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祭祀典禮
葉尋端嘗試著想掙脫國師的控制,可動連動根手指都宛如登天。
國師看破了他的抵抗,嗤笑了番自不量力,便轉身不再想管他,抬頭望望萬里無云湛藍色的天空,金燦燦的太陽的光線毫無遮掩的灑向山巔。
國師兀自上了山巔高臺正北方向的擺放著貢品紅木桌上,手腕微轉,三支同樣暗紅色的香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葉尋端看到國師點了香,手指相對交疊著約莫胸前的高度往前送,姿態和神色虔誠,向天長鞠了三個躬,并且口中快速喃念著他聽不懂像是被歷史掩埋后哪個古老部落的密語。
那三支香給他的感覺很不適,散發的殺戮氣息簡直要刺破云端。
哪個天神會接受此等邪物?
國師口中喃念著,原本尚好的天氣,四面八方的陰霾忽的涌上天空,自逼太陽而去,不過瞬息時間,陽光被紅得發黑的厚重烏云遮蓋,醞釀著讓人膽寒的氣息。
陰沉之氣仿佛一下子壓上葉尋端的心頭,壓的人喘不過氣。
那三炷香的頂部被點后亮起的星點在此時光線昏暗的情況下顯得分外的亮。
平添了幾分詭異。
國師終于把冗長的祭祀詞念完,將三支香插入紅木桌的鼎中,動作剛落,便再看不到太陽的一點光線,只有詭異的暗紅色。
不只神山之巔是這種場景,神山之下,云時國的百姓見天突然黑下來,登時心中掀起軒然大波。
祭祀大典,他們本來只需要將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接受天神的賜福便可,以往可從來沒發生過像現在這般,處處都透露著不詳。
一時間,眾人對祭祀的不正常各有反應,你言我語揣測著,格外聒噪,更有膽小者,語調都在顫抖。
“這…這發生什么了?!”
“祭天之禮時也天生了異象,我就說是當初圣子找了太久天神發怒了……”
“可…那現在怎么辦啊?”
“我……我怎么知道!”
“國師大人…還有國師大人在怕什么?”
“是啊!相信國師大人定會護云時的…”
“……”
不知是誰說到國師,顫抖畏懼的氣氛乍然一變,對國師的信念充斥了整個云時。
而國師大人,此時在神山之巔,在等待著什么。
輕微電擊之感從軀干綿延到四肢,葉尋端震驚,禁錮竟然解開了!
國師祭祀典禮計劃進行到了關鍵時期,不可能是他。
【叮咚,是我。】
毫無感情的機械音聲音響起。
是阿統!
不對,是備用系統。
想到備用系統在曦樓外圍出現時神擋殺神魔擋殺魔,葉尋端心中起了絲絲期待,而備用系統的下一句話,就把他的期望澆滅了。
【宿主閣下,主系統未連接,我的能量所剩無幾,這已經是我盡最大努力能做的事。】
葉尋端沒忘備用系統有多高冷,而現在主動跳出解了桎梏,冰涼的機械音他聽出了幾分歉意。
以前罵得很順的垃圾系統四個字葉尋端再也罵不出來,片刻,他腦海回了句。
“謝謝你。”
備用系統的電流亂了一下,極快回歸趨于平靜。
葉尋端注意力不在腦海里,他思緒極速翻轉,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國師大人請的哪是天神,分明是邪神。”他直視國師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天神不會接受國師的泯滅人性祭祀,邪神會啊。
國師睨了他一眼,被說破不見惱怒之意,反而理所當然的笑了,“天神如何?邪神又如何?”
燃谷的人只知道國師是和天道做交易,他們以為國師僅僅是奪取圣子機緣罷了,沒想到國師直接靠著云時全國之力,供奉一個邪神。
天道分為天神和邪神。
供奉邪神,稍有不慎便會落得個比魂飛魄散還慘的下場,國師直接瞞著把整個云時國,將所有人拉下了水。
敗以,國師連著整個云時國的人魂飛魄散。
成以,整個云時國的人被國師獻祭,飛升。
可這樣飛升上去還不算神,還要接受所有被獻祭所有人成為厲鬼討伐,稍有不慎,國師不穩的神魂會碎成萬段,日日夜夜受著神魂破裂之苦。
國師可不管那么多,想成為神,哪怕是邪神。
“哈哈哈哈哈哈……反正云時都是天神的玩物,我又何必尊重。”國師眼中狂意熾熱盡顯,一甩手揮袖上前兩步,語氣中全然是不甘,“你知道為什么云時的人修煉天賦異稟,境界提升如喝水簡單嗎?”
