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海軍懸賞的都是海賊，這幾乎是一個共識了。
海賊聚集的地方就是海賊勢力，勢力頂點就是海賊皇帝。
而十字工會擊敗了BIG·MOM并覆滅了萬國，理應是新的海賊皇帝。
但.這個‘海賊’勢力一建立，就直接通過世界經濟新聞報的宣傳方式對新世界所有海賊進行懸賞。
其懸賞的方式也簡單粗暴，
1000萬懸賞金水準的海賊，懸賞兩倍于此的身價，以黃金兌現。
5000萬懸賞金水準的海賊，懸賞三倍于此的身價，以黃金兌現。
8000萬懸賞金水準的海賊，懸賞五倍于此的身價，以黃金兌現。
1億懸賞金水準的海賊，則是十倍于此的身價，同樣是黃金兌現。
此后，每過一個億級則翻十倍，黃金兌現！
這個世界上除了海軍外，這是第二個直接懸賞海賊的勢力。
而且微妙的是，它用的標準是海軍的懸賞標準，其勢力的會長-還是懸賞金高達52億的兇神·羅恩！
別的方面不管，光是這方面就足夠戲劇了。
“十字工會嗎？”
海軍本部內，鶴眼神閃爍的注視著這份懸賞列表：“雖然一早就對他有所了解，知道他討厭海賊。
行事作風甚至跟海賊相斥，比起海賊更像是野心家。
但這種出乎預料的局面還真是你說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居然在新世界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
“如果是那個家伙的話，反而沒有什么可奇怪的吧。”
庫贊注視著手中匯總的情報，語氣平靜道：“如果說真的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大概就是白胡子極有可能跟他聯手這件事了。”
“哦？為什么這樣說？”
鶴意味深長的抬眸：“紅發跟他是死仇，BIG·MOM先挑事隨后被滅國，本人逃亡向和之國，這也是仇恨。
凱多從德雷斯羅薩時就跟他有交手，頂上戰爭似乎還伙同革命軍偷襲了凱多的大本營。
四皇里有三個跟他結仇，剩下一個白胡子就算囊括進去也沒有關系吧？”
“鶴中將，不要試探我了。”
庫贊搖搖頭：“天龍人的事情我知道的跟你一樣多。
我只是清楚那個男人不僅僅是實力上的難纏，在陰謀詭計上更有獨到之處。
一旦出手，就絕對會是層層布局然后爆發形成絕局。
在他徹底收網前，你根本不知道那一層層的布局從何而來。
是什么時候布置的，又是什么時候發動的，甚至連細微征兆都難以窺見。
更恐怖的是，當他的局明牌后，你會發現自己早已深入蛛網中無法動彈。
想什么，會做出什么，亦或者別的什么，都會在那個家伙的預判范圍內。
簡直——就好像在跟先知作對一樣。”
“.”
鶴眼眸掀起波瀾，拿著紅茶杯的手抖了一下：“你不是在開玩笑嗎，庫贊？”
“我寧愿是，那樣的話，本部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庫贊側過臉看向窗外，
原本每天都會熙熙攘攘的海軍廣場，此刻早已空無一人。
因為頂上戰爭的原因，海軍本部被迫搬遷了，新的地方通過內部投票選在了G-1基地。
大家一致認為，未來新世界必然會處于大漩渦中，本部靠的近反應也快速。
赤犬更是認為將海軍本部設置在G-1基地，是彰顯海軍會跟海賊死戰到底的意向。
只是本部搬遷并不是空無一人場面的惟一原因。
另一個原因.是正義的粉碎！
僅僅只是想到，庫贊腦海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現當時白胡子一拳后，海軍本部主建筑上那正義二字碎裂，崩塌，最后掩埋在廢墟中的場面。
那簡直是極妙的譏諷！
“正義.”
鶴似乎也被觸動了，但隨后她就調整好情緒，輕聲說道：“你覺得，我們要對羅恩下手，該如何進行？”
“我不知道。”
庫贊干脆利落的搖頭：“我想無論做如何周全的計劃，也一定會遇見出乎預料的因素。”
“好吧。”
鶴將紅茶抿盡放在桌子上，原本肅穆的表情忽然緩和了一點：“戰國要求的事情我辦完了，接下來想不想跟我這個老太婆聊聊？”
“我一個閑人，你離開的話也就是去睡覺了。”
庫贊說道：“不過有什么疑惑的話，你應該都能揣測出答案吧，畢竟是智將。”
“這種事情必須要問本人的。”
鶴搖搖頭，隨后盯著庫贊的眼睛：“你不想執行那個任務對嗎？”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直接的對視會暴露很多訊號。
至少庫贊是這樣覺得的，所以他下意識避開了視線。
而這個動作讓鶴微微點頭。
“看來的確如此，也很符合你的性格。
真是的，最溫柔的人偏偏吃下了最冰冷的果實，造就了現在矛盾又自我質疑的你。
你應該寒冰一樣冷酷，正如同毒人會喜歡毒一樣。”
說到這里，鶴又搖搖頭：“不過要是那樣的話，我們也不會選中你了。”
“.”
