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那個人為什么要追殺你
少年祭祀舞又卡了七日,距離祭祀典禮時間不長了,實在無法,墨訣去找了國師大人。
葉尋端同少年在宮殿內,等待墨訣回來的間隙中,二人也是在近日里,最休閑的片刻。
“師父…我是不是很沒用。”少年腦袋蔫了似的耷拉,往日的活潑都不見了。
“怎會。”葉尋端下意識反駁了少年的話。
少年抬起頭,只覺得他是再安慰自己,動了動嘴,說不出話。
葉尋端見不得少年這個模樣,他們現在在墨訣初帶他進來時,見到少年的宮殿角落里。
他坐在少年之前坐的大理石質地的長靠椅上,少年蹲在不遠處,頭又耷拉下去,出神的瞅著只蜜蜂一頭扎緊叫不出名字的秋菊花蕊中。
那日賞菊宴不歡而散,國師派花匠將賞菊宴中的名貴菊花分別搬到出席的人的宮殿或是府邸里,圣子的宮殿當然也不例外。
葉尋端起身走到少年身后,頭頂的太陽光線落在身上,在少年蹲的地方投下陰影。
“一個元嬰境界的徒弟對著金丹境界的師父說自己沒用?”他的語調放得輕松。
葉尋端不覺丟人。
“沒有!師父我不是這個意思。”忽的,少年猛地仰起頭急促道。
葉尋端笑笑,“我知道。”
他蹲下輕柔的摸了摸少年毛茸茸的腦袋,突的感慨,好像很久沒摸了,手感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葉尋端眼眸微瞇。
榭宴:“……”
又聽到葉尋端緩緩道,“月白,你不要急于否定自己,不過就是個祭祀舞嗎?大不了就不練了,你想出了曦樓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師父有辦法讓你出去。”
榭宴見到他露出狡黠一笑,有一瞬間的恍惚。
想到少年想到曦樓外的世界眼中綻放的光芒,不知何時,他就在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把少年帶出去。
葉尋端也不清楚那個方法行不行,他在賭,自從發覺云時國處處透露著詭異后,他就在計劃。
“師父,你呢?”少年準確的捕捉到了葉尋端說的,讓他出去,而不是帶他出去。
“我?”葉尋端收回揉著少年頭的手,笑意凝了瞬,片刻,才道,“師父當然也能出去啊。”
反正出去也是被榭宴殺,垃圾無良系統壓榨,葉尋端望著遠處,視線偶然在一片被風吹得左搖右晃的葉子落下,看了沒多久,半枯的葉子隨風飄落。
要是曦樓只有一個人能出去的話,讓少年出去見見外面的世界也不錯,他想。
榭宴一聽就知道葉尋端在騙少年,沒戳穿,只是偏頭認真的問,“那個很厲害的人,為什么要追殺你啊……”
這句話,不知是少年在問。
還是榭宴在問。
“因為…”一場誤會。
反正曦樓既是系統信號的死角,榭宴也不在,聽起來像狡辯的解釋說出來無妨,葉尋端忽的傾述欲就出來了,后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墨訣回來了。
他老遠就看到葉尋端和少年,揚聲道:“葉公子,國師要圣子去清雅居讓他看看。”
“來了。”葉尋端沒再繼續,聽到說找少年的,他也打算陪著,拽著他起身。
榭宴低著頭的臉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
清雅居。
閉關后的國師大人貌似比閉關前的身形還要消瘦幾分,葉尋端有一種國師都能乘風而行的錯覺。
國師沒讓他們站著,揮了揮手示意坐下,僅僅揮手的動作,便牽起他的一陣咳嗽。
他的咳嗽也嚴重了不少,葉尋端暗忖,腦海中突然蹦出來什么,轉瞬即逝。
“圣子,你練習祭祀舞的第十試身體感覺有何異樣?”好不容易咳完,國師沒寒暄,啞聲開門見山問。
“沒有。”少年答道。
確實沒有,可第十試就是跳不下來。
“那就奇怪了…”
不知為何,明明在問少年問題,國師輕飄飄的視線不經意間時不時朝葉尋端瞥,后者每每察覺都覺得渾身發毛,不亞于直面榭宴之感。
“先上茶吧。”國師大人沒說哪里奇怪,轉了一個話題,輕聲喚了句。
應是怕說話大聲又激起咳意,國師聲音很小,不過,不妨礙他的人聽到吩咐,很快便人端上來一壺茶水,為四人倒茶斟滿。
墨訣沒動,葉尋端看他沒動自己也沒動,少年亦然。
