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們的孩子死了
手術室的燈終于熄滅,醫生走出來沉痛地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孩子沒有保住,大人要送加護病房,24小時內如果醒不來……”
“不!”芳芳踉蹌著,險些跌倒。
護士推著病床出來,病床上,容顏素麗的女孩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似乎永遠不愿意醒過來。
孩子對冷素夕來說,是生命的全部,現在那份全部毀滅了,她根本沒有求生的意識了。
芳芳哽咽著,趴到病床上,“素夕……素夕。”
赫連城表現地很平靜,太過平靜,臉容幾乎沒有任何的波瀾,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的心情,比死還難受萬分。
他看著她蒼白的容顏,血跡斑斑的手臂,心如刀割。
連醫生都沒有檢查清楚,她到底挨了多少鐵棍,渾身上下的傷口,究竟有多少道?
重癥病房里,女孩靜靜地躺著,氣息薄弱,僅僅靠著呼吸器延續最后的生命。
芳芳承受不住那份悲痛,站在玻璃門前昏死過去。
阿豹及時沖過去將她扶起,又回頭看了眼赫連城,“老大,你已經三天沒有睡覺了。”于心不忍地盯著他血絲遍布的眼睛。
赫連城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他的提醒,雙眸依舊是一瞬不瞬地盯著病床。
這一刻,他才恍然明白過來,追悔莫及,生命中最不可缺失的,究竟是誰!
素夕,求你醒過來!
他在心底默念,鋼鐵一樣的人竟然濕潤了眼角,他哭了,無聲地哭了,帶著莫大的悲痛,帶著對這個女人的深深負疚。
時間過去22個小時,醫院的走廊人來人往,發覺重癥病房前的那個男人幾十個小時動都沒有動過,一直保持著原有的站姿。
他猶如一根木雕釘在原地,陪同著女人度過每一分每一秒。
素夕……請你醒過來好嗎?
“老大,喝口水,再這樣下去……“阿豹實在是看不過去,拿了一瓶水遞給他。
赫連城看都沒看,一把將他的瓶子扔了很遠,“滾,別再過來,她需要安靜。”
病房里,冷素夕的意識很薄弱,一丁點求生的意念都沒有,然而,腦海中仿佛有一道聲音不停地在跟她說。
醒過來!醒過來,有個人還需要你。
是誰?誰給她傳達了這么強的意念,幾乎覆蓋了自己的思想。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赫連城不愿意去看時間顯示器,癡心妄想時間就此停滯最好,他一輩子就站在病房外面看著她,陪著她。
醫生在最后五分鐘進了病房檢查,忽然震驚地宣布,“赫連先生,她有生命跡象了!太不可思議了。”
頓時,整棟醫院里的人也跟著興奮起來,為這個女孩的堅強感動。
然而,赫連城依舊表現地很平靜,他僵硬的身體稍微動了動,然后直接轟然倒地,陷入重度昏迷。
“老大!”阿豹驚惶地大喊。
普通病房里,芳芳漸漸轉醒,她做了個很長很可怕的噩夢,一坐起身,雙手就胡亂地揮舞,似是要趕走那些惡魔的纏繞。
“啊!”阿豹正彎腰給她蓋被褥,忽然受到猛烈攻擊,整個鼻梁都被撞歪了,疼的眼冒金星。
“你是誰?”芳芳還沒徹底清醒過來,懼怕地盯著眼前長得極丑,又極個性的男人。
“你這女人,醒了也用不著這么大動靜啊!”阿豹沒好氣地訓斥。
“素夕……素夕怎么樣了?”芳芳猛然回過神,慌里慌張地跳下床,連著鞋子都來不及床。
“喂,你站住!”阿豹強忍著鼻梁的痛,一把將女人撈回床上。
“放開我……放開,我要去看看素夕……素夕她……”芳芳的淚水如同雨水傾瀉下來,一發不可收拾。
“哭哭哭,除了哭,你們女人還會做什么?”阿豹按住她的身體,強行將被褥給她蓋上。
“素夕,告訴我,素夕怎么樣了?”芳芳含淚看他。
阿豹頓了頓,摸著鼻梁說道,“就在你隔壁……目前脫離了危險期。”
“我去看看她!”芳芳緊繃的心暫時松緩了,然后掀開被褥強行下床,哪知道,身子還沒站穩,腦中就一陣強烈的眩暈感。
嬌弱纖細的身體直接往下傾倒,阿豹顧不得鼻頭的痛,眼疾手快,長胳膊伸出將女人及時扶住。
他單手架住她的胳肢窩,厲聲說道,“鬧騰什么?醫生說你嚴重貧血,今天就好好呆在床上休息,哪里也別想去。”
“你!”男人態度強硬,讓芳芳非常的不悅,“你是誰,趕緊走開,我要去看素夕……放開我,放開。”
她猛力地掙扎,跌跌撞撞地朝著房門口走去。
“你他媽給我回來!去了也沒用,她現在誰都不想見!”阿豹儼然失去了耐心,對著她大吼大叫,洪亮的聲音嚇得外面的小護士心驚膽戰。
芳芳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哪里受過這等訓斥,“要你管,臭男人!素夕只是不想見你們,而不是我,請你分清楚。”
