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側(cè)頭望去，卻見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人，身著一襲白衣，也有一頭白發(fā)。不過后者的面容要比他俊秀的多，而且，后者的氣質(zhì)也與他截然不同。

        而于此刻，這道被白夜稱之為四季天的人影，卻是正死死地凝視著白夜，并且還在說著那些滿是感慨之意的話語。只不過，白夜明顯是不吃這一套的。

        從這道人影出現(xiàn)，一直到這道人影喋喋不休地說起那些話，白夜都沉默著。時間在不斷地推移，而白夜，則是在不斷地思量著，該怎么處理眼前之人。

        白夜很清楚，只要他猜的沒錯，那么他眼前的人，應(yīng)該就是諸天萬界某一位天道意志的化身。

        而且，這一次來到他面前的天道，應(yīng)該還是眾多天道之中的最強者之一，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感受到這樣的壓迫感。

        只是，縱然他已經(jīng)猜到了一切，時至此刻，他也仍然還是沉默著。因為他很清楚，單單只是猜到了一切是不夠的。

        能猜到只是開始，能解決這一切，才是結(jié)束。白夜要的并不是開始，而是真正的結(jié)束。他想要結(jié)束這一切事，他想要打到眼前的天道。

        「我不知道你來這里是為了什么，按理來說，你要是真的想阻止我，那么你就應(yīng)該同我大戰(zhàn)一場才對。」

        「可你來到這里許久了，我卻沒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殺意，更不曾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任何敵意。」

        「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奇怪到我都以為我看錯了人。可我知道，我不該看錯什么，我沒有看錯什么。」

        「也許，我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不能再用你們這個詞來稱呼誰了。因為你們已經(jīng)在相互融合，用不了多久，它會再度出現(xiàn)。」

        ……

        在沉默了很久之后，白夜卻是突然開口，并且在開口的同時，就已經(jīng)盤腿在這破敗的空間之中坐下了。

        在說出這些話的過程之中，白夜時而會低頭，看上去就像是在喃喃自語。而有些時候，白夜又會抬頭，盯著四季天。

        白夜的眼神很是犀利，雖然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推演過重瞳法，但是他這眼神要比他推演重瞳法時還要可怕的多。

        這一次，一直沉默的人反而是四季天了。白夜在說，在不斷地說。而它就在不斷地聽，認(rèn)真的聽。

        時間不斷流逝，四季天，也只在剛開始聽白夜講話的時候才笑了笑。后來，四季天便不笑了。

        因為白夜的話句句屬實，所訴說的都是事實，就算它想要反駁，亦或者是辯解什么，它也無從開口。

        「以諸天萬界為棋盤，以萬億生靈為棋子，以紀(jì)元之劫為規(guī)矩，在這棋盤之上刻畫我想要的縱橫十九道。」

        「這，就是我所看到的，也是我所猜到的。我想這大概就是真正的真相，只不過，你們并不想看到曾經(jīng)的那個我。」

        「相比于曾經(jīng)的我，你們似乎是更愿意看到現(xiàn)在的我。可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有沒有想過，現(xiàn)在的我真是不堪一擊嗎？」

        「而且，你們又該以怎樣的方式去保證，現(xiàn)在的我不會變成曾經(jīng)的我呢？」

        「這種事情，你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辦法去解決了吧？」

        「我看的出來，你們想要的或許不是諸天萬界，而是曾經(jīng)的洪荒。你們同我一樣，渴望著找回曾經(jīng)的自己。」

        「可你們想過沒有，若是真的想要繼續(xù)存在下去。那你們應(yīng)該看的就不單單只是過去的自己。」

        「其實，未來和過去一樣重要。」

        ……

        一道道光紋，隨著白夜的話在這灰蒙蒙的天地之中衍生而出。不過這些光紋可是實實在在的橫平豎直。

        一經(jīng)出現(xiàn)，它們便只有兩種顏色，那便是黑白二色。而

        這些光紋在交織在一起之后，也的確是匯聚成了棋盤的模樣。

        至此，黑白交織，所呈現(xiàn)出來的場景也的確是和白夜所說的一樣，黑白分明而縱橫十九道。

        至于四季天，它在看到這樣的情景之后，則是徹底的沉默了。因為它看到的不單單只是一方棋盤。

        它更是看到了在這棋盤之上，閃爍不停的棋子。那些棋子在閃爍之時，給人的感覺就是，它們時而是真實存在的。

        可有些時候，它們也是虛幻的。而如此一來，那閃爍不息的效果自然也就出現(xiàn)了。至于白夜，白夜倒是淡定的很，始終都是一副毫無波瀾的樣子。

        殊不知，白夜的行為，已經(jīng)在四季天的心中引起陣陣驚濤駭浪了。因為四季天驚恐的發(fā)現(xiàn)，在不知不覺中，白夜居然為它解答了它心中的疑惑。

        而這樣的事情，在過去，別說是別人了，就算是白夜不也沒有做到過嗎？可現(xiàn)如今，白夜居然做到了。

        這才是讓四季天徹底沉默的原因，因為時至此刻，四季天也不能確定，它出手了就一定能讓白夜留在這里。雖然說，它本就是為了阻擋白夜前行而來的。

        「一界有十里，一界有四季。」

        「四季分生死，十里不同天。」

        「你的世界品質(zhì)上乘，但在無盡歲月之中，它一直都只有十里大小，就算是到了現(xiàn)在基本上也不曾變過。」

        「我想，如果不是因為長生天那個家伙，你的世界應(yīng)該還是安然無恙。不過你現(xiàn)在也不是很在乎這些了。」

        「你的實力雖然強大，你的根基雖然完整。可你和其他至強的天道一樣，都希望看到另外一種棋盤。」

        「我知道，你們并不希望我變得過分強大。因為你們還是想看到你們所期望的未來，還是希望你們繼續(xù)存在。」

        「然而，你們應(yīng)該沒有意識到，無論是你，還是長生天，還是其他的天道，其實你們從踏出這一步開始，便是棋子。」

        「其實我也是棋子了，只不過，相比于你們，我除卻是棋子之外，我還是那個下棋的人。」

        「而與我對弈的人，或許是長生天那個家伙，又或許，是所謂的輪回。只不過這并不重要。」

        ……

        一枚又一枚符文，隨著白夜的話而衍生。在這一刻，白夜說出了他的感悟，說出了他的真心話。

        而在他說出這些話的一瞬間，另外一副棋盤之像，也是隨著那些符文的衍生而被演化出來。

        至于四季天，它是自始至終都在凝視著白夜。它那般樣子，就仿佛是在告訴別人，它看的不是白夜，而是未來。

        「以諸天萬界為棋盤，以萬億生靈為棋子，以無上大道為線格。而你們，則為至高主宰，坐在棋盤的一端。」

        「至于這棋盤的另一端，我想，在這里坐著的，可能就是紀(jì)元之劫了吧。若是放在以前，這的確是事實。」

        「只可惜，只可惜你們實在太過于墨守成規(guī)了。你們忽視了我的成長，你們忽視了諸多變數(shù)。」

        「所以現(xiàn)在我要問一句，我們兩個到底還有沒有，繼續(xù)那場戰(zhàn)爭的必要？」

        兩副棋盤之像并列而成，而白夜之聲也猶如是隆隆道音一般，讓四季天心生陣陣震蕩之感。

        然而，就在四季天抬手的時候，它卻是發(fā)現(xiàn)了，在它再度看向白夜的時候，白夜也一直都在凝視著它。

        四季天笑了，只不過，它笑的苦澀。

        …………

        PS：今日一更。應(yīng)該還能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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