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瞳仁深了幾分：“如果她們沒有前任呢？”

        “沒有前任，說明她們沒有經驗，技巧肯定不行，還需要你費心去調教。”楚微瀾一臉嚴肅，“絕對不能要。”

        “你的技巧，難道不是我調教出來的？”男人眸色一深。

        “不是。”楚微瀾理直氣壯，“我是天賦異稟。你一開始技巧很爛的，多虧了我的配合。”

        這句話，她說的絲毫不心虛。

        季衍錚沉吟了一會兒，笑了：“照你這么說，我只能找一個有前任的，經驗豐富的女人。”

        “哦，不行嗎？”楚微瀾若無其事的看著他。

        “我不喜歡有前任的女人。”

        “你這是直男癌。”

        “楚微瀾。”男人語氣玩味，“我怎么覺得，你根本就不希望我找別的女人？”

        “你誤會了，我明明在為你著想啊！”楚微瀾睜大眼睛看著他，一臉“你怎么能這樣看我”的吃驚表情。

        季衍錚盯了她半晌，緩緩的笑了起來。

        “祝福你，盡快找到各方面都比我好的女人。”楚微瀾一臉真誠的說著，“等你再婚，我會親自給你送上一份賀禮。”

        “萬一我找不到怎么辦？”他挑了挑眉。

        “那就慢慢找，耐心找。”楚微瀾若無其事的說著，“總有一天能找到的嘛。”

        男人深沉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讓楚微瀾忽然心虛的厲害。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她說完，從他的懷里爬起來，“我給你換藥吧。我去隔壁問問小陳該怎么弄。”

        這一回季衍錚沒有阻攔。

        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半晌，他忽然低低的笑出聲。

        這個女人，虧她想得出來。

        ……

        楚微瀾離開病房以后，忍不住在心里自嘲。

        她真是個自私的女人。

        她不能留在他的身邊，卻又貪心的希望他能等著她，所以提出那么一個可笑的要求……可是她憑什么對他提這樣的要求？

        她主動吻他，也是在有意識的加深他對她的印象。如果他對她念念不忘，那么，也許在她病好以后，他的身邊依然沒有別的女人。

        到時候，她還有機會。

        可是這樣的心思，太卑劣了，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唾棄自己。

        季衍錚……會不會已經察覺了？

        她不敢去探究。

        楚微瀾從小陳那里拿到了膏藥和紗布，回到了病房。

        季衍錚的黑眸里蘊含著淺淺的笑意，似乎真的如他所說，看到她，他的心情就會變好。

        楚微瀾的心底泛起了幾分波瀾，那一瞬間，心虛和愧疚幾乎淹沒了她。

        她抿了抿唇，走到他的身邊坐下，把手里的膏藥和紗布放在一旁，然后伸手去解他的衣襟。

        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但她還是堅定的解開了他的衣服，讓他的傷口暴露了出來。

        男人胸口裹著紗布，上面有著明顯的血跡。

        她的眼圈一下子紅了，兩只手抖的厲害。

        季衍錚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低沉的聲音帶著安撫的味道：“別怕。”

        楚微瀾咬緊了唇，喃喃的說：“對不起……”

        “別自責。”男人淡淡的說著，“你傷不到我的，如果你能傷到我，只能說明一件事，這是我的選擇。”

        楚微瀾眨了眨眼睛：“你都不記得了，你憑什么這么說？”

        “楚微瀾，我雖然失憶了，但我的智商還在。”他的眼神帶著深深的鄙夷，“我知道什么叫推理。”

        楚微瀾睫毛輕顫。

        她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小心的幫他解開紗布。

        看著男人胸口上那個新鮮的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她的手顫抖的更厲害。

        這是她親手刺傷的。要是再偏一點點，或者再深一點點，可能他就會沒命。

        這個事實讓她一瞬間幾乎無法呼吸，眼底掠過深深的驚懼。

        “楚微瀾。”似乎看出她的不對，男人的嗓音沉沉的響起，“這是你親手造成的傷口。”

        楚微瀾怔怔回神，抬頭看著他。

        男人抬起一只手，捧著她的臉：“但是我還活的好好的，而你絕不舍得再次傷害我，對不對？”

        他的話仿佛有種強大的力量，讓她忽然冷靜下來。

        沒錯，她不能再次傷到他。

        所以，她不能軟弱退縮，不能被愧疚淹沒。

        這是她親手造成的傷口，她正在為此接受令她痛不欲生的懲罰，可是她沒必要為此過度責備自己。

        她用力咬著唇，直到感覺到鮮血的味道，才開始下一步動作。

        她的手依然顫抖，但是眼神已經變得堅定。

        季衍錚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目光逐漸柔和下來。

        換好以后，楚微瀾幫他掩好衣襟，長舒一口氣，低低的說：“好了。”

        “嗯。”男人聲音微啞，“你很勇敢。”

        楚微瀾睫毛輕顫，那一瞬間，她幾乎懷疑這個男人把他引過來，就是為了讓她親自面對他的傷口——他真的失憶了嗎？

        否則，他為什么那么清楚她在恐懼著什么？

        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也許是她的目光帶著疑惑，男人詢問的挑了一下眉。

        “季衍錚，我……”她咬了一下唇，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自己是個人格分裂者。

        可是她很怕，假如他真的失憶了，那么知道真相以后，他對她還會有現在的興趣嗎？

        季衍錚沒有追問，耐心的等待著。

        然而楚微瀾最終說出口的卻是：“你的傷口，還疼不疼……”

        “還好。”他微微一笑，“這點程度的疼，不算什么。”

        她點了點頭：“我……我該走了。”

        “今晚，我的病房都不會有人。”男人的聲音帶著誘一惑，“你要不要留下來陪我，嗯？明早我讓封景送你離開。”

        楚微瀾拼命搖頭：“不，不行！季衍錚，我們以后都不能再見面了！”

        他的眸光沉了下來。

        楚微瀾拼命的眨著眼睛，把眼淚逼了回去。

        越是和她相處，心里的不舍就會越強烈。她已經足夠自私，不能再繼續自私下去。

        “季衍錚，我覺得，我們最好不要再聯系了。”她狠了狠心，說道，“也請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季衍錚看著他，英俊的臉龐沒有一絲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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