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再查
江燭染的話很直白的告訴皇帝,她懷疑凝煥的失蹤與皇貴君離不開關系。
換個角度而言,凝煥當初即便是自己主動離開,也不可能走的毫無痕跡。
皇帝當年派人找過凝煥,甚至因為沒找到人而覺得是他在躲著她。
但凝煥再怎么謹慎,也終歸是個平民,怎么能做到走的悄無聲息的呢?
皇帝懷疑過嗎?
江燭染看著皇帝,像是局外人看一個被圈在局內的傻子。
所以說,談戀愛這種東西,不要總是吃著鍋里看著碗里的,因為誰也不能確定自己周圍的人都干凈的像張白紙,讓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至少,皇帝沒看明白皇貴君,甚至也沒看明白凝煥。
皇貴君又怎么會聽不出江燭染這話里話外的意思。
他碰了碰皇帝的袖口。
抱怨似的,瞥一眼江燭染。
皇帝看他的動作,佯怒道“桓王,話不能亂說。”
“還有,這滕姑姑罪證還不確定,只憑猜測判斷他有罪無罪實在是太莽撞了。你趁早把人帶回大理寺去,該審的審。”
言外之意,讓江燭染把這個給皇貴君抹黑的污點帶走。
但是江燭染都把人送回來了,又怎么可能帶回去。
顧左右而言他,“臣前些日子去了音鳴樂坊,卻是巧了,碰見了北宴,瞧她那樣子像是查人的。臣還想問問皇貴君,是不是想起來什么事沒做,所以讓她代辦了?”
凝澤已經讓江燭染帶走了,她確信音鳴樂坊除了凝澤這人身上還有疑點之外,其他也沒什么好查的了。
江燭染提起樂坊見到江北宴的事,也不怕打草驚蛇,甚至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思。
反正一時半會兒不能把皇貴君拉下馬,但給他添堵總還是可以的。
如果說季家的小兒子是嬌生慣養,以至于不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那皇貴君趙氏就是漂亮的皮里包了個帶毒的芯子,指不定什么時候要毒死別人。
江燭染是個皮糙肉厚的主,最擅長以毒攻毒。
“皇姐,臣還想問問您呢,他曾經待過的地方,怎么現在什么人都知道了。”
這話就差點在皇貴君臉上。
趙氏大概沒料到,江北宴去樂坊時竟是讓江燭染看見了。
但該說不說,在這皇宮里這么多年,該有的心態還是有的。
趙氏淡淡道,“許是宴兒想去樂坊聽曲兒了,所以去了那處。”
皇帝卻是看向趙氏,再怎么信得過他,也敵不過帝王自幼養起來的疑心。
凝煥的事,只有江燭染和她這個皇帝知道,除此之外,便只有當年替她找凝煥的暗衛。
她甚至不曾讓一直跟著她的福來知曉此事,趙氏是怎么知道的?還是江燭染栽贓嫁禍,現編的胡話?
皇帝自然不相信堂堂皇女,想要聽個曲兒還要特意找個民間樂坊去聽。
但若是江燭染所言非虛……
“老八,你先回去吧。”
江燭染看一眼趙氏,甚至笑容越發燦爛,“臣告退。”
御極殿內,安靜的針落可聞。
“皇上相信桓王說的話?”
趙氏安安靜靜坐在一旁,一身淺藍的衣裳,頭戴金玉發帶,眉宇間既沒有愁容,也不曾露怯。
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朕與你相處多年,你應該知道朕的習性。”
皇帝看著他那和凝煥極為相似的眉眼。
連脾氣性格都那么像。
“皇上若是信不過臣侍,去查便是了。”
他緩緩走到皇帝身邊,面頰貼到她的腿上,“您應當知道的,當年臣侍便心悅您,現在依舊如此。”
當年趙氏嫁入宮中,也有不少人說他癡心不改。
都以為皇帝是喜歡他的真摯,所以才這么多年恩寵有加,沒人看見這里頭的彎彎繞繞。
而唯一看出其中門道的江燭染,卻是不聽不聞不問。
一來是懶得管,二來是不想沾上一身腥。
比起趙氏,皇帝甚至更愿意相信江燭染。
至少,這個游離在權力中心之外的老八,不會干擾到她的皇權。
而趙氏呢?
他是皇貴君,雖沒有鳳君之權,卻是有著不低于鳳君的地位。
他還有個女兒。
年輕,聰明,比太女更會審時度勢,也更會掩蓋鋒芒。
皇帝看著趙氏,手掌覆上他的發頂,輕輕撫摸著。
“福來,進來。”
門口的福來得了皇帝命令,低眉頷首的進來,只當自己眼瞎,什么都看不見,“皇上,您吩咐。”
“下旨,皇長女荒廢怠惰,不思進取,于府內禁閉三個月,奏報最近一個月的行程。”
“臣遵旨。”
屋里恢復寧靜。
趙氏捏著手里的巾帕,雙眸輕闔。
“多謝皇上。”趙氏開口道,“宴兒貪玩兒,讓您費心了。”
他像個擔心孩子的好父親,又是體恤妻主的夫郎。
這么多年趙氏一直都是如此。
皇帝覺得理所當然,從未想過別的可能性,但江燭染今日鬧這么一出,卻讓皇帝再一次生出怪誕感。
就像多年前她還是皇女時,她防備著周圍所有的兄弟姐妹,甚至連自己的生父都不敢完全相信。
“你向來聽話,應當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是不是?”
皇帝將人攬進懷里,看著他那雙眼睛,語調溫柔。
趙氏垂下眸子,嘴角帶著點淺笑,“是,臣侍聽皇上的。過些日子,臣侍也會勸告宴兒,讓她收斂些心性,把精力用在公務上。”
皇帝點頭,“朕還有奏折要看,今日就到這兒吧。”
趙氏離開了御極殿。
殿里,皇帝拿起朱筆,半晌又放下。
“來人。”
門外站出個身影,單膝跪地。
“去查查江北宴近一個月的行程。”
……
江燭染回到王府的同一時刻,江北宴被禁足在皇女府的消息也傳了出去。
皇帝的命令下達之快,甚至讓朝中官員以為這天又要變了。
江燭染卻不覺得意外,皇帝自己沒拿到證據之前,是誰也都不會相信的。
和皇帝打感情牌,只在皇帝本人在乎時有用,她若不在乎,那這感情牌的作用便不大了。
因此,在得知皇帝禁足江北宴后,江燭染就確信,她最終還是起了疑心。
沈流燁已經托人去查回柳巷當年的住戶名錄。
且等查出人來,知道凝煥是死是活,如今在何處,當初的事情就能查個徹底。
趙氏當初給沈流燁下藥,大概也沒料到,江燭染這人能死咬住一件事不放。
甚至沈流燁能在藥物逼迫下強忍住沒倒下,就已經不在預料之中。
沈流燁把煮好的茶倒好,端給江燭染,兩人說的是前些日子皇都里又開了幾家新店,店里又賣了些稀奇東西。
誰都沒有聊與凝煥有關的事。
江燭染清楚,這件事情快要結束了。
而沈流燁在乎的只有一點——江燭染始終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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