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把運動背包放下，“運氣好。”
“別謙虛，”說話這位就是之前組織旅游的高國光。
江生從全國預(yù)選賽脫穎而出，進入三十六強，大家都是學(xué)設(shè)計的，是不是運氣，誰看不出來。
接下來，三十六進十二，十二進八，八進五。
江生忙碌于比賽與學(xué)校間，學(xué)業(yè)和比賽兩不耽誤，林鹿雖然沒打過電話給他，但每場比賽她都有關(guān)注。
比賽每場的命題不同，但江生在百變的風(fēng)格中，游刃有余，將設(shè)計作品發(fā)揮到極致，林鹿從這比賽中看到江生的成長。直到他進入全國前五，她把視頻一關(guān)，在便簽上畫了一個皇冠，貼在屏幕上。
肖楠楠挺著孕肚看林鹿走出來，問：“什么事，這么高興？”
林鹿垂眸笑看她肚子，“小家伙，我賭贏了！”
肖楠楠把肚子護住，“說什么呢？”
“沒什么。”林鹿笑著把手包甩在肩上，推開設(shè)計室的門就出去了。
肖楠楠望著她背影，“是不是談戀愛了？”
……
總決賽當(dāng)天
江生意外出現(xiàn)在學(xué)校里，梁菲等了江生好幾天，終于讓她碰見人了。
“江生，”她欣喜的朝他揮手。
江生腳步一頓，轉(zhuǎn)身從另一條路走，梁菲見狀追上去。
“江生，你躲著我干嘛？”
江生低頭走，悶聲不語。
梁菲問：“晚上總決賽，還來學(xué)校？”
江生回：“系主任讓我過來趟。”
梁菲眼睛瞇縫起來，“老杜這是想借你給咱們學(xué)校打廣告？”
江生沒回，腳下步子更快。
“哎，你慢點走，我跟不上了。”
江生腳步猛地頓住，轉(zhuǎn)過臉看向梁菲，“別跟著我。”
梁菲望著他，“江生，我就是喜歡你，怎么辦？”
江生看她兩秒，顯然沒預(yù)料梁菲說的這么直接，他收回眼，說：
“我不喜歡你，以后也不會喜歡。”
說完，江生繞過人大步走。
梁菲跟在后，想最后一博，“江生，我覺得你跟那些男生不一樣，你的心智更成熟些，該明白一件事，以后在一起的兩個人，合適才最重要。”
江生越過榆樹墻，轉(zhuǎn)過彎前面就快到教師樓了。
“我了解過你的情況，”
“！”江生眼睛往旁邊掃了眼。
梁菲帶著自信說：“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而且畢業(yè)后，我父親會安排我出國留學(xué)，當(dāng)然，如果你也想去，他會送我們倆去。”
‘噗嗤……’江生笑了。
“你笑什么？”梁菲看他。
江生搖搖頭，眼神輕蔑。
“你不相信我能帶你去留學(xué)？”
江生站住，看著前方舌尖頂腮，“梁菲，”
梁菲期待的眼神一眼不眨的看著他，“嗯？”
“你一點都不了解我。”
他語氣是那么淡，淡到能聽出里面的厭惡。
“我跟她在一起，不是合適，就是喜歡，也只有喜歡。”江生說完，沒給梁菲任何反駁的機會，“既然你父親這么看重你，別讓他失望，把心思用在學(xué)業(yè)上，我們倆不可能的。再見！”
江生走了。
梁菲被他拒絕過很多次，可這次，她清楚的知道，她是真的沒機會了。
江生來到系主任辦公室前，敲開門。
系主任杜明成一抬頭，“江生，快進來。”
江生走進去，回手把門關(guān)上。
“杜主任。”
“坐下說。”
倆人隔著辦公桌面對面。杜明成一臉和藹的笑，“晚上總決賽緊張嗎？”
江生實話實說，“緊張。”
“呵呵。”杜明成安慰道，“別緊張，自由發(fā)揮，我們院幾位導(dǎo)師對你很有信心。”
江生深吸一口氣，“謝謝老師們的信任。”
“這只是你人生中的一次比賽，別看的太重，放輕松，學(xué)校這邊也不會給你壓力，你能進入全國前五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江生點點頭。
“我這次叫你過來，是校領(lǐng)導(dǎo)的意思。”
江生脊背自然的挺直，“什么事？”
杜明成說：“學(xué)校對外有些合作的服裝公司，一家叫亞瑟的服裝品牌，很看重你，希望大賽結(jié)束前，能跟你簽約。”
江生默了默，“……”
杜明成看出他的遲疑，問道：“你有別的打算？”
江生抿下唇，說：“我的目標(biāo)是DR，抱歉，杜主任。”
亞瑟與國際化的DR比起來，小巫見大巫了。
杜明成眼睛一亮，“看不出啊江生，還挺有想法的。”