葉尋端看著國師沒說話。
“呵,你怎會知道,那是拿今后能突破大乘期得道成仙換的,只是因為云時建國之主對天神的一句玩笑,就讓整個云時的人都沒有飛升的可能,而你們,十八歲化神期不到的廢物,竟然能突破云時的限制,憑什么?”
國師恨極了,他根本不想就因為這樣就要束縛在云時國,待他成神之日,定要去屠了天神。
葉尋端聽完覺得荒唐,既然國師愿意和他聊,便壓了壓情緒,想從別處入手,“云時國的人都很擁戴他們的國師大人。”
國師聽到葉尋端的話,眼中閃過厭惡。
國師小的時候,并不是出生優渥的達官貴人之子,相反,破廟便是他的居處,他想過靠自己的雙手填飽肚子,尋求差事時眾人的白眼,眾人不快時對他拳打腳踢,憎恨之意在心中如野草般生長。
他從來沒見過自己的母親,他不止一刻想過,那個女人不想要他為何要生他下來。
最后來啊…他發現,那個女人不是不要他,是死在了他懵懂之時,為了賺一份吃食,去到富貴人家當掃地丫鬟,惹得權貴的少爺不喜了,被硬生生打死了。
可笑吧…
他也覺得可笑至極,沙迷了眼,國師眼里泛起一陣濕意,對方的話觸及了他不可言的禁忌,不過,想著接下來葉尋端和圣子都要以身祭祀成為他的踏腳石,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
在國師根深蒂固的想法當中,對云時國的人怨念至深,借云時國的人之手供奉邪神,不管是成敗與否,都不虧是不是?
其實不然,在這供奉邪神之前,國師付出的,可不亞于成功后的萬魂厲鬼奪命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葉尋端捕捉到國師眼中的恨意,知道說錯了話,還想再說點什么拖延一點時間。
便聽國師似乎長嘆了一口氣,緩緩道。
“是時候了。”
國師又念起了那長串古老遙遠的文字。
葉尋端微微斂起神色,不妙。
果真,國師話落,視線看向少年,少年被控制后微僵的身子霍然動了,向前躍了一大步,帶著祭祀舞第一試的悠然美好。
少年白衣紅紋,寬袖飛舞,頭上發冠上的玉珠碰撞交纏,又分開。
絲毫沒有被國師控制了的僵硬之感。
自從葉尋端知道國師供奉的是邪神,第一試宛如神的庇佑像是極為諷刺。
從頭到尾跳下來,少年也沒有在前幾個月練習時的青澀,動作就像是爛熟于心。
認識,懷疑,考驗,接納。
在暗紅昏昏的光線不好的場景下,少年臉上的光柔和萬分,就連一雙眼眸都睜得恰到好處,身體仿佛也散發著可以將周身黑暗盡數吸收的光,全然不像跳給邪神的祭祀。
葉尋端也站在祭祀高臺,在一瞬覺著不對勁,少年每跳到一個動作,自己的力氣似乎就被抽走一絲。
國師同樣站在祭祀高臺,虔誠的望著少年,神色間并沒有葉尋端的那種不適。
葉尋端腦中快速想著有什么忘了考慮進去。
徒然,對了,國師早就知道自己也是圣子啊!既然知道,在和墨訣帶著他教少年學祭祀舞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國師都沒有戳破。
那很有可能,就是國師把他也算計進去了。
所以,跳祭祀舞以身獻祭的并不止少年,還有同為圣子的葉尋端。
一石二鳥。
葉尋端失了力倒在祭祀高臺上,腦袋沉悶的撞在臺上,感受不到一絲痛意,恍惚著少年身影迎在他的眼中有了重影。
終于,祭祀舞的第十二試結束,在葉尋端的正上方,少年像是忽的被泄了力,在空中就噴出一大口鮮血,如起了血雨,落在一塵不染的祭祀臺,有不少溫熱的血滴了葉尋端一臉。
那抹極紅的血色刺痛了葉尋端,他虛晃的神識回歸了一瞬,用力咬破舌尖強迫著不讓自己意識再次消散。
跳完祭祀舞的少年如秋風掛落的枯葉,從高空中墜下,直直的落到葉尋端身上,只有微弱的呼吸。
劇烈的沖擊使虛弱的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在國師看不到的地方,葉尋端順勢讓早早藏在袖中的千葉菩提果滑到掌心。
在曦樓外圍得的神草,以修士精血滋養可得重塑造肉身的千葉菩提果。
沒有上次的好運氣,上次得了兩枚果,這次只得了一枚。
這也是為何榭宴在祭祀典禮前夕看到葉尋端修為境界大跌的原因。
千葉菩提果不大的果實被葉尋端把隱息丹捻成粉末包裹了一層又一層,就是為了不讓國師發覺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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