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北方邊關，虎頭山山口。
這里囤積了燕國不少兵力。
近兩個月柔然反反復復前來沖擊山口。
燕國的騎兵居然根本攔不住柔然騎兵。
他們有更好的弓箭，還有一種不要臉的戰術。
每次都如疾風驟雨般襲來，當你集結了軍隊準備反擊時他們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得已，燕國調集了東海關的守軍前來守衛虎頭山山口。
但這樣一來，東海關那邊幾乎就空了。
不過燕國的軍部認為，柔然的牙帳在西北側，他們不會繞遠從東海關進攻。
所以守住虎頭山山口，可保無虞。
今日，山口的守軍如往常一般打火做飯。
飯的香味在山口中順著北風傳播。
守軍們聞著香味一個個肚子咕咕叫。
但一陣牛角號的聲音打破了邊關的寧靜。
“敵襲！”山頂的瞭望塔上掛起了旗子。
守軍將領看向了山口外，果然煙塵滾滾而來。
“一定是柔然人來了。”守將冷冷地說。
“已經消停了月余了，怎么就又來了。”
守將心里恨柔然人恨得不行。
柔然每次來都會給他留下幾百具尸體。
而柔然人卻幾乎每次都毫發無傷地離開。
這就是武器攻擊范圍帶來的極大優勢。
越是如此，守軍的士氣越是低落。
誰愿意一次次的白白送命？
“所有人退回山口，關閉山口大門！”守將高呼著。
為了防御柔然人，燕國人學著大寧的方法給山口都裝上了巨大的木門。
可這木門擋得住人馬的腳步，卻擋不住箭矢。
箭矢從天上如下雨般飛落。
守軍又是撂下了幾百具尸體。
他們如今也不敢開門去追擊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柔然騎兵飛速離去。
戰報很快就從邊關送進了洛陽。
“丞相，柔然又一次襲擊了山口。”燕國軍部的官員將戰報呈遞給了楊啟微。
楊啟微嘆了口氣：“柔然的行動一定與南朝有密切的關系。”
“否則，怎么會在這個時候來襲擊？”
楊啟微用手指掂了掂桌上的國書。
“讓皇上認南朝的女皇帝為皇妹？”楊啟微皺了皺眉頭。
“這口氣皇上怎么可能咽得下？”
軍部的官員低頭不語。
不可一世的大燕居然被南朝和柔然給制住了。
這絕對是軍部最大的恥辱。
但眼前，大燕軍部能調動的軍隊卻不多。
平南王手里有十萬軍隊，洛陽周邊有十萬。
軍部可用于調動的軍隊也不過區區十萬而已。
三十萬軍隊聽起來很唬人，但機動部隊只有十萬的時候，就是捉襟見肘。
南朝雖然只有十七八萬軍隊，但卻可以全數拉到邊境來。
更可怕的是，他們已經從南面和西面夾住了燕國。
加上柔然的北面，燕國不得不應付三個方向來的敵人。
一一擊破的話，燕國不懼怕任何一個敵人。
可是同時來，楊啟微也得掂量掂量。
“傳本相的命令，給南朝回國書。”楊啟微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就說我朝答應南朝的條件。”
軍部的官員兩眼一瞪：“相爺，你這是……”
楊啟微苦笑一聲：“為了給朝廷爭取時間，本相只能如此。”
“可這樣的話，您就……”軍部官員知道楊啟微的想法。
但這個做法會給楊啟微留下巨大的隱患。
如果成功了，可能還好。
如果失敗了，他會死無葬身之地。
“對了，你們搜集的太子的證據如何了？”楊啟微突然問。
軍部的官員低聲說：“我們有確鑿證據證明太子在私練兵馬。”
“而且這些兵馬似乎都受到平南王的支持。”
“最近太子還安插人在陛下周圍，打聽陛下的身體情況。”
楊啟微微微皺眉：“哼，他果然是等急了。”
“不能再由著他胡來了。”
“大燕不能有他這樣愚蠢的儲君。”
……
古棒國，耽羅島。
這里是古棒國最大的島嶼。
位于古棒國和倭瓜國之間，距離古棒國的大陸海岸兩百里。
但卻恰好扼住航行的要道。
更有意思的是，這座島上自古以來就是養馬的寶地。
也是古棒國商人航行歇腳的好地方。
如今他們將耽羅島開放給大寧商人使用。
耽羅島一下子熱鬧起來。
大寧、古棒國、倭奴商人在此地云集。
更有不少燕國的商人偷偷出海來到這里。
自從山東東路安撫使被楊啟微換掉后，走私基地也被搗毀。
燕國商人們怎么舍得那么大的一塊肉？
他們在東海關外重新建立了基地，但是比起山東東路的位置差太遠。
但耽羅島的貿易讓他們找到了新的法子。
那便是從耽羅島采購，直接運往各個港口。
他們已經買通了各個港口的官員。
走私行為繼續不斷地侵蝕著燕國的經濟。
耽羅島上除了商人的商船外，還經常有兩艘巨大黝黑的鐵船停靠。
但從沒有人登上過那兩艘大鐵船。
只是看到有大寧的商人給大鐵船送去補給。
包括淡水、食物還有石炭。
最近，兩艘大鐵船停靠在耽羅島岸邊，開始大量地采購馬匹。
馬匹本就是耽羅島的特產，自然不缺。
耽羅島的島民認為那兩艘大船或許就是為了裝馬匹使用的。
終于，有一日兩艘大船啟航離開了耽羅島。
六月，東海關外綠意盎然。
這里本是靺鞨人的發源地，如今卻如荒蠻之地。
靺鞨人全數內遷至中原，這里也便荒蕪了。
一處海邊，兩艘巨大的黑船緩緩靠岸。
他們似乎知道這里是一個天然良港一般。
船上卸下了不少人和馬匹，隨后離去。
這些人里就有楊陌最為信任的杜伏青。
杜伏青帶著這群黑衣黑甲的人拿出輿圖。
“咱們沿著西側的海岸一路向西。”
“這一路幾乎不會有什么山巒。”
“現在又是夏日，咱們幾乎不會消耗什么糧草。”
“預計十幾日便可到達燕國的東海關。”
五斗重重點頭：“全憑杜大哥做主。”
“到時候我們要配合柔然的斛律達一起攻打燕國的北方。”杜伏青用手指點了點輿圖上的一片區域。
“我們需要提前和斛律達聯絡嗎？”五斗問到。
杜伏青抬頭看了看天空：“不必了，陌哥兒和斛律達已經約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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