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余漢三又回來了!
贏把他的尾巴一遍遍纏在身上,卻因為無力而一次次地垂下,他如同是瘋魔了一般親吻著他的身體,然后累了就這樣抱著他,一動不動地坐一天。
他伸手虛撫著這個傻大個的頭,贏確實不會哭,只是他渾身透出的氣息比哭還讓人悲傷。
贏卻突然把他的身體放下,站了起來,徑直地走向余佘這邊,余佘心里有些微緊,難道他發(fā)現(xiàn)我了?
卻只見他停在了他的身邊,在余佘有幾分忐忑的心情下,撕開了他旁邊獵物的尸體,扯下了幾塊肉。
原來是他跟獵物站在了一起,余佘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慶幸。
贏撕下肉后沒有吃,反倒跑了出去。
余佘不解地望向他離開的方向,他這是干什么去。
他的疑惑沒有持續(xù)多久,贏不多時就回來了,他腳步有些急促,等他走近了余佘才發(fā)現(xiàn)他臉上身上都黑一塊白一塊,細(xì)看還有幾個火泡。
只見他小心翼翼地從手里的樹枝摘下一坨黑炭一樣的物體,還用嘴吹了吹,撕下一小塊,塞在余佘的嘴里。
他臉上還帶著幾分討好的傻笑:“佘,我會做熟肉了,你吃了就醒過來好不好,不要鬧脾氣了,我都聽你的”。
余佘的心臟霎時像被重物擊打了一下,有些悶痛,他不知為何眼眶有些發(fā)酸,這個傻大個,死了吃塊熟肉就能活過來,難不成是唐僧肉嗎?
就算是唐僧肉都燒成黑炭了,八成也不管用了。
贏攥著余佘的尾巴尖揉搓,但卻沒有想象中那樣余佘甩著尾巴抽他,期待著的嘴角也慢慢耷了下來。
之后的幾天里,贏都在重復(fù)著那天的事,要不是贏的眼神越來越灰敗,余佘還以為一直在那天循環(huán)。
他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好像上天也聽到了他的祈求,鬧鐘響了。
這一覺睡了跟沒睡一樣,他對著洗漱間的鏡子,看見了自己發(fā)青的眼底,蒼白的臉,好像鬼怪小說里被吸干了精氣的書生。
機(jī)械的嚼著嘴里的食物,明明調(diào)料齊全的飯菜,比原始森林里木頭一樣的烤肉不知強(qiáng)了多少倍,他卻有些索然無味,又往嘴里塞了幾口,終于是胃先違背了大腦的命令。
衛(wèi)生間傳來余佘嘔吐的聲音,持續(xù)了一會,隨著沖水聲一切又歸于平靜。
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余佘也沒再堅持為難自己的身體,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就穿上衣服帶著論文出門了。
將論文交給導(dǎo)師后也了了一樁心事,他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依舊是喧嘩熱鬧的人群,他還是沒有一絲歸屬感。
就這樣渾渾噩噩又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回過神又是陌生的地方,還好街道對面就有個地鐵站,找到地鐵就能找到家了。
可能是地方太過偏僻,道路兩側(cè)也沒幾個人,他一個人站在人行道邊等紅燈,這個紅燈格外的長,有兩分鐘,他都沒見過。
好不容易數(shù)字跳成了1,變成綠色后他就往道對面走去,耳邊卻傳來人群的尖叫聲。
他有些疑惑,他們在叫什么,咦,奇怪,我怎么走不了了。
“砰”的落地聲響起,余佘望著今日有些暗沉的天空。
啊~原來是他被車撞了,讓他想想會是誰派來的,同母異父的弟弟還是同父異母的姐姐呢,又或許,他們聯(lián)手了,但這個疑惑怕是沒人能給他答案了。
余佘的意識逐漸模糊,徹底陷入黑暗之前他想,也許一開始就是原始森林里的一條蛇也沒什么不好。
他在混沌中不知徘徊了多久,黃泉路這么長嗎?
誰啊這么煩,他都死了還一直捅他的嘴,呸!嘴里這是什么東西,苦死了!
余佘忍不了地咬住他嘴里塞奇怪東西的長條,長條好像不動了,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又咬了兩下。
唔~好像是根手指,怎么這么餓,好像又沒死成,似是意識到了什么,他費力的睜開眼,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僵住的贏。
看到贏的那一刻他張了張嘴卻沒有詞語能表述此刻的復(fù)雜內(nèi)心,原來夢里看到的都是真的,他不知道距他沒有呼吸過了幾天,贏的人形從一個身材姣好的雜志男模,變成了仿佛流浪了許久,瘦骨嶙峋的乞丐。
他臉頰瘦的凹了進(jìn)去,那雙犀利的鷹眼也變得無神,嘴巴都開裂了,整個人瘦成一具骨頭架子。
余佘看著變成這樣的贏,心里有些心疼還有些不可言喻的高興,原來有一個人這么在乎他,這么依賴他。
他腦子里閃過某天晚上刷到的一個視頻:鷹對配偶,絕對是從一而終、忠貞不渝的,如果它的另一半不小心遇到危險,它會不惜性命地相救,它們之間永遠(yuǎn)不會出現(xiàn)第三者,即使是失去另一半,剩下的一只鷹也會不吃不喝,直到自己被餓死,也不會獨自活在這個世界上。
余佘說不上現(xiàn)在自己的復(fù)雜心情,贏把他當(dāng)配偶了?他要怎么跟他解釋他們倆都是男的?
