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要聽老爺的事？”葉伯還煞有介事地問了遍葉鳳回，葉鳳回不解道：“葉伯，是有什么不能說的嗎？”

葉伯眼神飄忽了下，“其實，也不是不能說，只是。”葉伯露出了為難的神色，“這樣吧，小姐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葉伯領著葉鳳回往葉家最后面的祠堂去了，這里前幾天才剛打掃過，因著葉正霆靈位的奉入。

“葉伯，你為何帶我來葉家的祠堂？”葉鳳回不解看向葉伯，葉伯舉步徑直走了進去，“小姐，進去說吧。”葉伯當先走進祠堂，葉鳳回跟在后面進入祠堂。

祠堂的牌位上供奉著許多的葉家先祖的靈牌，葉正霆的牌位在下方最左邊的角落里。

葉伯將雙手被在身后，望著列祖的靈位緩緩開口道：“老爺是葉家最為出色的一脈，他十歲修為就已達靈師級別，二十出頭時，便是金陵城中赫赫有名的年輕一輩修行者的帶頭者。可越是年少有為，便越是容易走入歧途。”

“歧途？”葉鳳回問道，這難道就是合府葉家上下不怎么提起葉長楓的緣故嗎？

“小姐從小便是在老太爺的膝下長大的，你就不曾好奇自己的母親是何人氏嗎？”葉伯這般反問，葉鳳回蹙眉深思道：“我的母親？”她倒是從未認真追問過葉長楓的妻子，葉鳳回的母親是何人？因著這樣的身世畢竟是別人的，葉鳳回當然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葉鳳回隨口扯謊道：“小時候也曾問過爺爺，但是每當問起，爺爺都緘默不言，后來，也就不敢再問了。”

“別說老太爺生前不說與小姐聽了，就是這葉府上下，也沒有多少人知道老爺妻子的事情。”葉伯點燃了一根香燭，捧在手心對著列祖祭拜。

“我爹誤入歧途，是因為我娘親嗎？”葉鳳回聰明地這樣問道，葉伯聞言上香的動作僵持在半空中。

他挺身，飄著煙氣的香被拿在手里，“夫人，她不是我們這里的人。因緣際會，才會被老爺在入山夜獵的時候救下的。奈何老爺對夫人一見鐘情，非要將她帶回府。之后更是情誼一發不可收拾，老爺為了夫人，甚至主動推掉了當時老太爺給他許下的和姑蘇慕容家的婚事。一心一意便是只想娶夫人，老太爺愛心心切，也只好隨他去了。”

“姑蘇慕容家？”葉鳳回覺得耳熟，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好像聽說過這個家族。

“后來呢？”葉鳳回才聽了個故事的開頭，雖然葉伯說自己的母親來路不明，可是好像和葉長楓的相識相愛也算是順利。

“后來，就生下了小姐你。平靜的日子也算是過去了幾年，可就在小姐你兩歲的時候，夫人突然發狂，將院子里的下人奴婢統統殺死。”

聽見這個轉折，葉鳳回的眼眸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究竟是怎么回事會促使母親發狂？

“老爺和老太爺帶著合府家丁趕去，看著遍地的尸體，以及尸體當中抱著小姐你，渾身是血的夫人。夫人見人就殺，就算是老爺和老太爺也不放過，打斗間現出她額間的黑蓮花。”

“最后呢？最后怎么樣了？”葉鳳回急切望著葉伯。

“黑蓮花是魔族中人的印跡，老太爺知道了夫人魔族的身份，如何能容她？正當老太爺奪下小姐你制住夫人，準備殺她時，老爺擋在了夫人的面前。父子為了一個魔族女人徹底決裂，最后老爺寧愿帶著夫人揚長而去，也不愿傷了夫人半分。”

“這，也不算是誤入歧途吧？爹爹他，不過是愛妻心切，也并未做出什么傷人之事。”葉鳳回反倒是有些欣賞葉長楓的魄力，為愛出走，甘愿放棄一切，這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

葉伯卻搖頭道：“事情還沒完，三年之后，金陵城內出現了魔族殺人事件。身為輔國公的老太爺被昭寧帝任命調查此事，后來才知，金陵城死去那數十條人命根本就不是什么魔族殺人，是老爺他為了給夫人續命所以才殺了那么多無辜人的性命。”

葉鳳回的手緩緩垂在身子的兩側，她繼續聽著葉伯說下去。

“老太爺帶著人前往城外黑風洞質問老爺，老爺對他殺人一事供認不諱。父子倆徹底決裂，最后老爺放了一場大火，和夫人共同葬身在火海之中。”

“死了？”葉鳳回驚詫，葉伯無奈點點頭道：“事后葉府下人從黑風洞中找出了老爺和夫人的完整骨骸。”

“不對啊，可爺爺跟我說……”葉鳳回回想起葉正霆臨死前叮囑她的話。

“老太爺和你說什么了？”葉伯追問道，葉鳳回矢口否認道：“沒什么。”

她望著葉正霆的靈位，注意到葉正霆牌位的下方的一塊牌位，上面寫著的是葉長楓的名字。

“這是父親的牌位？”葉鳳回問葉伯。

葉伯看了眼解釋道：“正是，之前因著老太爺還在世，在祠堂內供奉老爺的牌位未免有些不合適。現如今老太爺也離開了，老奴便將老爺的牌位也放在上面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當年老太爺得有多傷心啊。”葉伯不由感慨著。

葉鳳回卻在心里暗暗道：爺爺，你是覺得父親或許沒死，所以才沒讓葉伯將父親的牌位奉上祠堂的是嗎？所以才在臨終前囑咐我，讓找到他的，是嗎？

她的雙眼眸如澄澈的水靈珠一般，發著幽深的光芒。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找回他呢？

不經意間，葉鳳回腰上的昆侖扇在遇見這祠堂之內的某樣東西似乎是受到了感應，發出了些淡淡的光。

“不好了，不好了！”外頭一個粗使下人慌慌張張地就闖了進來。

“何事如此慌張？”葉伯沒好氣地瞥著這下人。

“長老，葉家的長老們帶人將葉府給圍住了。”下人指著外頭，喘著氣才把話說話。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是長老們只是找上門來，還是帶人將葉府給圍了？”葉伯反復確認事情的情況，因為找上門來和帶人圍府，那可是完全兩層意思的。

“是帶人，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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