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宴靜待對方撕下偽裝的面皮，露出虛偽嘴臉，葉尋端不可能還不惦記，更不可能繼續忍。

        這么說葉尋端只需要當一個掛名師父唄。

        這個少年絕逼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人傻錢多不自知。

        葉尋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為什么一頓烤肉，就能把少年家底都給抖出來。

        人販子就喜歡拐這種。

        葉尋端還是覺得收弟子很麻煩，但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得給自己做心里建設，有個藥修徒弟也不錯，萬一以后榭宴殺過來了，垃圾系統靠不住，還有個小徒弟療傷。

        好卑微。

        榭宴可不知道葉尋端心里的那么多坑坑繞繞，在他應下后垂眼目光冷得猶如淬冰，果然，這人怎么可能放棄到嘴的肉？

        翌日。

        晨曦穿過薄云射出幾道柔光，圓滾滾的露珠被光線折射的亮晶晶的，順著下垂的葉脈滑落，在泥土地濺起小水花，最后只留下微微水漬。

        榭宴醒得比較早，葉尋端醒來的時候，一雙人畜無害小綿羊似的眼剛好對上他的視線，不知是大清早氣溫低還是啥，被榭宴看著莫名打了個寒戰。

        榭宴咧開嘴笑著喊道：“師父好！”

        葉尋端揮揮手，揮去心頭的那點涼颼颼，被他熱情打動，也笑著開口：“小徒弟早安�！�

        昨夜葉尋端對少年說過必須出去的想法后，少年講起曦樓主樓震有上古寶劍命為斬軒，得到便可以為之鑰匙出樓。

        曦樓主樓內城被三層副城包圍，外來者稍有不慎便會喪命，越靠主樓危機越大，所以曦樓十年開一日的那日，無人敢往深處靠。

        論喪命與此那垃圾系統會不會心疼我？葉尋端突然想展開不切實際的論述。

        算了，垃圾系統只會想沒了一個打工人。

        少年說起師父之前都是帶他在最外圍的城居住，最外層的城算是最和諧的，比較安全，沒去過更里的城，所以對內城了解也不是很多。

        當下進入最外圍的城不危險，最大的危險是穿過森林入城。

        聽少年介紹，這道森林暗藏的危機比原主喪命的禁忌密林只多不少。

        完蛋，葉尋端已經在考慮在這里茍十年的想法了。

        不過想法還沒說出來，少年接下來的話無情地打破他的幻想：“每當開樓那日，曦樓在邊緣會設有結界，關樓結界也會慢慢消失�！�

        這也是為什么曦樓有十年一現，現一日必出，不出則亡的說法。

        葉尋端知道了，嘆了一口氣，“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永久安全區。”

        榭宴并不打算讓葉尋端在入門的時候受挫，他的完美計劃是要取得葉尋端百分百的信任，讓他嘗嘗被人背叛痛不欲生的滋味。

        所以，他眨巴眨巴眼睛對著滿臉愁容的葉尋端道：“師父，我知道有條秘密小路可以安全穿過森林，我就是從那出來采藥的�！�

        防止露餡，這條路是榭宴開辟的，除此之外，他早早就潛伏進最外圍的城，觀察了兩天里面的人生活習性。

        做戲就得做全套。

        不知道在破廟枯草上到底躺了幾天的葉尋端聞言，果不其然毫不吝嗇夸獎榭宴一番：“月白你真棒！”

        榭宴轉頭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希望以后自己用利劍刺入他心臟的時候他也能笑得那么開心。

        森林真的很大，二人不眠不休在這條完全小道足足走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的晌午，葉尋端終于在遠處看到有人煙的樣子。

        又步行一個時辰，終于到達城門，城門有個不大的石質牌匾，蒼勁有力刻著朝陽城三字，城門無人看守，咧咧敞開著，能看到不遠處的喧囂。

        葉尋端在城門口駐足思考了會兒，看著和外面世界的小型城并無不同。

        很快要到達暫時目的地，榭宴跟在他身后，有些躊躇，猶豫再三道：“師父，我不想回到我以前居住的地方了，那里……每一個角落都有以前師父的影子�！�

        話說到后面，語氣又開始有點哽咽，非常害怕少年哭唧唧的葉尋端嚇得回頭趕緊出聲，打住他的情緒醞釀，：“有我在你還回到哪里干嘛？”

        啊，帶娃非一般的難。

        榭宴目的得逞，面上一副努力忘卻的可憐樣子，心里不屑一顧。

        入了城，才發現朝陽城內部和在外面看起來人煙稀少完全不同，城內熱鬧非凡，小販推著自己的攤敞開嗓子吆喝，賣花餅的，賣糖葫蘆的，賣小姑娘飾品的……整條街擺了個滿滿當當。

        很詭異，同一個城，城外和城內離得不遠一清冷一繁華，這反差讓葉尋端忍不住皺眉。

        這就是曦樓的世界嗎？

        偏里主線的曦樓，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少年看到糖葫蘆眼睛放光，嘴里喊著：“師父我去買糖葫蘆！”

        葉尋端被他嘴饞的模樣逗笑，好像少年的世界很簡單啊。

        榭宴飛奔著到那個老者攤販那，買了兩串，又蹦蹦跳跳回到他身邊。

        葉尋端看到少年是給了一株草藥給賣糖葫蘆的老者，原來是以物換物？

        還好剛剛少年說的時候他沒有自告奮勇去幫買，不然會不會被罵吃霸王糖。

        少年把一整顆包裹冰糖色澤鮮紅的糖葫蘆塞進嘴里，另一串遞給葉尋端，含糊不清道：“師父…給�！�

        “不用。”葉尋端嫌太甜，沒有要，“我們暫且先尋個落腳的地方。”

        走了三天三夜，對葉尋端修道之人來說沒什么，但他看到少年壓在眼底濃濃的倦意。

        估計是少年心思敏感看出來葉尋端收下他為弟子很勉為其難，一路上都沒提出要休息之類的。

        榭宴咬破甜脆的冰糖和山楂果，感受著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味道蔓延，察覺到葉尋端視線的意味，微微一笑。

        心里暗道葉尋端自作多情。

        不過榭宴眼底確實布滿倦意，因為要保證那條開辟的小道安全，他得設置結界，此森林不愧為曦樓的，他只要一撤法力結界秒破。

        葉尋端想給少年一個安慰，揉揉他的頭，既然朝陽城與外界幾乎不無不同，那客棧應該也有吧？

        榭宴頓時一愣，嚼糖葫蘆的動作停下，低下頭隱忍著一巴掌把對方糊到墻上的沖動，滿臉黑線。

        葉尋端只當少年害羞，用哄小朋友問：“糖葫蘆好吃嗎？”

        榭宴登時覺得嘴里的糖葫蘆不甜了，扭過頭沒搭理葉尋端。

        “原來月白還是個傲嬌少年��！”

        葉尋端忍不住笑出聲，惹得榭宴又是一陣想罵罵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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