庫贊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鶴，內心明白對方想要說什么。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伴隨的是重重的考驗、磨礪、測試乃至為你鋪路。
現在的本部中將們損失慘重，但仍然有相當比例的中將站在你這邊。
可你也應該明白，是什么讓戰國選擇了交換。”
鶴輕聲說道：“是世界政府以及五老星的意志，因為他們凌駕于海軍之上。
我們是世界最大的暴力，而這份暴力源自世界政府，源自他們的秩序。
所以——作為軍人，你有義務與責任去執行秩序所要求的。”
‘包括屠殺平民？’
庫贊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拳頭，很想把這句話說出口，但是他說不出來。
因為很清楚戰國與鶴這些有想法的人，在他身上傾注了多少精力與心血。
并不是成為大將，就有資格登上元帥的座位的！
“只有這一次，讓他們認同你，這也是戰國的意思。”
鶴說到這里，直接起身拿起了茶盤：“我覺得你肯定有不一樣的想法，但這是戰國唯一的希望了。
如果要改變的話，是需要一個介入點來進行，赤犬做不到那樣的事情。
他是第二個的戰國，最多比戰國好一點。
而你，也許是海軍在未來上的轉折。”
庫贊依舊沒有說話，腳步聲響起接著伴隨關門遠去。
鶴在走廊上停頓了一下，接著腳步聲漸漸消失。
——
窣窣
庫贊將自己塞進沙發，深綠色的眼罩拉到了眉毛處。
可手指在眉間上下還是沒有拉下來。
他有些煩躁的起身，在房間內來回渡步，接著伴隨關門聲留在屋內的，是一句如同蚊吶的低語。
“誰才是正義？”
“誰才是正義？”
走廊上，叼著雪茄的斯摩格靠著墻壁，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庫贊。
面對自己的老朋友，庫贊卻沒有說出話，因為這個問題他也回答不了。
沉默片刻后，
斯摩格緩緩吐出一口白煙：“回答不了這個，就回答我另一個問題吧。”
“太狡猾了，斯摩格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庫贊勉強調侃了一句，接著說道：“問吧，就是不保證能回答上來。”
“天龍人的出現跟兇神·羅恩有關系嗎？”
“.”
庫贊沉默了一下，斯摩格猜到這點不奇怪。
畢竟羅恩在這件事上似乎沒有打算保密，就做了一個粗淺的前后時間差來區分。
但對于有腦子的人來說，意識到其中不對勁簡直太正常了。
不正常的，是斯摩格為什么會問他？
他剛想說些什么，就被斯摩格抬手打斷了。
“你是好人，庫贊，我也很相信你的眼光，畢竟我們是老朋友了。
無論你做出什么事情，肯定有好的原因在內。
所以我只是來確定一下然后.告訴你一件事。”
跟著話語一塊出現的，是海軍的一份文書。
“我辭職了，還有我的副官達斯琪。”
斯摩格看著愕然的好友，語氣平淡道：“這里沒有我們的正義，所以我們要離開。
跟那些人一樣，不過有區別。那些家伙辭職后似乎是打算跟隨澤法先生去組建另一個海軍。
那肯定是個大麻煩，而且我不覺得有什么意義。
我打算去十字工會看看，那里歡迎一切狩獵海賊的人，無論過去是什么身份。”
說著，他遞出了今天的報紙，上面記錄的內容是十字工會對外部的‘招聘’或者說‘邀約’
帶著一顆懸賞金1000萬以上的海賊頭顱，
前往萬國舊址蛋糕島報道，即刻獲得十字工會成員的身份。
成員的身份帶來的好處并不多，其中之一就是能夠雙倍的提升狩獵上的收益。
但問題是，
新世界最多的就是海賊，這里就是海賊的天下。
誰會吃飽了撐著去當十字工會的獵人？
然而現在的斯摩格給出了答案，他想要去一趟甚至是加入。
“為什么.”
庫贊下意識問了出來。
“答案不是已經說出來了嗎？”
斯摩格擺擺手，接著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庫贊沒有挽留什么，因為他知道沒有意義。
對于追求內心正義的人來說，頂上戰爭之后這里就沒有他們的正義的容身之所了。
或許這里的確有正義，但那是屬于天龍人的。
關于這點，即使是庫贊自己也經常在噩夢中驚醒，又何況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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