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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鎮北侯府寬闊的馬車停在忠勇伯府外,推開隔窗,如霧般輕柔的秋風小意打著面。

        程暻只是遙遙見了下春橋的面,就被人家拒之門外。

        說出去怪沒面子的事情,程暻卻再三回味著那從屋中送出來的暗香,還有那倚在窗邊的姝色。

        果真是活色生香,眉眼雖然冷淡,卻自有純真的風情,比他見過的所有艷姬都要勾人。

        他上了馬車,手指輕敲案幾,不多時,程暻帶過來的護衛便回稟道:“世子爺,屬下查了伯府那日的出行名冊,橋姑娘是出去過,上面說她要去千佛寺上香。”

        程暻的手一頓,千佛寺?那確實回京城要經過京郊。

        他又半闔眼睛,聲音輕緩:“那她那日跟去的丫鬟怎么說?”

        “屬下無能,那日跟著橋姑娘出去的丫鬟這幾月都被尋了各種由頭發賣了,屬下實在”那護衛低聲道。

        “蠢貨,那就去查還留在她身邊的丫鬟,”程暻倏然睜開眼,護衛話還沒有說完,就突然被程暻扇了一巴掌,他冷冰冰道,“我就不信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那巴掌打得十分響亮,護衛被打得偏了身子,他扶著自己迅速紅腫了一片的臉,重新弓下身子說道:“是,世子爺。”

        馬夫驅車離開,車窗的紗簾被風吹動,露出程暻的側臉,眸色若有所思,意味深長。

        程暻有預感,他很快就要查到那日救他的女子到底是誰了。

        病去如抽絲,春橋這一病,便斷斷續續地病了將近半個月。

        每天都要喝比蓮心還要苦的苦藥,春橋每次喝都要拿蜜餞壓著,就這,每次還只能灌下去半碗。

        春橋病好后穿著衣裳,她坐在小幾上,看花戎在那邊踢毽子,又時不時地往廊檐下看一眼。

        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格外早些,廊檐下早早凝了霜,到現在還未化。

        盛春婉來找春橋去看西苑新開的紅梅,說那的紅梅今年開得早,簇簇擁擁的,十分好看。

        花戎和盛春婉的丫鬟們便拿著小杌子,剪子和手爐這些東西,跟著兩個人去看梅花。

        盛春婉邊走邊說:“春橋,你以后想嫁給什么人啊?”

        春橋過了年就十六歲了,要不是出了盛春容的事,如今親事應該早就訂下來了。

        春橋微垂眉眼,俏生生的一張臉,綿熱的細汗在她秀麗的臉上浮現一層細膩的光華,此時乍然被提到自己不敢深想的事情,她略微低頭,顯得有些落寞,小聲道:“我不想嫁人。”

        她就想一直待在祖母身邊。

        “誰想嫁人啊?我也不想,”盛春婉轉了轉眼珠子,想到嫁人了就不能整日跑出去吃和玩,也是頗為贊同,但她又同情地看了春橋一眼,把她從母親那里聽到的事情轉眼就告訴了春橋,“可我聽說祖母要幫你相看人家,最近相中了一個周舉人,不日他就要來我們府上讀書了,聽母親說,等他考中進士就可以直接上門來提親。”

        “你要不要去見見他啊,他好像今日就會登門拜訪祖母,”盛春婉隨口說道。

        春橋不知怎么地,想到自己前段日子做的那個沒頭沒尾的夢,她的那身衣裙和明媒正娶的正室不同,是暗紅色的嫁衣,而且一路冷冷清清,半點喜氣也沒有,對方看起來還不太喜歡她。

        她一想到這里,就在心里打了個寒顫。

        不行,她絕對不要嫁人。

        “春橋,你看看這紅梅,開得多少好看啊,”盛春婉踩在小杌子上剪了梅枝想給她看,轉頭后神色變得困惑,“哎,人呢?”

        春橋已經不在原地了。

        她心事重重地抱著梅枝回了自己的院子,梅花紅艷艷的,小小地擠在一起,她漫不經心地這邊剪一朵,那邊剪一朵,很快花枝便被剪得七零八落。

        “姑娘,”花戎整理好東西,轉頭看到春橋這樣糟蹋她剪來的花枝,就有些心疼道,“你要是想去看看那舉人,我們就悄悄去嘛,不要和花枝過不去,我精心挑了好久的呢。”

        春橋把剪子一擱,又有些跟自己生起悶氣來,她氣道:“花戎,你去把那個舉人請過來。”

        她才不要嫁勞什子舉人或者進士,她又不喜歡人家。

        周加藤見了忠勇伯府的老太太和當家夫人,心中卻是忐忑,他家中是經商的,好不容易這一代出了個他能讀書的。

        結果他正在自己在京城的小院里看著書呢,就被伯府的人請到這來了,也不知道那橋姑娘是什么樣子的人。

        他心底大抵是不愿的,連面都不曾見過的女子,他還是希望能和自己情投意合的女子在一起。

        周加藤也同父母提過將這門親事婉拒掉,但家中長輩的態度模棱兩可,似乎是看上了人家的品貌,又嫌棄人家的出身,一時之間爭執不下。

        不管父母怎么想法,他是堅決反對這門親事的。

        但是伯府盛情,周加藤從小只需要好好讀書就夠了,并不如何應付得來這種高門勛族,婚書還是稀里糊涂地在長輩之間換了。

        院外等了好久的花戎見周加藤出來了,對他微微行禮道:“周舉人,我家姑娘要見你。”

        周加藤推開垂花檀木門,屋內清甜軟綿的梨木香沒入了鼻尖。

        隔間的雕花窗牗被風吹開了條縫隙,輕風灌入,沁著淺淡的宜香。

        他等了一會,門便被人輕推開,少女白細的手指先映入他的眼簾,周加藤的視線停在空中,看著少女慢慢走進屋里,身段婉柔,眸含秋水。

        周加藤呼吸有瞬間的凝滯,搭在桌幾上的手捏緊了一瞬,他躊躇片刻開口:“橋妹妹?”

