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菲沉默了片刻說道：“其實，我是燕人。”
“你是靺鞨人？”楊陌有些吃驚。
李菲菲搖了搖頭：“我不是靺鞨人，我是遙輦人。”
楊陌沒聽過遙輦這個民族，于是發問：“遙輦？”
李菲菲慘然一笑：“現在已經不存在了。”
“遙輦本是東胡的一支，被靺鞨人滅了。”
“所以我不是靺鞨人。”
楊陌嘆了口氣：“對不住，勾起姑娘的傷心事了。”
李菲菲擺了擺手：“不提也罷。”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說正事，我要回燕國了，去洛陽。”
“你不會忘了我吧？”
楊陌沉默了片刻說：“我也要去燕國了。”
“皇帝要讓我去替他上墳。”
李菲菲怔了一怔，楊陌這個說法倒是有意思。
不過，謁陵使說到底就是替皇帝去上墳。
楊陌或許還不知道，這次一去他可能再也回不到大寧了。
“那你離去之前要不要與你的妻子們告別？”李菲菲低聲問。
楊陌搖了搖頭：“不必，不用多久我會回來。”
看著楊陌肯定的樣子，李菲菲淡淡地說：“人生無常，你就這么確定自己會回來？”
“萬一燕國有什么人會對你不利呢？”
楊陌笑了笑：“怎么聽著好像你知道是誰要對我不利一樣？”
李菲菲這才注意到自己失言了，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哪里知道？”
“我就是瞎說的。”
楊陌站起身向前走了過去，李菲菲看著楊陌走近，心突然突突地跳了起來。
她本是個清冷的女子，又長在燕國的皇宮中，眼界本是極高。
但唯獨楊陌讓她總能心跳加速。
她抬眼看著越來越近的楊陌：“你……你要作甚？”
楊陌劈手一把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菲菲姑娘，不如一起去洛陽，咱們路上還能做個伴。”
李菲菲伸手去掰開楊陌的手：“你失態了！”
楊陌感覺李菲菲的手上力氣奇大，想起了杜伏山的判斷。
“你是想保護我吧？”楊陌淡淡地說。
李菲菲一驚：“我聽不懂你什么意思。”
楊陌松開了手：“這里就只有咱們兩個人，為什么不能撕下偽裝？”
“肖大寶是你什么人？”
李菲菲眼睛瞪大，嘴巴張了張沒有說出話。
楊陌站起身，在屋里來回踱步：“不如我來替你說吧。”
“你來洪山縣巡游，是為了找傳國玉璽吧？”
“卻沒想到，我把河怪殺了，提前取出了你想找的東西。”
李菲菲猛地站起身：“果然是被你拿走了！”
楊陌微微一笑：“你應該也早就想到了。”
“不然你不會來到河岔村，你也不會三番五次地詢問我。”
說著，楊陌從懷中取出一張紙片丟給了李菲菲。
李菲菲拿過紙片，只見上面是一個印章的印跡。
“恭膺天命！千秋萬代！”李菲菲顫抖著聲音讀了出來。
“你還破解了那個銅盒？”
楊陌長舒了一口氣：“那個銅盒子能難住你們可是難不住我。”
“里面那個印章挺精致的，被我用來墊桌腳了。”
李菲菲猛地沖到楊陌面前：“你把它交給我！那東西在你手里只會給你帶來惡果！”
楊陌挑了挑眉：“你說的輕巧，那東西可是傳國玉璽，說給你就給你啊？”
說著他伸手捏著李菲菲的下巴：“換你的身子如何？”
李菲菲皺了皺眉：“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
眼前的楊陌確實有些陌生。
李菲菲接觸的楊陌一直算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如今看起來卻深不可測。
“我也沒想到李菲菲姑娘是燕國的諜子，紫霄衛圣女是吧？”楊陌伸手拉起了李菲菲的衣袖。
衣袖下露出一截玉臂，那里有一個紫色的印跡。
李菲菲猛地抽回手：“你早就知道？”
“為什么不早些揭穿我？”
楊陌搖了搖頭：“我在來江寧前可不知道。”
“直到我的好兄弟盧封侯審問了肖大寶后，我才清楚。”
“你瞞得我好苦。”
李菲菲皺了皺眉：“你們把肖大寶抓了？”
“他總是來我們河岔村打聽我，我當然會覺得不正常。”楊陌微微一笑。
“他也是個軟骨頭，稍微一審問就招了。”
“說說吧，李圣女，這次燕國把我弄去是打算干什么？”
李菲菲把頭一歪：“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紫霄衛，燕國皇帝的間諜組織，自然是忠于燕國皇族的。
李菲菲自小被作為紫霄衛的圣女培養，自然心理素質是過硬的。
楊陌聳了聳肩：“難道你就不怕大寧將你殺了？”
李菲菲不說話，那樣子似乎是任憑楊陌處置也不會交代。
“你不說話就以為我沒辦法了？”楊陌笑了笑。
“我會把你交給大寧的諜子組織，然后給你用刑。”
“你這漂亮的臉蛋如果毀了，可就太可惜了。”
“他們有一種刑罰，專門揭人的臉皮。”
李菲菲摸著自己的臉，眼睛里都是駭然。
她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哪有不愛美的道理？
她可以坦然面對死亡，但卻對這種殘酷的刑罰產生了恐懼。
楊陌坐了下來，端起茶杯飲了一口：“他們還有一種刑罰，把你關在一個木箱子里。”
“里面放滿了老鼠，老鼠的屁股里塞滿豆子，然后縫起來。”
“老鼠吃痛，便會在木箱子里到處撕咬。”
“出來的人，皮膚都被老鼠咬的不成樣子。”
李菲菲又抱著自己的胳膊瑟瑟發抖：“你不要說了！”
楊陌放下茶杯：“知道害怕了？簡單，你告訴我，我便把你放了。”
“然后我們一起去洛陽。”
李菲菲抱著胳膊說：“你是不是很恨我？”
“是不是覺得被我騙了？”
楊陌眼睛里閃過了一絲光：“不，我不恨你，我反倒是很可憐你。”
“遙輦部被燕國人所滅，自己的族人都沒了，還要被迫給燕國人做事。”
“你這次回去，恐怕也不會有太好的下場吧？”
李菲菲低下頭：“沒錯，我回去恐怕面臨的也是責罰。”
“那我若是把傳國玉璽給你，會如何？”楊陌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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