江生淡笑下，“能不能成，我都想努力試下。”
“你還年輕，機會有的是，這幾年好好學(xué)，去DR也不是不可能的。”
杜明成面上鼓勵下，可心里卻不太相信江生能做到。
“亞瑟真不考慮了？”杜明成問。
江生歉意的搖搖頭。
杜明成說：“比賽后，還會有其他公司接觸你的。”
江生明白他的意思，杜明成以為他是坐地起價，擇優(yōu)而選，“杜主任，我哪家公司也不會簽。”
杜明成收回眼，“那沒什么事了，好好比賽，加油。”
江生站起身，“再見杜主任。”
走出系主任的辦公室，江生看下時間，直接回四合院拿今晚比賽的服裝。
總決賽由官方電視平臺直播，同時網(wǎng)絡(luò)直播也在進行中。
這次比賽，火了幾個設(shè)計師，而江生的呼聲最高，顏值也高，吸納了不少女粉兒，連江生所在的晉城美院也成立了江生后援會，就等今晚直播，開啟網(wǎng)絡(luò)支持聲援。
此時的林鹿，人已經(jīng)忙飛了，成衣趕制在進行，林靜文前天又病情惡化，搶救后今天度過危險期。
人剛好轉(zhuǎn)，她又趕回設(shè)計室，成品效果需要模特試穿，一些細節(jié)她要微調(diào)和修改，連晚上都是睡在設(shè)計室。江生總決賽這茬，她便忘了。
林鹿調(diào)整完最后一套時裝，喝著咖啡在休息，手機嘀嘀響兩聲，是DR公司的市場總監(jiān)凱文發(fā)來的消息，他代表DR去參加國內(nèi)設(shè)計大賽擔(dān)任評委。
那是一張灰色紗裙的作品，凱文附言：金獎作品，戀人
林鹿看著裙子，對作品有種別樣的感覺。她沒有問得獎的是誰，給出客觀的評價后，退出聊天窗口，拿起車鑰匙去醫(yī)院。
到醫(yī)院后，林靜文正捧著書看，林鹿接過，“我讀吧。”
“沒事，看看書打發(fā)時間。”
“人剛有點精神，別太累。”林鹿窩在沙發(fā)里開始朗讀。
許是這段時間太累了，讀著讀著林鹿眼皮越來越沉，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不可聞。
林靜文睜開眼，看到林鹿歪著頭，手捧書睡著了。
她淡靜的笑下，起來把她手里的書抽走，身上的毯子給她蓋上，走出陽臺，坐在椅子上翻看。
陸承進來時，懷里抱著鮮花，他剛要叫人，看到睡著的林鹿，腳步聲放低，把花插在花瓶里，打開陽臺的門出去。
聽到聲音，林靜文回頭看到陸承，笑著招呼人，“達蒙，坐。”
陸承走過來，把林靜文肩上的衣服拉了拉，“這風(fēng)大，別著涼了。”
林靜文莞爾，“哪有這么弱，曬曬太陽很舒服。”
他坐在林靜文對面的椅子上，看她把書闔上，放在一旁的小幾。
“林鹿最近很忙吧？”
陸承點頭，帶著歉意的說：“秋冬季的訂制開始了，她這兩個月一直在忙新品。我會給她放假好好休息下。”
林靜文說：“在其位，謀其職，這是她的工作，不用額外照顧。”
“也不是我私人照顧她，設(shè)計師完成工作后，都會有個小休假。”
“是這樣啊。”
陸承打量林靜文氣色，她的心衰已經(jīng)很嚴重了，唇色比上次來要更紫些，“這幾天心臟怎么樣？”
“還會是經(jīng)常疼，不過可以忍。”
“我聯(lián)系到一個英國專家，她下周來紐約，讓她幫你看下。”
“費心了。”
“林姨，你這么客氣是把我當(dāng)外人了。”
林靜文微笑，“你和小鹿怎么樣？”
陸承微頓，回頭透過玻璃看眼病房里的人，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林鹿的腿。
他轉(zhuǎn)回來，說：“隨緣吧。”
“唉……”林靜文嘆口氣，問題從來都不是出在陸承這邊，“我會跟小鹿談的。”
“阿姨，”陸承說，“對我和小鹿，順其自然是最好的結(jié)果。”
林靜文明白他的心思，“你這孩子就是太善良，也太隨和，小鹿生性又沒個拘束，不懂珍惜你。”
“林姨，我哪有你說的這么好。”
“我眼不拙，你好不好，這么多年下來，我能看不到？”
兩人又坐會兒，陸承見林靜文欲言又止，問道：“林姨，你有事盡管說。”
林靜文眉間藏著愁容，思量來，還是把她的決定說了。
“……我想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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