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七羽這支支吾吾的樣子，千禾眼帶溫柔地鼓勵道：“你有什么話就說吧。”

在千禾的鼓勵下，七羽深吸了一口氣，“這段時間我的傷也養得差不多了，我想，離開這里。”

聽完的千禾微愣了下，“你要離開？”

“對，我累了。想遠離世間所有的是是非非，去一個世外桃源過尋常人的生活。”

千禾點點頭道：“也是，你這一生到目前為止都是跟著老大打打殺殺的，一刻也沒有過過平靜的生活。如今好不容易從死里逃生，若能去追求自己想過的生活，我倒是支持你。”千禾欣慰地看著七羽，“那你和老大說了嗎？”

“還沒，我想，在向主上請辭之前，先問問你的意思。”

“問我？”千禾臉紅一笑，“問我做什么？我又不能替你做決定。”

“因為我想帶你一同離開。”

千禾愣住了，久久不曾回應七羽，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不是吧，千禾難不成要拒絕了七羽不成？”看戲的小麒麟不禁替七羽捏了一把汗，原以為七殺死后，這段時間千禾和七羽形影不離的相處，或許七羽已經走進了千禾的心里。

可當七羽說出了他的想法的時候，千禾卻沉默了，這未免不讓人以為她的心里還沒有放下七殺。知道事情內幕的葉鳳回眉頭深蹙，她倒是更擔心千禾辜負了心中所愛。

“七羽，我……”千禾為難著抬起頭，眼神柔柔地望著七羽，卻看見七羽拿出了一條血玉項鏈來，“這條項鏈，是我從小就戴在身邊最貴重的東西。你知道我的心意，這輩子除了你，我的心里再容不下其他人。”

七羽眼巴巴望著自己手上的項鏈，隨時期盼著千禾能夠接受它。

“七羽，你很好。這么好的你，我卻配不上。”

七羽的手僵硬在原地，“說什么配不配得上，這段日子我們形影不離，我感覺得到你的真心，我相信，你一定也是對我有感覺的。”

“是，我承認，我沒有辦法對你無視。”千禾深呼吸，“你知道的，我的心跟著那個人已經死了，我現在沒有辦法回應你。”千禾轉身逃走，留下七羽孤單落寞的身影。

“唉。”小麒麟扶額惋惜，看見葉鳳回徑直走了去，“你去干嘛？”

葉鳳回繞過七羽，朝千禾追去。

“千禾，千禾！”

千禾聞言轉身，見是葉鳳回立刻板著一張臉，“你來做什么？”

“我有話和你說。”

千禾冷笑了一聲，“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上趕著有話和我說？”她轉身，用行動告訴葉鳳回她并不想給這個機會。

葉鳳回抓住千禾的手臂，強迫她聽自己說話，“你為什么不接受七羽？跟他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好嗎？”

千禾依舊冷笑，“你偷聽我們說話？”

“我不是故意要偷聽，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讓我跟七羽走，就是讓我幸福嗎？”千禾不客氣地甩開葉鳳回的手，“葉鳳回，收起你的假惺惺吧，我的人生不需要你的干涉。”

“你就這么恨我！”葉鳳回拔高了嗓音，這句話讓千禾離去的腳步又停了下來，“恨，如果可以，我巴不得你現在就去死。”

“好，那我現在就解了你內心的恨！”

只聽見噗通一聲水花濺起的聲音，千禾瞪大了眼睛，望著跳入湖中的葉鳳回，“葉鳳回，葉鳳回，你做什么？”

葉鳳回在湖里撲騰著，“你以為這樣我就可以原諒你了嗎？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這湖根本就淹不死你！”千禾決然轉身，她心知葉鳳回的本領，就算她掉進湖里，也淹不死她。

千禾往前走了幾步，迎面遇見小麒麟，“咦，千禾，你看見鳳回了嗎？”

“她掉進水里了。”千禾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什么！”換來小麒麟極大的反應，“你不知道她現在就是個普通人，連普通人都不如嗎？掉進水里，她會死的”

千禾如遭雷劈，和小麒麟一道沖向湖邊。

平靜的湖水突然超出了葉鳳回的把控范圍，她以為這湖至少不會淹死人的。可當她掉入這湖中的時候，意外的冰冷和深沉像是死亡稻草一般將她的咽喉和身體牢牢地捆鎖住了。

她手腳并用地掙扎著，身體的柔弱和無助遠比她想像當中的還要更甚。她仰著腦袋，望著湖面漸漸遠離著她的視線。

伸著的雙手，抓在冰冷的寒水當中。她什么都抓不住，只能任由身體被吸入無邊的黑暗湖水中。

寒意深沉中，好像有什么東西溫暖了她。微弱的意識似乎感覺到了，葉鳳回想要睜開眼睛，卻怎么都睜不開。

“醒醒，你給我醒醒，我不準你有事，你聽見了沒。”霸道的話語明明就響在她的耳畔，近若咫尺的距離卻成了最難以觸及的幻夢。

她知道那個一直在她耳邊呼喚的人是誰，一直都知道。

“鳳回，鳳回。”霸道激烈的聲音變成了溫柔低語，好像是換了一個人在她的耳邊說話。

“對不起，鳳回，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的身體。鳳回，我拜托你醒來好嗎？不要讓我自責一輩子，我拜托你。”

是千禾的愧疚聲，她的心跟著飄蕩了起來。現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葉鳳回的心里暗暗腹誹著，雖然心里是小小的得意了，可是面對千禾如此誠懇的請求，葉鳳回卻做不到不聞不問。

她努力去睜開眼睛，卻不想一用力，身體便有一股無言的壓迫感壓制著她的自我意識。她無法動彈，甚至是無法支配自己的行為。

怎么回事？

耳畔千禾的低語聲漸漸遠離，最后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的聲音。

“葉鳳回？”

“你是誰？”最后的意識掙扎中，葉鳳回聽見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在和她對話。

“我是來救你的人。”

“救我？”葉鳳回疑惑。

“對，救你。”女人的聲音再次重申，“沒了宿體的你，根本活不過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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