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陌瞬間石化。
他似乎想起來，陳小錦總是嘟囔著一句話。
都娶了三房媳婦了，也沒能給楊家添丁。
她還說要去找清虛子求個方子，一定得給楊陌生幾個孩子。
楊陌只當她是開玩笑的。
沒想到，她真的求來了方子！
還送來了整整一大箱子！
真的是量大管飽！
莊若南看著楊陌的表情，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她臉上泛起一片羞紅，這太羞人了……
楊陌連忙擺手：“不行不行，這么多藥，怕是要當飯吃了！”
“我沒病干嘛要吃藥。”
陳南思挑了挑眉：“沒病也可以補一補，小錦夫人一片苦心，你可別辜負了。”
這話給了楊陌很大的心理壓力。
吃吧，好像承認自己是個不孕不育患者。
不吃吧，又確實辜負了親愛的小錦同學。
這個討厭的清虛子，好好的天師不做，非要當不孕不育的主任。
楊陌在心里罵了他幾十遍。
看來古往今來這一行都是吃香的。
莊若南拉了拉楊陌：“相公……”
“不如，不如我們就按照小錦姐姐的意思……”
楊陌臉上掛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為啥女人的想法這么一致？
他還想過幾年舒服日子，現在真的要養幾個孩子嗎？
他還沒有想好。
不過陳小錦卻是真的想為楊陌生兒育女。
在這個時代，不能給夫家生孩子也就意味著這個女人快要被休了。
莊若南嫁過來的時候，陳小錦還沒有這種壓力。
但丁尚香嫁過來后，陳小錦心里開始產生了壓力。
她倒不是擔心自己會被休。
她擔心的是三個女人沒給楊家添后，外人會笑話楊陌。
“相公，小錦姐姐也是一片好心。”莊若南繼續輕輕地拉著楊陌的衣袖。
楊陌長嘆一聲：“好吧……”
陳南思繼續輕咳了幾聲道：“這里還有幾道送子符箓，需要你們貼在床頭。”
說著，她掏出來一疊黃色的符箓。
楊陌皺著眉一把薅過來：“好了，知道了。”
說完，他問了一句：“你什么時候回去？”
陳南思搖了搖頭：“我暫時不回去，小錦夫人讓我在這保護你。”
“保護我？我這里可是有一百多個……”楊陌疑惑地問著。
但他瞬間又明白了什么。
定是陳小錦同學讓陳南思盯著自己吃藥貼符箓。
“你回去吧，我覺得你爺爺不能沒有人照顧。”楊陌立刻轉移話題。
陳南思堅定地搖了搖頭：“現在我爺爺已經搬到了翁先生那里。”
“清虛天師每日去給他針灸用藥。”
“還有翁不凡在那里照顧他，我一點都不擔心。”
頓了頓她又說：“小錦夫人說讓我保護你，那我就得保護你。”
楊陌拗不過，只好答應下這一堆喪權辱國的條件來。
……
蔡府，蔡旻的床前。
蔡玉同聽聞自己的父親病倒，從書院趕回了家中。
妹妹蔡雙兒正在給蔡旻喂藥。
“爹！”蔡玉同噗通跪倒在床前。
蔡雙兒斜眼瞅了一眼自己的哥哥，沒有搭腔。
她實在是看不上自己這個哥哥。
雖然人人都叫他隨州第一公子。
雖然無論外貌、學識還是財富，他都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公子。
但作為一個道德底線很高的女孩，蔡雙兒很鄙視自己的哥哥。
從她的角度，他都算不上是個人，與畜生無異。
蔡旻聽到蔡玉同的喊聲，微微睜開了眼睛：“玉同啊，你回來了。”
蔡旻再也沒了平日的威嚴。
現在的他，病入膏肓。
一個人沒了心氣又沒了未來，身體便會迅速垮塌。
蔡玉同近些日子以來也是難得地看到如此溫和的父親。
“爹，你這是怎么了？”蔡玉同緊緊抓著蔡旻的手。
蔡旻咳嗽了一陣，惡狠狠地說：“都是拜那個楊陌所賜！”
“玉同，我們定要為蔡家報仇！”
“這次蔡家真的是輸錢又丟人啊！”
說著說著，蔡旻痛哭流涕起來。
哪里還有一點隨州商會話事人的樣子。
這幾日，隨州商會的人一個都沒有來探望他的。
反倒是派人來傳了個話，考慮到蔡旻的身體狀況，他的會長之職暫時由他人代行。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之前對蔡家百般巴結的人現在對他們侮辱的也最是起勁。
“這幫狗東西！”蔡玉同咬牙切齒地罵道。
蔡旻卻苦笑擺手：“你不要怨恨他們。”
“這就是人性。”
“所有的一切都是楊陌引起。”
“你速速修書一封給你的大伯，讓他幫忙想法子。”
“這仇必須得報啊！”
蔡雙兒淡淡開口道：“爹，要我說，這一切都是咱們咎由自取。”
“這些年來咱們可曾做過什么得人心的事？”
“楊陌也不過是替莊家報仇，我們有什么理由再去報復？”
蔡玉同上前掄了蔡雙兒一巴掌：“你閉嘴，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他這是第一次打蔡雙兒，打完之后他便后悔了。
他看著自己的手，哆哆嗦嗦地閉上了嘴。
蔡雙兒冷冷一笑：“我們若是還不自知，還去尋仇，怕是這罪一輩子都贖不完。”
蔡旻聽到自己女兒的話，咬牙指了指外面：“你走，你給我走！”
“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蔡雙兒聞言站起身，對著蔡旻福了一福：“爹，若是如此，女兒便走了。”
“這些年來的養育之恩無以為報，我會每日為你們焚香祈福的。”
說罷站起身，向著門外長身走去。
看著女兒離去，蔡旻瘋狂地咳嗽了幾聲，吐出了一攤鮮血。
蔡玉同忙是上前為蔡旻擦拭。
好好的一個蔡家，竟在這么短的時間變成這樣。
家業不成家業，家人不像家人。
就連他回來的路上，大家看著他都是指指點點。
不再像以前那樣恭恭敬敬。
蔡玉同的心里對楊陌已是恨之入骨。
他們這種人便是如此。
他可以負別人，但別人不可負他。
哪怕是他曾讓別人家破人亡，別人都不可以對他進行報復。
看著奄奄一息的蔡旻，蔡玉同聲音顫抖地說：“爹，你放心，我定會讓楊陌為他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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