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撐著地站起來，林鹿看他頹廢的不成樣，胡茬都出來，扯著他肩膀的衣服，問：
“你這一宿都干嘛去了？”
江生打個哈欠說：“在畫室畫了一夜。”
“不是在那睡嗎？”
林鹿跟著人進(jìn)去，江生回西屋就開始脫衣服，林鹿指著地上的鞋和褲子，“你是去畫室，還是工地了？”
江生猛地抖了個神，“你怎么進(jìn)來了？”
林鹿開始倒沒覺得什么，被他一說，才發(fā)現(xiàn)江生只穿著條四角褲站在她面前。
“怕什么？”后臺男模換衣服都是裸的，也沒見著他們不好意思。
江生別扭的轉(zhuǎn)身，從柜子里拿出T恤和運(yùn)動褲，“你不是要鍛煉嗎，快去吧，我洗澡。”
他人往外走，被林鹿一把拽回來，手里的衣服抽走，掌心頂著他胸口。
“說，怎么回事。”她下巴點(diǎn)著地上的臟衣服。
江生說：“半夜畫完我就去睡覺，不巧畫室里空調(diào)壞了，太熱我想回來，結(jié)果沒留神踩路邊的坑里了。
“那怎么沒進(jìn)門？”林鹿盯著他眼睛反問。
“太晚了，我怕吵醒你。”江生把胸口的手拿下去，“別摸了，一身臭汗。”
還有心情開她玩笑，林鹿眼珠子一瞪，眼睫下瞥，往他平角褲上落一眼，“臭不臭也沒什么好摸的。”
她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身走了。
江生抹了把臉，腦子嗡嗡的，草草的沖了個澡，就回來睡覺了。
林鹿沿著運(yùn)動場跑，卻心不在焉，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還沒完成規(guī)定運(yùn)動量一半的任務(wù)，就出來了。
推開門，陸承從東屋出來，看到林鹿后，他打聲招呼，“早。”
“早。”林鹿拐進(jìn)西屋，幾步來到床邊，把蓋在江生身上的薄被一掀，“你給我起來。”
“！”江生猛地驚醒。
院子里的陸承也緊跟著進(jìn)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也愣了。
走過去問：“林鹿，發(fā)生什么了？”
“你別管。”林鹿臉色冷，語氣更冷。
江生心里明白林鹿生氣，面上裝的若無其事，他睡眼惺忪的看著林鹿問：
“好困啊，干嘛？”
“還跟我裝？”林鹿單膝跪在床邊，伸手去抓他領(lǐng)子。
“我怎么了？”江生一臉無辜。
陸承上去把人拉下來，“有話好好說，怎么了？”
林鹿控制著情緒，壓著欲爆發(fā)的怒意說：“你別管，先出去。”
陸承將目光落在江生身上，“能說說嗎？”
江生徹底精神了，知道林鹿可能知道騙她了。
從床上下來，站在林鹿面前，從認(rèn)識她到現(xiàn)在，一個月了，甜蜜多，秘密也有，但發(fā)生現(xiàn)在的狀況，江生又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釋。
沒人理解他。
林鹿厲著眸子看江生，“你鞋子褲腳上的泥印真是在畫室沾到的？”
江生垂眸看她，林鹿說：“我去你畫室了，他們說，”
不等林鹿說完，江生淡淡的一句：“林鹿，我累了。”
林鹿微怔。
“你總這樣，我很累。”江生說完，皺著眉抓了把頭發(fā)，撿起床上的衣服便出去了。
陸承面無表情，等人出去，他看向林鹿，她眼圈泛紅，攥著的手用力發(fā)抖。
‘唉……’嘆口氣，來到林鹿面前，“你們不合適。”
林鹿平靜下來，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往門外走，撩起簾子時(shí)，說：
“訂機(jī)票吧。”
陸承眼睫一抬。
人已邁出去，簾子落下。
…
機(jī)票訂在第二天。
當(dāng)晚，天黑了，江生也沒回來。
林鹿坐在院子中央跟陸承吃晚飯，陸承給她夾菜，“不叫他回來吃飯？”
“不用。”林鹿表情很淡。
她表現(xiàn)的越冷漠，陸承心情越復(fù)雜，這只能說明林鹿在乎江生。
“東西收拾好了？”陸承夾口菜。
“收拾好了。”
