶悲哀凄涼。
這一刻,白夜極為勉強地睜開自己的雙眼,當他的重瞳重新聚焦,視線再度恢復光明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黑袍身影。
而它,赫然就是這贊歌之聲的真正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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