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署好后戰斗開始得很快。隱藏在石林中的宇智波一隊人在朔茂離開不久后就看到駐扎點中出來了兩個個雨隱的小隊，他們步履匆匆，看不清面色，但是能感覺到他們渾身緊繃，就像預感到危機的家犬。

        看樣子混進去的朔茂成功攪亂了那邊的軍心，富岳與帶隊的老師宇智波介對了對眼神，確定玉洛的第一步計劃已經成功。

        之前他們對于混進去用幾句話攪亂對方心緒這計劃抱有質疑，若是敵人那里有像木葉的山中家這樣擅長精神系的忍者該怎么辦？只要和總部聯系一下就可以很迅速地拆穿朔茂的謊言。

        玉洛很淡然地做了解釋，她之前通過搜索一個雨隱的記憶得知二代的死訊，從中察覺到一個問題。雨隱他們得知這個鼓舞士氣的消息后是大肆傳播的，而他們傳播的方式是由本村隊伍在遇見時互相告知，并非使用方便迅速的精神系忍術聯系。

        這說明了什么？說明雨隱村很可能沒有山中家那樣的精神系忍術家族，或者就算有也應是寥寥無幾。好鋼用在刀刃上，戰地后勤這種地方不是不重要，而是當下雨隱和木葉的前線戰事吃緊，旁邊幾個國家蠢蠢欲動。已經開戰的國家里巖隱那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據說要有大動作。此種外界情況下，作為一個老成精的領導者，半藏肯定會派出小部分人防著巖隱，將可以迅速聯絡的血繼限界忍者留在那邊方便及時得知消息，畢竟此時各國間的戰斗還留有幾分余力，大家都在防備周遭其他國家趁火打劫。

        玉洛心里清楚地很，這個時代的通訊遠不如后來四戰的時候，像三代和門炎那些短短半分鐘的單人間聯系已經是極限了，在通訊不發達的戰場上信息傳通是個很大的可操作點。四個精英小隊滅掉對方幾百人的后勤基地，難度極大，但也不是不可操作，畢竟對面大多傷患，實際戰力并非遙不可及。

        已經提前布置好陷阱，宇智波一隊完美解決在他們附近的一隊敵人。門炎班剩下的三人和木葉的另一隊一起解決了剩下的。在敵人的尸體身上折騰了一會兒，玉洛甩甩手，向門炎和另個隊的隊長砂原道：“這幾個雨隱身上都沒有暗號卷軸，出來不是傳達任務，應當是去探聽半藏的消息。朔茂在那邊演的戲挺成功，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讓朔茂一人孤身入敵營，玉洛開始命令下達地挺痛快，后來就有些憂慮了。他在那邊多待一分鐘，危險就在成倍地增加。按捺住心緒，冷靜地等到時機成熟，向身邊作為三號小隊的砂原隊和二號小隊的宇智波隊打個手勢。宇智波的幾人立刻混編入其他小隊，一起分別奔向東南西三個方向的后方，在距離目標約摸十五里開處外燃起火光，前進兩里路后再次燃起烈焰。戰火層層遞進，點燃了五次后方止。

        天邊紅蓮業火初起時雨隱的后勤部中就開始出現騷亂，懷疑敵方軍隊真的攻進了。隨著火光從三面向他們這里遞進，騷亂更甚，不少人竊竊私語心中生懼。被當做自己人的朔茂從簡陋窄小的病床上坐起來，透過窗戶看到外面的情形，心下了然。掃了眼滿屋子的雨隱傷員，這群行動不便的傷者比外面那些忍者更加不安。他們現在只是受傷，他們還活著，而且比未受傷的人更加渴望生。可若是木葉軍隊打來了，他們大多只是拖累，是要被放棄的渺小存在。

        “都是火啊……”扮成雨隱的朔茂怔怔地看著窗外，低聲自語：“東南西……北？”

        戰時各項資源都很緊張，作為病房的屋子四面漏風，墻上到處都是窟窿。病床也很小，每個傷員之間的距離很近，只將將可以走人。朔茂的聲音很低，但足以被他左邊的雨隱聽到。那大叔眼睛一瞇，從病床上坐起，透過窟窿到處看了遍。東南西三面都有火光，怕是木葉已經打過來了，而北面……北面是樹林且雨隱一直防守嚴密……作為逃跑的方向再合適不過……

        雨隱的前線后勤部暗流涌動，木葉的獵手們在緊張中有條不紊地進行下一步。眾人拿出演技，使用分身術依次從不同方向顯出身形，伴隨著看似殘酷的殺戮，營造出大敵當前不可抵擋的假相。