國師悠哉悠哉端起青花瓷茶杯飲下一杯,隨著動作露出的一節手腕消瘦得驚心動魄,仿佛用點力就要斷了。
“我剛出關的時候便聽景卿久說墨兄找他們吐槽了圣子練習祭祀舞時喜歡注意力不集中。”
國師說的這句話沒頭沒尾,沒有針對之意,以往面對國師都是冷漠的少年維持不住,臉色登時有些發紅。
葉尋端知道,是那天墨訣為掩護他們進入密陣,引開國師同僚注意力用的借口。
后的,少年也想起來,發紅的臉緩了些,想出聲承擔。
“可是我轉念一想,圣子練習不認真都能兩個月練到第十試,你的天賦不容小覷啊。”
國師夸贊了番,只是這話怎么聽怎么別扭。
墨訣一時也把握不準國師到底是何意,謹慎的沒有插嘴。
葉尋端總覺得那里不對勁,很不妙。
果不其然,國師本就沒打算等他們接話,“所以我想了想,我來教,能不能讓圣子摒棄雜念,專心學祭祀舞。”
葉尋端總算知道那股不安的感覺從何而來,腦中快速運轉,在想應對之發。
還沒想到,就聽墨訣開口了,“國師大人,日理萬機,因此等瑣事耽擱了似乎不太好。”
“勞煩墨兄想了那么多。”國師眉眼舒展一笑,時長若有若無縈繞在眉間的陰霾也散了,說得像是真情實意感激墨訣。
“如今,云時國最重要的便是不到一個月之后的祭祀典禮,可圣子卻沒學會祭祀舞,惹怒天神,天神降怒,云時便完了。”
國師好脾氣的說了一長串,如果不是燃谷谷主早早知道了他的豺狼虎豹之心,聽起來,倒像是真的為國家百姓考慮的好國師。
國師最終的目的,是獻祭整個云時國的人,助他成仙。
“國師大人在百年前將教導圣子重擔交給燃谷,從教導第一個圣子,一直到這最后的第十個,燃谷也希望在為云時風調雨順的路上,有始有終的做出貢獻。”
葉尋端聽著國師和墨訣一來一回的對話,他沒想到燃谷背后的勢力竟然那么強,現在不過就是兩人都在爭奪少年學跳祭祀舞的教導權,墨訣敢直接和國師杠起來。
只不過,墨訣早就來找了國師商議少年卡在第十試的問題,怎么前面沒商量好后面讓墨訣來找了少年過來。
他剛這樣想著,就得到了答案,葉尋端聽到國師將話引到少年身上,“圣子,你還想跟著墨兄學嗎?”
言外之意就是,不和墨訣學,便和他學。
因為少年從中圍來到內圍落點在國師的地方,一來就被國師同僚粗暴對待,少年又知道了自己對他們而言極其重要,所以對國師的態度一直很冷漠。
國師這番話說起來像自取其辱。
少年看到沒看國師,沉默便是他的答案。
“咳…咳咳…”國師壓了良久的咳嗽之意終于忍不住了,掩唇咳了好半會兒,才略微顯得遺憾道,“那你們回去吧。”
三人至始至終,都為碰一下國師的人到的茶水。
國師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意味深長的笑了,還挺謹慎的。
想著想著,國師重新斟了一杯茶,卻不是為了給自己喝,而是走到屏風后,看著擺在屏風后桌子上的一個小巧討喜青銅香爐前,頓住腳步。
青銅香爐升起隨著空氣波動而蜿蜒裊裊的白煙,有煙無味,白煙升起不過一掌的高度,便消散在空氣中,毫無痕跡。
國師將手中的茶水往青銅香爐一到,香爐里燃著的香發出不甘的細微嘶嘶聲,滅了。
“可進了我的清雅居,我又怎會只在茶水中動手腳啊?”國師端著空茶杯,笑得不明其意。
再次回到少年宮殿。
墨訣怎么都沒想到國師會說親自來教導圣子,這一步在他的意料之外,不過幸好沒發生變故。
剩余的時間真的不多了,燃谷的計劃中圣子可是必須學會祭祀舞,并且要在祭祀典禮跳的。
祭祀舞還有一個禁忌,就是不能再晚上練,現在太陽還沒下山,少年知道今日耽擱了不少時間。
“我…我再去練兩遍吧。”少年道。
自從少年學習祭祀舞以來,出了賞菊宴出了意外之時,白天都是整日整日的練,雖說晚上不能練可以休息,可祭祀舞幾乎能每日將體內法力抽盡,消耗體能巨大,單單晚上豈能恢復?
少年能堅持下來,算是個奇跡了,私心來說,如果不是葉尋端也是圣子,墨訣根本不會讓少年以這么個強度來練。
“去吧。”墨訣好不容易良心發現,想讓少年休息一天。
然而他開口了,那就隨他去,第十試該交的都交了,墨訣也就沒跟過去。
葉尋端對少年放心不下,“月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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