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柔然人相處下來，楊陌發現這個游牧民族的生活還非常的原始。
他們逐水草而居，靠著牲畜的皮毛為衣，以肉干為食。
住的則是用毛氈制成的帳篷。
所有的財產幾乎就是牛羊牲畜。
他們沒有自己的文字，但有自己的語言。
他們的教育靠的是祖祖輩輩的口口相傳。
這樣的民族的生存嚴重依賴周邊的農耕文明。
否則他們連吃飯的鐵鍋都沒有生產能力。
楊陌找到了斛律達，他在輿圖上找到了一條道路。
“你是說，沿著這條路就可以到達白高國？”斛律達皺著眉頭問。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對，應該說是能到大寧！”
楊陌笑了笑：“這個地方是斡羅孩城，是大寧最靠近柔然牙帳的地方。”
“這幾日，我看到燕國封鎖邊境以來，柔然部落的困境。”
“既如此，為何不與大寧通商來獲取所需要的商品呢？”
斛律達一拍大腿：“真是個好消息啊！”
“以前我們與白高國也是敵對關系，他們的貨物與我們也相似。”
“我們自然不會與他們通商。”
頓了一頓他興奮地說：“如今他們歸順了大寧，我們自然就多了一個選擇。”
“不必再依賴燕國的貨物了。”
以前的柔然部落之所以附庸于燕國也是這個原因。
一旦燕國封鎖邊境，商品流通減少，柔然就會過得很痛苦。
“不過，你指著的這個斡羅孩城到大寧其他地方也非常的遠。”斛律達又有些擔憂。
“貨物真的能這么通暢的運輸過去嗎？”
這個時代，距離就是阻礙商路的最大的屏障。
你的商品再好，經過了距離的衰減，影響力也會大打折扣。
聽到這話，杜伏青拍著胸脯：“這你就放心吧。”
“陌哥兒的三媳婦專門負責貨物的運輸。”
“我告訴你，我就沒見過這么趕趟兒的補給和運輸。”
“我們進擊白高國幾千里，他們愣是沒讓我們等一天。”
“你說這運輸怎樣？”
斛律達聽到杜伏青這么說眼睛都直了。
“我的老天，這么厲害的嗎？”
“楊侯爺，你們是怎么做到的？”
楊陌笑了笑：“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情，我們組建了一個物流社，專門負責到處運送貨物。”
“他們在各地招募熟門熟路的人，網格化、線路化運輸，當然效率更高。”
“若是如此，那簡直太好了，我明天就派出人去斡羅孩城與大寧接洽！”斛律達哈哈大笑道。
有商路解決柔然的生活問題，斛律達求之不得，而且再也不用看燕國的眼色了。
“王子！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柔然大汗的隨從急匆匆地來尋斛律達。
看他的樣子斛律達就知道一定發生了什么大事。
斛律達一把抓住他：“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隨從一臉焦急：“大汗病了！你快些去看看吧！”
斛律達一聽，急匆匆地就要走，楊陌一把拉住他：“等一下。”
“大汗得的什么病？有何癥狀？”
楊陌擔心是傳染病，貿然前去反而不好。
那隨從略一思索回答：“他發高燒，打寒戰，還咳血。”
楊陌聞言，心中一緊。
這癥狀聽起來有些蹊蹺，因為它太像前世的鼠疫了。
“斛律兄，你可不要貿然前去，這病會傳染的。”楊陌皺眉說道。
“可我的父汗病了，我豈能不去？”斛律達焦急地說。
斛律達是柔然大汗最疼愛的兒子，看到父親病重，他自然心急如焚。
楊陌想了想說：“這樣，我隨你一起去，我們都戴上這個。”
說著，他拿出了陳迪兒送給自己的藥箱。
里面除了有宮中的貴重藥材，還有些楊陌自制的口罩手套之類。
他拿出幾個口罩分給了斛律達和杜伏青還有那隨從。
“進入大帳都戴上這個。”楊陌示范了一下，戴上了口罩。
“至少能降低傳染的風險。”
斛律達看了看杜伏青，杜伏青也戴上了，他也有樣學樣地把口罩掛到了臉上。
一行人出發向著大汗的大帳走去。
楊陌一路上發現，咳嗽聲并不少見。
看來，這不是簡簡單單的生病，果然是一場瘟疫。
柔然人本來是散居的，如今聚居在一起，發生疫病后傳染速度就會很可怕。
而且所有的疫病都是有潛伏期的，當有人發病的時候，傳染行為早就已經發生了。
當楊陌來到了柔然大汗居住的大帳時，一陣急促的咳嗽聲震得大帳都要晃起來了。
前幾日還好好的老人，如今看起來面無血色，虛弱至極。
大汗看到楊陌進來，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楊……”
楊陌上前扶住他的手：“大汗，不要動。”
“你現在感覺如何？”
“我感覺很冷，一喘氣就胸痛。”說著，他又瘋狂地咳嗽起來。
他用一方白色的手帕捂著嘴，當手帕拿下來時手帕上沾了不少血絲。
看到自己的父汗如此，斛律達一把抓住楊陌：“楊兄弟，這可如何是好？”
斛律達知道，在草原上沒有像樣的醫生。
他們柔然人看病都是看巫醫，而巫醫的作用基本上就是個心理作用。
不知不覺間，他內心中開始覺得楊陌是個無所不能的人。
楊陌一定有辦法！
楊陌輕輕地拍了拍斛律達的手背：“情況我都了解了。”
“牙帳中來瘟疫了。”
瘟疫？！
這可是草原民族最害怕的東西。
它無影無蹤，卻殺人于無形。
每次瘟疫過后，人口都會大量地減少。
柔然人都將瘟疫稱為魔鬼的懲罰。
“那怎么辦？”斛律達完全沒了主意。
楊陌想了想說：“不要等明天了，今天就派人去斡羅孩城。”
“我給你寫個單子，把這些東西帶回來。”
“此外，趕緊組織一伙人應對瘟疫。”
“把已經出現癥狀的人單獨安排在一個區域，遠離其他的人。”
“還有，組織其他健康的人，抓老鼠！”
“好！”斛律達看到楊陌冷靜的說出了這幾個措施，便知道，楊陌一定能幫他們度過這個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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