算了,以后再說吧。
這都半天了,這傻大個怎么還一動不動。
“怎么又發(fā)呆,我餓的沒力氣了,快給我找吃的”。
余佘熟練地甩著自己的尾巴抽在贏發(fā)呆的臉上,這副傻子樣。
“我…我不敢動,我怕一動夢就醒了”。
他有幾分委屈,挺大一只局促地站在那里,想伸手摸摸余佘,又不敢,他夢到好幾次這個場景,可他一碰余佘就消失了。
看著他有點泛紅的眼眶,余佘心里終究是軟了下來。
“抱我起來,我們一起出去找吃的”。
他要是還有點力氣都自己動了,實在是只能甩甩尾巴了。
贏有幾分猶豫,躊躇了半晌,好像做了多么重大的決定似的,閉著眼睛架著他的胳膊給他抱了起來。
手中微涼細(xì)膩的觸感沒有消失,那條滑溜溜的尾巴也自己纏在他腰上,這次不用他扶著,也沒有掉下來。
“佘,你真的醒過來了嗎?”
他試探的摸著余佘的臉,然后又往下摸他的脖子,沒穿衣服的上身,一直到他的尾巴尖。
余佘被他摸得一身雞皮疙瘩,不屬于自己的帶著熱度的手滑過他身體,好怪,但他也沒有出聲阻止,他離開這幾天,給孩子嚇壞了,帶著愧疚地用胳膊摟住了贏的脖子,還和他貼臉蹭了蹭。
“我就是多睡了幾天”。
他試圖讓贏放心,沒有提那個世界的事,反正已經(jīng)死透了,多說解釋起來也麻煩的很。
說起來他死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那個兄弟姐妹也是蠢,找個沒人的地方給他弄死,怕是過個一年半載都不會有人知道。
“你還會睡嗎?”
贏垂下頭,余佘在他的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會再這樣睡了”。
似是聽見了肯定的回答,贏終于恢復(fù)了點生氣,摟緊余佘的尾巴帶他出去找東西吃。
他每走兩步就要叫他一聲,余佘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回應(yīng)他。
一鷹一蛇一路上在危險的森林里,一個一會喊一句“佘”,一個馬上應(yīng)一句“嗯”。
最后還是余佘先受不了了,他用全身僅存的力氣在贏身上扭了一圈,把上半身轉(zhuǎn)到和他面對的位置,胸膛貼著胸膛,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能讓他感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贏,我在呢,不會睡了”。
贏只是把他摟得緊了些,沒有說話。
“贏,你好瘦,我硌得慌”。
原來緊實的胸肌腹肌都沒有了,只剩下凸出的肋骨,趴在他身上都硌得痛。
“我以為你…,就沒吃東西了,以后會好好吃飯的”。
他輕順著余佘的長發(fā),雌性喜歡他原來強(qiáng)壯的樣子,不變回去他會不會又睡了。
“你以為我死了?就要絕食自殺?”
余佘用力扯著他的頭發(fā),惱怒這人不愛惜自己,他斷氣了這贏是真不活了啊,他那邊晚死幾天八成就要給他收尸了。
贏由著他作弄,對他提出的問題,沒承認(rèn),也沒反駁,只是笑著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
余佘不知怎的對著贏的眼睛,張嘴有些啞然,怎么也說不出如果他死了,贏也要活下去這種話,他在此刻終于意識到,喪偶對鷹來說比死亡更可怕。
他嘆了口氣,安靜地伏在贏的身上。
“快點找食物,我要餓死了!”
他沒好氣地使喚著贏。
贏一聽到死字整個人僵硬,隨即加快了腳步,找了個安全的地方給他放了下來,就變成獸形去捕獵了。
在他飛走之前余佘還對著他大聲囑咐:“不要大兔子!”
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就離開了。
他真的被余佘嚇怕了,不敢離開太長時間,因此動作很快,沒一會就抓著一只山雞回來了,他記得余佘愛吃這種動物的肉。
兩人坐在生好的火堆旁,贏主動承擔(dān)起烤肉的任務(wù),余佘想起夢里見到的那坨黑炭一樣的東西,頭皮發(fā)麻。
想了想還是給贏示范了一遍,贏學(xué)的無比認(rèn)真,眼睛就沒從火堆上離開過。
倆人吃了睡,睡了吃,就這樣地過了幾天,只不過每天夜里,贏總會醒好幾次,他還怕弄醒他,小心翼翼地摸著他的胸膛看他有沒有心跳,確認(rèn)他是不是還活著。
余佘有些心酸,便也隨著他一遍遍折騰,給他弄醒了他也裝作不知道。
過了些日子身體恢復(fù)的差不多了,余佘也不想再睡樹洞了,該考慮造房子的事了,這天早上吃完飯,贏變回獸形背著他,找有沒有合適當(dāng)家的地方。
終于在太陽快落山時,找到了兩棵相鄰的,超級大的樹,粉色的花瓣簌簌而下,余佘當(dāng)即就決定是這兩顆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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