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蔥盯著對面街道的一盞路燈，僵著身體站了許久，都沒反應。

        一陣風吹來，秦以南扔在地面上的名片被吹起，在地上翻了幾個滾，落到在了程青蔥的腳邊。

        程青蔥這才將視線緩緩地拉回，落向了地面，借著昏黃的路燈，程青蔥看到名片上字，總經理秘書，陳洋。

        她知道他的電話，他也知道她的電話，他們明明認識，可是，他讓她有事，找他秘書預約，那副公事公辦的姿態，儼然是在盡最大可能的將他們之間的關系，瞥的更遠、更干凈……

        -

        程青蔥回到工作崗位，將秦以南給的名片丟進抽屜里，就忙碌了起來。

        一直到了凌晨三點鐘，程青蔥才空閑下來，有幾個同事撐不住，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盹兒。

        辦公室里很安靜，程青蔥用手撐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黑漆漆的窗外看。

        大概是和秦以南離婚后，她就養成了這個毛病，每當一空閑，總會愣愣的盯著一個地方發呆。

        然后就和現在一樣，發著發著呆，眼底就會莫名其妙的泛酸發熱。

        程青蔥急忙抬起手，按了按眼角溢出的濕潤，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悄悄地站起身，走出辦公室，去了洗手間。

        上廁所的時候，程青蔥又接到了母親發來的短信，是幾張圖片，拍的都是一些男士的錢包和手表。

        直到最后，才收到了母親發來的文字：“青蔥，我聽別人說，這牌子是國際大牌子，你看我買給以南怎么樣？”

        CUCCI和愛馬仕，的確是國際大牌子，一只手表要消費她父母一年的退休金。

        程青蔥覺得嗓子里像是被堵了什么一樣，格外的難受，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在鍵盤上敲打了起來：“不用了，這些東西他都有，不需要的。”

        “怎么會不需要呢？這是你爸特意囑咐的，讓我給以南準備點禮物……青蔥，就第二個吧，那個手表是新款，售貨小姐跟我說，是限量版的。”母親回了一條語音。

        “太貴了……”程青蔥回了三個字，繼續在鍵盤上敲打，結果還沒打完一句話，母親的語音又發了過來：“不貴，再說，以南現在自己開公司，買了太便宜的，也不好，不是？”

        “你放心，爸爸媽媽手里攢了一些錢，只要你兩好好的，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

        “更何況，當初結婚的時候，以南媽媽不是給了你一個手鐲嗎？你爸說，那東西值大幾十萬呢，所以我們也要有點表示……”

        母親一連串發了好幾條語音，最后一條內容是：“好了，我已經買了，你先別告訴以南，我可是要給他個驚喜呢！”

        因為不想讓父母擔心，所以才一直沒告訴他們，她離婚的消息。

        他們每次給她打電話來，都會關心關心秦以南，打小她就乖，她說什么，他們都信，也沒起什么疑心，一直都以為她在北京過得很好。

        父母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家里真的沒那么多積蓄，肯舍得花這么多錢給秦以南買禮物，為的不過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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