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二十八號——《澧鄉(xiāng)小記——吳四九》
吳四九
酒香不怕巷子深。
恰酒
“恰酒!恰酒!”
黑漆漆的板磚上散發(fā)著嘔吐物的惡臭,黑漆漆的路燈下殘留著撲棱蛾子的尸骸,黑漆漆的傘篷下四散著叮呤咣啷的酒瓶。
“恰酒!恰酒!”
紅色燈牌下立著紅網(wǎng)襪的失足女,紅得發(fā)紫的妝容陪襯著紅得發(fā)青的醉漢,一瓶紅酒拿出來不知有多少次,瓶塞上淌著紅油跟口紅的混合物。
“恰酒!恰酒!”
白花花的大腿耷拉在白色的西裝褲上,白茫茫顛倒的視線割不開含苞待放的白色束胸,一只手捏著站街女的肩,另一只手控制不住揮了揮,一瓶酒應(yīng)聲落地,玻璃渣劃爛地上白色的販酒單,酒水滴答、滴答,一點(diǎn)點(diǎn)浸濕白色的破板鞋。
“恰酒!恰酒!”
販子
“四九啊,最近有么子好酒咯?搞來咪一下撒!”
光頭手上拎著半瓶二鍋頭,搖著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來到臺前,一屁股坐在事先準(zhǔn)備的靠背凳上,臺子側(cè)面用張A4紙打了兩個醒目的紅字——“醒酒”。
吳四九給桌子上喝得爛醉的男人跟女人上了盤拍黃瓜,緊接著趕緊上前拍了拍光頭的胳膊,“噓”了一聲,又做賊般四處眇了眇,拉起光頭就往后廚走。
“咣!”
“現(xiàn)在外頭抓得國嚴(yán),你還來要貨???”
“最近不是店子里生意好不,不然平素(平常)也不是我來啦,老板……”
“害——”
吳四九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斜頭苦笑,
“有是有新貨咯,冒進(jìn)好多——來都來噠!”
光頭幫著掀開保溫灰布,四九用他布滿青筋的手推開冰柜把手。
“有四種新的,你跟你老板聯(lián)系一下,要么子牌子的,要好多……”
“爸唄……搞么家哦在?”
小男孩擦著惺忪的睡眼,從報紙堆鋪砌的“床鋪”上爬起來,望著陌生的光頭和父親。
“天伢子哎……”
光頭熟練地將手伸向背后掀起大褂,確認(rèn)了是個七、八歲的懵懂孩子,才慢慢放下握在甩棍柄上的粗糙大手。
“喊人噠冒?喊滿滿(叔叔)——算噠算噠,去去去,窩尿去窩尿去——”
小男孩撓了撓頭,又迷迷瞪瞪地繞開涼爽的冰柜,走過系著圍裙的父親時還故意甩個趔趄,想賴皮般多待在燥熱下的涼爽旁多一會兒。
“滾滾滾……”
四九假裝用力拍打著調(diào)皮兒子的p股,隨著“哎喲”一聲還不過癮,對著后背就是一腳。
“個化生鬼天伢子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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