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春說著，便扶著桌子站起身，沖著包廂門外走去。

        她眼前所有的畫面都是模糊的，她看不清路，腳步虛浮，人走的踉踉蹌蹌。

        “小姐，小心……”服務員一邊提醒，一邊沖著宋青春伸出了手，只是她的指尖都還碰到宋青春的胳膊，宋青春的腳就勾住了椅子的一角，人結結實實的被絆倒在地。

        包廂的地上，鋪了很厚的地毯，摔上去并不疼，宋青春卻趴在地上，紅了眼眶。

        服務員急忙走上前，蹲下身，擔心的詢問：“小姐，您還好嗎？”

        宋青春順著聲音抬起頭，答非所問的說：“我不想去下地獄怎么辦？今天是我生日，我不想下地獄？”

        宋青春說著，就抬起手，抓了服務員的衣襟，像是在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格外的用力：“你告訴我，我怎么才可以不用去下地獄？”

        服務員也不確定宋青春嘴里的“下地獄”到底指的是什么，但是她想了想，覺得是“上班”的可能性比較大，于是便輕聲柔語的回了一句：“小姐，您今天醉成這樣，肯定也不能去上班了，不如給老板打個電話請假吧？”

        請假？宋青春眼底突然就冒了一層亮光。

        “對，請假……我要請假……”

        宋青春一邊點著頭嘟囔，一邊拿了手機，然后對著通訊錄看了好一陣子，也沒分辨出哪一個電話是蘇之念的，于是便將手機遞給了服務員：“哪個是蘇變態的？”

        -

        臨近下班的時候，蘇之念開了一個緊急會議，結束回到辦公室，已將近七點。

        蘇之念有些疲憊的坐在沙發上，抬起手揉了揉泛疼的眉心，不經意之間，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了不遠處放著的一個包裝精致的蛋糕盒上。

        蘇之念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下來，他盯著那蛋糕看了一會兒，最后還是緩緩地站起身，走了過去，然后透過上面透明的包裝盒，看著里面的鮮果奶油蛋糕，走起了神。

        伴隨著敲門聲，辦公室的門便被推開，蘇之念眉心皺了一下，快速的轉過身，看到程青蔥抱著一份文件很焦急的走了進來：“蘇總，這份文件需要您現在……”

        程青蔥說到這里的時候，看到蘇之念身旁的蛋糕，話語微微頓了一下，然后便繼續語調平穩的說：“簽下字。”

        蘇之念輕點了一下頭，接過文件，隨意的翻閱了兩眼，確定沒什么問題，便轉身，附在辦公桌上，拿著筆流暢的簽了字。

        蘇之念將文件遞給程青蔥，在程青蔥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間開口：“等下。”

        程青蔥詫異的轉過頭：“蘇總，您有什么吩咐？”

        蘇之念唇瓣抿的緊緊的，沉默了三秒鐘，指了一下一旁的蛋糕：“把這個帶出去扔了。”

        每一年的這一天，一早上蘇之念總會打電話告訴她訂一個生日蛋糕，然后到晚上的時候又會讓她扔掉。

        縱使已經經歷了好幾次這樣的情況，可是程青蔥還是愣怔了一下，然后才點頭，輕聲說了一句“是”，拎著蛋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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