        聘聘裊裊的少女愣了幾秒還是輕淡點頭:“嗯,我是。”

        春橋本來以為周加藤是個滿肚子冒酸水的迂腐書生,結果居然是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眉眼清雋溫和,看著她的時候耳朵尖會微微泛起窘迫的紅。

        周加藤只看見一雙清瑩秀澈的眼眸,黑眸中盛著些盈盈水光,看著你的時候仿佛白鷗飛過高塔,留下輕盈干凈的背影。

        一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很漂亮,讓人既想看又不敢看。

        “周公子,”春橋在周加藤對面緩緩坐下,仰起一張白皙的精致小臉,“今日見了祖母可舒心?”

        周加藤看著春橋,離得近了,才發現少女臉頰吹彈可破,唇紅齒白,秾麗的五官更是姝色,她似乎是害羞,略微低垂了眉眼,但脊背繃直,舉手投足間便有幾分堆金砌玉的貴氣。

        春橋見周加藤躲躲閃閃地盯著她,又不說話,不知道在發什么呆,她鎮定再次出聲:“周公子。”

        “啊,”周加藤才如夢方醒,他慌慌張張地挪開了視線,原本想好的腹稿是一句話都開不了口,拒親的事情,更是盤旋在嘴邊又被他自己噎了回去,“舒心,舒心的。”

        他好像沒有特別抗拒春橋,沒想到他的未婚妻還是個挺綿軟的小姑娘。

        長得好,說話也斯文。

        “我明日就會來伯府讀書,聽說橋妹妹也跟著張先生進學,”周加藤主動倒了杯茶遞給春橋,“到時候我們見面也方便,你喜歡什么東西?要不要我給你從府外買了帶過來。”

        春橋心中有事,沒怎么仔細聽周加藤說得這一長串羅里吧嗦的話,她心不在焉地“嗯”了聲,便將手擱在茶盞邊,抬眼輕聲說道:“你退親吧。”

        她與周加藤又沒有感情,她自己又是這么個理不清的糟糕情況,還是不要耽誤對方了。

        春橋的聲音落在周加藤耳中也是輕言軟語,他剛露出一個笑容,卻在聽清少女話中的意思后倏然睜大了眼睛。

        他臉色一白,難道是他哪句話惹了橋妹妹不痛快,周加藤自然是不舍的,便吞吞吐吐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不好自己做主”

        春橋和周加藤又不熟,見周加藤支支吾吾不愿放手的模樣,她便開始覺得渾身不自在,她猶豫了下,還是委婉拒絕道:“我只是同伯府有些淵源,恐怕對你以后的仕途幫不上什么忙”

        “沒關系的,我做官也不想靠著伯府,”周加藤急急道。

        他甚至起身上前幾步抓住了春橋的手腕。

        春橋的手腕細細的,他一只手就可以全部攏在手里,周加藤緊緊捏著她,好像生怕她跑走:“我是真的喜歡你。”

        春橋跳下雕花木凳,覺得周加藤看著一個文文弱弱的讀書人,捏得她還挺疼,她已經不想和周加藤再糾纏下去,便掙扎道:“你放開我。”

        春橋現在也有些后悔讓花戎去松風院等她了,若是花戎在,周加藤怎么敢這樣輕薄她。

        她整個身子也隨著掙扎的幅度晃來晃去,不小心撞到了茶幾上的茶杯。

        溫熱的茶水傾倒出來,淋了春橋和周加藤滿手。

        “抱抱歉,”周加藤這才松開手,他又拿出帕子,想為春橋擦干凈手上的茶,卻在看見春橋手上被捏出的紅印時微微一頓,心下升騰起些許懊惱,都怪他,下手太不知輕重了,難怪人家姑娘不喜歡自己。

        春橋卻沒再看他一眼,而是兀自去了隔壁的廂房洗手,周加藤也眼巴巴地跟了過去,還在那邊絮絮叨叨地說什么他是真心實意之類的酸話。

        春橋不是什么話多的人,她洗好手后又看向站在門邊的周加藤,還是走過去面色冷淡:“我不喜歡你,所以要你退親,你懂了嗎?”

        周加藤抓著門框,指尖都糾結到泛白,他結結巴巴道:“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成親后你我日夜相處,說不定你就喜歡我了”

        “我再說一遍,”春橋蹙起了眉頭,她將手一甩,手上尚未干透的晶瑩水珠便撒落到周加藤白凈的臉上,再緩緩滴落,濺臟了他的衣襟,春橋睨過來的眼神還透著些惱羞,“我不喜歡你,你不退親,我也會和祖母說回絕這門親事。”

        “我言盡于此,你再糾纏也沒用,”春橋走出幾步,又轉過頭艱澀道。

        這是她第一次拒絕人,也許會傷了人家的心,但總不能真的同他成親吧。

        走遠了,春橋再往回看,見周加藤還失魂落魄地站在那,抿了抿柔嫩的唇,還是狠下心離開。

        沒走幾步,春橋微微一頓。

        迎面的日光被廊檐融化的霜折射得濕漉漉,院子里的一切都很刺眼明亮,無所遁形。

        春橋有些恍惚地想到:盛秋潮怎么會來蘭溪居,他在這里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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