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爵爺！”衙役們聽到了楊陌的話，出口提醒。
“咱們現在是要跟著你，你不能離開隨州城啊！”
楊陌摸了摸下巴，他并不想為難這些衙役。
他們不過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而已。
“各位兄弟，我現在也不是犯人。”
“肖大人只是讓你們跟著我，并沒有說我不能回家啊。”
衙役們面面相覷，接不上話來。
肖大寶確實只是讓他們盯住楊陌。
“這樣吧，你們回去請示一下肖大人。”楊陌指了指衙門方向。
衙役們推選出了一個腿腳利索的，去向肖大寶報告。
肖大寶聽到楊陌要離開隨州城，簡直是大喜過望。
他已經得到了消息，說朝廷會派人來帶楊陌進京。
但是，具體是誰來，似乎還是個秘密。
他還沒有打聽到。
他記得李菲菲說過，會有人來帶楊陌去京城。
但無論如何都不該是朝廷的人。
現在朝廷派人來，他得護一護楊陌。
這樣即便楊陌被帶走，他也可以跟李菲菲說自己盡力了。
如今楊陌提出自己要回洪山縣，簡直是個好機會。
他欣然答應了楊陌的想法，但還是要裝裝樣子。
于是安排了十個衙役隨著楊陌一起回洪山縣。
得到了肖大寶的準許，楊陌和莊若南馬上就回鋪子準備。
當天傍晚，他們一行人等便出現在了洪山縣的城北。
城北如今是幾間大作坊。
作坊里織布機咔咔作響，不停地有布匹從作坊里運出來。
楊陌勒住馬，他對馬車里的莊若南說：“若南，你先回去，我去作坊看看。”
莊若南挑開車簾道：“好，相公你小心些。”
楊陌微微一笑：“這可是咱家的地盤，誰能把我怎樣？”
莊若南點點頭：“快去快回，等你回家吃晚飯。”
楊陌帶著幾個勛衛策馬向著作坊奔去。
當然那群衙役也乖乖地跟著楊陌過去了。
作坊門口，幾個漢子正在往馬車上裝布匹。
聽到馬蹄聲，他們抬頭看去。
“陌哥兒！”一個人一眼認出了楊陌。
楊陌指著那人道：“張大膽，你現在到這來了？”
張大膽先前是在后山跟著燒窯的。
張大膽嘿嘿一笑：“前些日子，作坊這邊說缺少運貨工，我就報名過來了。”
“我身子胖，有些怕熱，干這個要舒服不少。”
楊陌笑道：“你倒是挑三揀四的。”
“你們怎么這么晚了還在干活？”
張大膽擦了擦汗說：“有活干就不錯了，再晚也要干。”
“說人話。”楊陌板起了臉。
看到楊陌臉上略帶不悅的神情，張大膽忙是低聲說：“是最近積壓的訂單太多了。”
“我們不得不加班加點地干。”
“作坊里的工人比我們更辛苦，她們要白班夜班倒著干。”
楊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來人！把趙發給我叫來！”
新作坊這邊如今是趙才的哥哥趙發負責。
不多時，趙發出現在楊陌面前。
趙發再也不是以前那副面有菜色的樣子了。
如今的他，身穿白疊布制成的衣服，一臉肥肉。
“陌哥兒！”趙發對著楊陌點頭笑了笑。
楊陌指著作坊問：“為什么要加班？”
趙發嘿嘿一笑：“我聽說隨州那邊訂單量很大，便讓這邊加緊生產。”
“總不能讓陌哥兒違約不是？”
楊陌聽到趙發的話皺了皺眉：“我有這么要求你嗎？”
趙發撲通跪倒：“跟陌哥兒無關，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
“是我想在陌哥兒面前立功心切。”
楊陌臉色稍稍緩和。
“趙才之所以能得到重用，不是因為他立功。”
“而是因為他能嚴格地執行我的要求。”
“你懂了嗎？”
趙發忙是點頭：“我懂了我懂了，是我擅作主張了。”
楊陌嘆了口氣說：“工人是我們最大的財富。”
“你若是把他們累壞了，是我們的損失。”
“我們和工人之間是合作關系，不是從屬關系。”
趙發盯著楊陌看了很久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不能把工人們當牛用，而是要當豬養。”
楊陌險些笑出聲：“不那么好聽，但差不多吧。”
“來日方長，對工人要好些。”
“隨州的作坊也建立起來了，訂單壓力沒有那么大。”
“陌哥兒，我知道了。”趙發有些后悔地說。
“你把工人們加班的時間統計出來，給他們發加班費。”楊陌指了指作坊道。
“加班費？咱不是給他們付工錢了嗎？”趙發有些不懂。
在趙發的概念里還是他當年給人做長工時的樣子。
地主家付了工錢，你就要沒日沒夜地給人家干活。
加班費？聞所未聞。
楊陌嗯了一聲：“我們跟工人們簽署的契約里約定了上工的時辰。”
“每天超過五個時辰就要付加班費。”
“按照契約做，否則以后沒人再相信我們了。”
“是，我這就讓工人們下工，然后給他們統計加班費。”趙發起身說道。
楊陌贊許地點了點頭：“這就對了。”
看著楊陌對自家的工人這么好，衙役們不禁羨慕起來。
他們雖然是公門中人，也算半個吃皇糧的。
但他們的祿米并不多。
而且不管什么時候，只要衙門吩咐，他們就得出工。
有那么一瞬間，他們甚至想問問楊陌，還要不要工人。
跟著楊陌這么久，他們都知道給楊陌做工人是美差。
比起來，他們這些給衙門做事的簡直豬狗不如。
離開作坊，楊陌穿過了縣城回了河岔村。
此時，天已然擦黑。
秋意漸濃，涼風吹在臉龐，楊陌更加期待回到自己的家中。
那座并不大的小院中有他的三個娘子。
那個小院給楊陌的心里帶來了滿滿的溫暖感。
想到這里，楊陌不禁重重地甩了幾下鞭子。
河岔村的地面已經全部硬化成水泥地面。
馬蹄踏在上面噠噠噠的作響。
聽到由遠及近的馬蹄聲，陳小錦站起身對莊若南和丁尚香說：“一定是相公回來了。”
“若南你歇息一會，我和尚香去接一接相公。”
“還……有我！”一聲悶響從屋頂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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