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葉的叫價成功讓會場再次陷入沉寂。
只是這一次不是因為之前的那些原因，而是純粹得像是看到人犯蠢還不自知的，頗有些看熱鬧的安靜。
這一次沒有三秒。
也就眨眼的功夫，大半馭詭者就準備無視剛剛舒葉的叫價繼續開口，然而——
“一克黃金，成交！”
樓二斬釘截鐵的一聲“成交”，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你這是黑幕！剛剛的叫價都到幾百黃金了，她才一克黃金，就算她是——”
“砰！”
剛剛開口的馭詭者在眾人眼中轟然炸裂，死無全尸。
沒了尸體，只一瞬間，馭詭者體內的詭異就開始快速復蘇中，然而才剛剛開始有動靜就被出現在空中的不知名馭詭者用黃金鎖了起來。
這人對著樓二鞠了一躬后消失在原地。
樓二這個時候才說了一句，“別忘了，諸位進了這拍賣會都是和我簽了合同的，而我是合同里的甲方，勞煩以后各位說話的時候記得自己乙方的身份，不要……以，下，犯，上。”
所有人的臉上都在這一刻變得極為難看。
舒葉卻是挑了挑眉。
甲方，乙方？
如果她沒有又失憶或者青年癡呆的話，她還記得當時和樓二簽約的那個合同里可沒有什么所謂的甲方和乙方。
那個合同要不是因為屬于詭異，甚至都沒有任何意義。
不管誰看到都會覺得是無聊玩笑之作。
等了等，樓二又道：“既然大家都沒有什么意見，那就讓我們繼續下一個拍品吧。”
眾人瞅了一眼舒葉，瞅一眼沾滿血肉的空蕩座椅，再看向樓二。
“……”
說的好像我們敢有什么意見一樣。
舒葉：“……”突然有一種，她是什么被暴君無條件滿足所有條件的禍國妖妃的感覺。
就離譜。
問題是她自己知道不是，這些馭詭者的眼神卻不是這么認為的。
這個時候樓二已經沒事人一樣的繼續介紹第二個壓軸拍品了。
“諸位請看，這就是第二個拍品。”
和剛剛一樣，又有數個馭詭者出現將中間的黃金箱子的蓋子推開，露出里面的東西。
這個黃金箱子相比較裝著【巨人】手臂的箱子要小太多，箱子比樓二矮了大概半個頭，一米七八左右的高度。
“第二個拍品——噓，安靜。”
樓二說著突然轉身，手指放在唇前對著黃金箱子里示意著，“現在是我在完成我們交易的時候，請不要打擾我。”
話落他微微側身，用著一個舒葉十分熟悉的姿勢伸出手，“請。”
“踏。”
一只腳從黃金箱子中輕輕邁出，接著是另一只腳。
這一刻，箱子里的拍品徹底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竟是一個人。
活生生的人。
而能在封閉空間里存活的必然不能是普通人，只會是一個馭詭者。
這在樓下很常見的一幕在拍賣會卻相當少見，引起了周圍的小騷動。
這一次舒葉卻是徹底坐直了，她的身子微微前傾，像是想要看得再仔細些，“……方，治？”
“第二件拍品，一名馭詭者，根據拍品自身的要求并不做更詳細的介紹，拍品為特殊類別，不競價，定價即為最終價，優先出價者獲得該項拍品，拍價一口價——”樓二倏然抬頭望向姿勢和剛剛明顯不同了的舒葉，笑容愈發詭異，“拍下拍品人的，左臂。”
舒葉拳頭忽然就攥緊了。
她咬著后牙槽，一個字都不想說，“……”
第一件拍品……【巨人】的斷臂，可以無縫銜接在一名馭詭者身上。
第二件拍品……拍下需要斷一條手臂，還是左臂……這剛好避開了她駕馭詭異的右手。
而最后一件拍品是舒葉已經知道的，屬于‘舒葉’的右臂。
拍賣需要付出一只手臂，還是左臂。
對馭詭者來說少一只手臂并不是多嚴重的問題，況且失去的還是不影響日常生活的左臂。
對右撇子的舒葉來說同樣。
她不在意少一只手臂會怎么樣，只要人沒死就都不是問題。
但是被算計的感覺實在不怎么美好。
而對其他馭詭者來說，用一條手臂去換取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馭詭者的是不可能的。
況且就算是認識的馭詭者……其實也不值得。
會場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沒有聲音了。
樓二也不在意，他只是依舊帶著詭異的笑看著舒葉，等待著。
這么明顯的指向性，所有人都明白了。
“……我怎么感覺，這次拍賣會最后三個拍品都是……”
“噓。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你說出來，你以為是你聰明嗎？不會說話就閉嘴，多大人了嘴都管不住，你想死一邊去，別把血濺我身上。”
舒葉回望著樓二的雙眼，接著淡漠轉移到一旁站著靜靜等待的‘方治’身上。
‘方治’只在從黃金箱子里出來的時候抬了頭，之后頭顱一直垂著，不管聽到什么都沒有任何反應。
他出現在這里明顯不是意外，再想想他背叛的事......
“抬頭。”舒葉的聲音在空曠的會場響起，“既然都是‘我’的安排，你有什么可愧疚的，上來。”
方治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身體抖了一下，兩滴淚從面頰上滑下滴落在地。
馭詭者的身體和普通人早就不一樣了，他們是哭不出來的。
這兩滴淚，是黑紅的血淚。
舒葉帶著不耐煩，“磨磨唧唧的，不就是一條手臂，又死不了……上來。”
話落。
“次啦。”
“砰！”
血肉被從身體上生生撕裂的聲音和東西落地的聲音接連響起。
一條斷臂就這樣落在樓二和方治身前。
“我最后說一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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