“好啊,你不信,要撞槍口,我帶你去就是。”阿豹狠狠唾了一口,然后拽住她的手臂,將她往外拖行,雖然動作粗魯,可其中隱含著保護的意味,生怕她再次無緣無故地跌倒,貧血跌倒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果稍不留意,磕壞了頭,那后果將無法挽回。
“痛,你捏痛我了。”芳芳天生火爆的脾氣,恨不得一個拳頭砸過去,然而,她終究是個女人,跟男人的力量有著莫大的懸殊。
干凈整潔的走廊里,彌散著消毒藥水的味道,有不少來探望的人手里捧著純雅的百合花,陸陸續續地走進各個病房里。
走廊的盡頭,有個女人抱著孩子痛哭,聽說剛剛在車禍中失去了丈夫,生離死別,在這里每天上演著,芳芳默然地看著一切,此刻才深深體會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人永遠無法改變上天所安排的命運。
她的好朋友冷素夕,只是個平凡善良的女孩,從小受盡苦楚,心底的愿望很天真很簡單,只是找個相愛的人,哪怕對方很普通,一起養育孩子……守著歲月,兩人相攜到老。
病房的門虛掩著,整個房間散發著沉醉的花香,窗臺上擺著一束開的正艷的向日葵,代表陽光和溫暖的花種,是冷素夕生平的最愛。
潔白的病床上,女孩安靜地睡著,臉色虛弱,眼眸輕闔,在眼窩處投下一道蝴蝶暗影,放在被褥外面的手臂,綁著雪白的紗布,上面依稀殘留著一抹抹駭人的殷紅。
芳芳忍著眼眶里的淚水,無聲地抽噎著,誰能告訴她,這個女孩究竟犯了什么天大的錯,要承受這些?
聽聞細微的動靜,內心深處極為懼怕陌生人的闖入,闖入她小心翼翼防護的世界,冷素夕猛然睜開眼睛,瘋了一樣嘶吼,“走!走開,不要過來!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芳芳哽咽地喊道,“不!素夕,你看清楚,我是芳芳,你的芳芳啊。”她竟然連最好的朋友都不認了?
芳芳不愿意相信這殘忍的事實,她沖過去,想要抱住對方,“素夕……素夕不怕,是我。”
冷素夕還未從那場事故中走出來,根本六親不認,長長的指甲直接劃破了芳芳的側臉,頓時一道鮮紅的血口子呈現。
芳芳顧不得疼痛,繼續強行要安撫發狂的女人,“素夕……素夕你別激動,我不會傷害你,真的……你相信我。”
“不會?呵呵哈哈哈……”冷素夕忽然笑了,笑的無比癡狂,無比諷刺。
阿豹為難地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老大臨走前嚴明交代過,任何人不能踏足這間病房。
芳芳痛心地看著她,捧起她的臉,“素夕,素夕你不要這樣笑,好不好,你嚇到我了。”
“素夕,都過去了……從今以后,沒人會傷害你……“芳芳輕聲在她耳邊安慰,忍不住淚流滿面。
冷素夕眸子一凜,猛地將芳芳推倒在地,“滾,都滾,誰也不能信,你們都是壞人,該死的壞人!”
“素夕……你究竟遇見了什么?告訴我,告訴我好嗎?”芳芳不顧膝蓋骨鉆心的痛,連忙爬起身,半跪在病床前。
冷素夕抱起桌邊的一個玻璃壺,直接朝著芳芳的頭砸去,“誰都不能信,誰都出賣我!你們都該死,去死吧!”
她情緒失控,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做了多么嚴重傷害人的事情出來。
“禽獸,他是禽獸,不配做父親!”冷素夕喃喃自語著,一雙清冷的眸子里迸發出濃烈的仇恨。
“是赫連城嗎?是他傷害了你對不對?”芳芳的腦袋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依舊不肯離去,“素夕,素夕,求你不要這樣,我們回家好不好,我帶你走!”
阿豹再也看不過去,一個箭步沖過去將芳芳強行擄起,“走啊,她瘋,你也跟著瘋,在這樣下去,你非得死不可。”
“放開,放開我,你們這群混蛋,素夕究竟做錯了什么,要這樣對待她?他究竟是不是人,孩子是他的,虎毒尚且不食子……”芳芳歇斯底里的吼道,她不清楚冷素夕身上究竟發生過什么事,將一切的罪過歸咎在赫連城身上。
“你懂什么?你以為……老大心底就好受了?那是他的孩子……他的第一個孩子。”阿豹狠狠將芳芳抱進懷里,手臂如同鐵鉗一樣箍著她。
一路強行拖拽,芳芳被阿豹強行按到床上,她不服輸地再次爬起,一個耳光狠狠抽打在阿豹臉上。
阿豹懵了,怔楞地站在原地。
芳芳無法緩解心中的怨恨,繼續揚起手掌,啪啪啪,連續三下落在他左右臉。
阿豹被打的眼冒金星,從出生起,就沒人敢在他臉上放肆,活了快26歲,竟然栽在一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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