“有什么需要帶的嗎？”
“沒有。”
還沒吃幾口，林鹿把碗筷一放，“我吃飽了。”
陸承比誰都清楚，林鹿這次真掉進(jìn)去了。
他在林鹿的手機(jī)里，找到江生號碼，把電話打過去后，響了七八聲才接。
里面有音樂聲，震耳欲聾，江生喂了幾聲，陸承說：“是我，陸承。”
江生一頓，沒想到他打來電話。
“陸哥，你等下。”
陸承聽到里面的音樂聲越來越遠(yuǎn)，最后慢慢歸于平靜。
江生站在后門的巷子里，“陸哥，在嗎？”
陸承說：“我們明天的飛機(jī)回紐約。”
“……”江生僵在原地。
“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的話，回來跟她把話說清楚，讓她走的靜心。”
陸承的沉穩(wěn)大氣，讓江生自愧不如，“我，……”
他該說什么？他回去能跟她解釋清楚嗎？林鹿還能原諒他？
“你們的確不適合，你喜歡她，我很理解，”陸承沿著四合院的圍墻慢慢走著，“她骨子里性格很吸引人，她自由的像鷹，也有可愛的時(shí)候，更多的是她給人放肆的感覺，很誘惑人。”
江生靜靜的聽著。
“她喜歡自由，不打算結(jié)婚，我很早就知道。”
“……”看來他對林鹿的了解，真的太少了。
“我給她自由，放任她做喜歡的事。只要是她希望的，我都會支持。”陸承沒有打妄語，他就是喜歡看她狂傲放肆的樣子，自由的讓人羨慕的個性。
“這么多年，在她身邊的異性，除了我，沒有人維持超過三個月。”陸承停下腳步，“我清楚自己的定位，你呢？”
突來的反問，讓江生啞然。
“你對她抱有什么希望，你能給她什么樣的支持，還有理解。”陸承每一句話都點(diǎn)在江生痛處，“她表面看著不好接觸，性格冷淡，你要真了解她，該知道林鹿的心有多熱，她會為你掏心掏肺，也可以為你抗拒一切的不善意。”
江生靜靜的聽著，第一次覺得陸承上次的話，并不是威脅或是打壓，而是在告訴他真相。
“林鹿很真實(shí)，對身邊的人也很直白，她只是關(guān)心你。”
江生心里不是滋味，聲音有些啞，“我知道。”
“你很聰明，沒有十八歲的浮躁，我不去評判你的做法，我想你都會想明白的，也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江生抿下嘴唇，“謝謝你，陸哥。”
話筒那段傳來他低低的一聲，
“沒事。”
“陸哥，我現(xiàn)在上班，等我回去跟林鹿道歉。”
“嗯。”
掛斷電話，江生攥著手機(jī)靜了幾秒，才返回酒吧。
他身在酒吧，可心早就飛回四合院了，兩人相處的時(shí)間雖短，但每一分鐘都深深刻在他心里，甚至在他閉上眼睛時(shí)，腦海中出現(xiàn)的都是林鹿的樣子。
中途江生想回來，可今晚的客人太多，服務(wù)生照顧不過來，他走不開。
等凌晨打烊了，江生回到四合院，大門給他留栓，他猜是陸承留的。
江生走到林鹿窗下，她還沒睡，屋里亮著燈，他輕輕喊一聲，“林鹿。”
林鹿眼波動了動，沒應(yīng)。
“我能跟你……說句話嗎？”他有些心虛。
‘咔’一聲，東屋的燈滅了。
江生被拒絕，他走到林鹿房門前，敲了敲，又拉一下，里面被反鎖。
他重新回到窗口，“我知道你沒睡，我就跟你說幾句話。”
“……”屋里靜悄悄的。
江生嘆口氣，林鹿真不會原諒他了。
挨著窗口蹲下，江生點(diǎn)了支煙，他慢慢的抽著，月光照在石板地上，泛著潤潤的光澤。
突然，江生把煙摔在地上，火星四濺，他起身拉開紗窗，單手撐著窗臺，一躍翻進(jìn)窗戶。
人輕松落地，屋里的人怔怔的看著他。
林鹿還坐在桌后，看到江生她起身要喊，卻被江生一把摟住，低頭吻住她唇。
“唔……”林鹿氣惱的掙扎，江生也不知哪來的蠻力，把人抱起來往床邊走。
人直接被他按在床上，他兇狠的吻著，把她所有的氣息帶走，林鹿開始還反抗，后來便是回應(yīng)。
這是個躁動不安的夏季，也是一個躁動不安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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