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安寂讓戰婷婷好像明白了什么。
“……爸，何川他……”戰婷婷說著停了下來。
雖然知道里面的人看不見外面，但戰天還是勾起了一抹勉強的笑，只是這笑襯得他臉色更難看了。
只是短短時間的功夫，他好像突然就蒼老了下來。
之前那些精氣神都不見了。
“沒事啊，婷婷，爸爸在，爸爸在這兒。”
然而就算是帶著笑容的聲音，說出的話卻沒有辦法作假。
這一次沉默的是蛋里的戰婷婷。
許久，久到戰天開始擔心忍不住要出口的時候，戰婷婷終于開了口，“不會的，何川沒有死。何川是馭詭者，如果他死了詭域會消失，保護我的力量也會消失……他還活著。”
聽起來像極了不愿意相信愛人逝去，在溺水前垂死掙扎的話語。
戰天剛要開口，被舒葉打斷了。
“這就是我剛剛要跟你說的。”舒葉嘆氣，“說起來不好聽，但是我們，不，或者說全世界對馭詭者、詭異和靈異力量的研究都還太淺。”
三層詭域下她看到的空間縫隙里那數不清的詭異。
之前老玩家馭詭者詭異的復活經歷。
鏡詭里的屬于過去的馭詭者說出的“背叛”“事情失敗”的事情。
這些事情一件一件，出現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藍星的官方在短短兩個星期時間里經歷了復蘇世界詭異復蘇的幾十年，而這兩個星期藍星甚至還只來得及組織成立每個城市的馭詭者部門，除此以外的研究都還處于極為初步的階段。
“看來應該去薅些羊毛了。”
本來不想和復蘇世界的官方扯上太多關系，但是現在看來……用復蘇世界的經驗帶動藍星的成長，是必須的了。
本來李四死不死舒葉不是很在意，現在她有些在意了。
等下次游戲開始希望李四還活著，從李四那拿資料總比從田震這些老油條手里輕松，而且以李四的腦子，資料肯定也更領先。
記下這點，舒葉才對戰天道：“來人了，這里你們來處理，但是我建議這個蛋你們先不要破壞，說不定何川的生機就在這里……我現在有事要忙，把那件事處理了才有心思考慮這里的事……不過你們也不用在意我，如果你們有什么想法自己處理就行。”
畢竟何川和她也沒有什么關系。
“不過何川的尸體我要帶走。”
何川的夢魘詭異能力太強大。
人沒死還好，人如果真的死了這夢魘詭異舒葉可不愿意交給別人。
來支援的人一到聽到的就是這句話，立馬警戒了起來，戰天趕緊制止。
等幾句話大概說清楚之前發生的事情，戰天轉身，“你說的事情我們能幫忙嗎？”
如果能快速解決舒葉的事情，何川的事情就能更快處理。
戰天不是瞎子。
舒葉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強大，強大到遠超藍星所有的馭詭者。
不，不止是實力，甚至是經驗和知識。
但是藍星現在的情況是絕對不可能“培養”出這樣的馭詭者的，這背后最大的可能就是舒葉口中從以前存活到現在的守望者聯盟。
也就是說。
戰天對何川存活的期望不是真的在舒葉本身，而是在她背后組織。
他期待著這個經歷過許多的馭詭者組織能有類似的記錄，類似何川事情的記錄。
當然這一點舒葉是不明白的。
“……我要去海域上。”面對戰天的提問，舒葉直接提出了要求，“我要看一眼你們說的海上城市，不是口頭，不是照片和視頻……我要親眼看見。”
不論是什么事，在下一次被系統帶入復蘇世界前，舒葉最重要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把中二小子帶回來。
至于蘇白還是不是活著……
這不是舒葉要思考的問題。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確認海上城市是不是寂靜之城，確認蘇白在哪里，然后想辦法把人帶出來。
不管是死是活。
“好。”話音剛落，戰天就應下了。
“部長！”身后不贊同的聲音接連傳來。
戰天沒有回頭，只是死死盯著舒葉的雙眼，“我要你的承諾。”
承諾。
舒葉最討厭的事情。
她從來不會給任何一個人承諾，包括自己……
唯一一次破例還是在海寧醫院的時候，她答應了在方治死后照顧他的妻女。
但是——
舒葉皺著的眉緩緩鋪展，語氣平淡，“放心，我不會做什么對國家不利的事情，我只是要帶一個人回家而已。”
仔細想想，她這一路上經歷的事情太多了。
多到和其他玩家一對比，觸目驚心。
在這種情況下，不論是什么原因跟在她身邊的都會被牽連，這不是什么好事。
她不想每一次做什么都被這些拉扯住。
還是一個人吧。
死也死得安靜些。
舒葉這么想著，心情越發平靜，“你得到了我的承諾……這次去海上我不會做對不起國家的事情。”
戰天看著舒葉的雙眼。
總感覺有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她好像就發生了什么變化。
不管是因為他的話還是什么，戰天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不論是他有多么的著急戰婷婷和何川……國家安全永遠排在第一位。
令人尊重，但也讓他孤寡至終。
戰天挪開眼看了眼身后的人，“我們被漂亮國和小日子過得不錯國的人襲擊，閻良和花奴以及當時的駕駛員都失蹤了，著重搜查。”
說完他頭也不回朝一個方向走去，“我帶你去看那座海上城市，不過這之前我得打個報告……放心，一定會很快。”
這是那個人欠他的。
也是那個人欠戰婷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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