        派出去的人未歸，雨隱此處本就惶惶的人心更加動搖。決策者看著暗下來的天邊被火光重新照亮，出現的敵人數量越來越多，南邊的敵人速度最快。回頭看一眼面露不安的忍者們，果斷下令：“撤！”趁現在還有個口子，抓緊時間撤離。畢竟這處是后勤，并非戰斗部隊。

        不多時，朔茂所在的病房就可見外面有忍者來去匆匆，忙著收拾些重要物資。“嘭！”房門被人粗魯地推開，幾個雨隱進來和負責照顧傷員的醫療忍者急促地說了幾句話，醫療班班長看了看滿屋子的傷殘，面露一絲不忍，而后迅速隱去。揮揮手，部下們架起部分輕傷和身份重要的患者離開。期間有其他傷患想做出行動，但立刻就被鎮壓。

        都是忍者，見到此情此景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敵人打過來了，他們是拖累，需要舍棄。落后的戰爭年代，哪里有什么愛與和平？只有最大限度地爭取利益。

        朔茂的傷不是很重，開始也是有醫療忍者想帶他走。心里念著任務，他在被扶起來的時候假裝左肩上的傷口疼得厲害，顫抖著跌向地板。那姑娘剛來前線，看了看朔茂，他一邊疼得發抖一邊向她伸出求救的手，滿眼哀傷。她遲疑了，想幫他，然而旁邊一個資深的醫療忍者捉住她的胳膊，向她搖了搖頭，把自己剛扶起的一名輕傷患交給她。姑娘咬了咬唇，忍住心里的難過，最后看朔茂一眼，加快腳步帶著那名病人走出去，沒有回頭。

        被放棄的人抱緊自己，縮在床下，看起來好像絕望又無力。朔茂大半的身子都隱藏進黑暗中，在心里嘆息。若這事發生在木葉，門炎老師他無法忤逆，紫霄和玉洛若是受了重傷，無論他們再怎么懇求他也不會拋下他們。他寧愿放棄自己的生命，也不想看著有深厚羈絆的摯友去死。

        曾經，門炎班的三人曾在一樂等拉面的時候討論過一個問題。若是在戰場上，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兩人都受了重傷，而自己只能救一個走，這要怎么辦？

        那時，玉洛很爽快地表示她會選擇朔茂，因為他最強，同伴死了以后肯定是要回來報仇的，救個強的方便報仇。紫霄想了想后說自己會救容易救的那個。如果難易程度相同的話就選玉洛，她聰明，若是敵人非常強大，那么靠她想陰招報仇更有勝算些，而且他們倆以后還可以生個孩子來紀念他。朔茂最后則是表示他也會救玉洛，因為她最小最弱。

        三個人想法不一，透過這個問題表露出各自的性格，和他們會走向的未來。

        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從遠方奔至距離敵方陣營只有一里的路程，木葉的獵手們可以看到對面已經亂了。門炎班的幾人加上富岳和介加快速度，從南方率先接近雨隱，宇智波的幾人拿著他們這邊所有的起爆符，混在各小隊中的任務就是用寫輪眼捕捉到敵人的動向，盡量把起爆符扔向人最多的地方。戰場上的忍者不屑仁慈，只想多殺幾個敵人。

        對面的人心已經散了，這時候爆炸又落在他們身旁，更沒有幾人想以微薄的余力血戰到底。

        還在敵人內部的朔茂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躲在陰影里，等醫療忍者帶走部分傷員，守衛的雨隱殺掉大部分其他傷者走向自己后才抖抖身子，外面大爆炸，震得這房子都掉灰。聽得敵人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朔茂神色淡淡，白牙先在右手里轉一圈附上查克拉，再從陰暗中突然晃出。白光一閃而過，敵人的喉嚨處鮮血噴涌，綻放美麗的花。

        到時候了——開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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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多年以后，某一天，黑發的小姑娘偶然翻開一本老舊的手札，看到一句話：當白牙露出光芒時，會成為消滅黑暗的銳齒。

        她拿著手札去問父親這是什么意思，父親搖搖頭。去問母親，母親溫柔地笑笑，讓她去請教她那已經退休了的師公，不過別讓小心眼的外公知道。

        夏日的傍晚，白發的忍者坐在屋檐下，取出盒子里斷成兩半的短刀，告訴小姑娘此刀名白牙。

        小姑娘摸了摸它，歡喜地笑了：很強大的樣子呢。

        已經老去的忍者低下頭，看那刀身依舊凜凜，清晰映出自己左眼的傷疤。

        是啊，它是很強大的。

        白牙，它在一個時代里是消滅黑暗的銳齒，在另一個時代里卻于黑暗來臨時驟然斷掉。

        它是專屬于一個人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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