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兩個方向的準備
“距離零時還有多久？”
這是加爾文和摩洛克在不同地方問出的同一個問題。
維拉斯科星系所在的星區(qū)“相限十一”，是兩個星區(qū)在分別應(yīng)對來自混沌與獸人的戰(zhàn)爭后，劃分下的剩余產(chǎn)物。
在成為通往奧菲利亞7號世界的朝圣路線之前，主教世界“冰冷面紗”也不過是暴風星域中無數(shù)個被寂靜與貧窮所統(tǒng)治的世界之一。
“還有22小時�！�
死疫冠軍低聲嘟噥著，痰液卡在他被半溶解的咽喉里像是一個頑固的釘子戶，任憑他的聲音大小都無視那些骯臟的廢氣，死死地粘在原地。
他高大的身軀在向慈父皈依之后變得更加腫脹，被腐敗填滿的肉體從內(nèi)而外地擠壓著銹蝕不堪的動力甲，直至將腹部的軟甲擠爆。
“砰！”
就像是一瓶沒了氣的過期香檳，沉悶的聲響過后，他的身上就又多出一張有自我意志的嘴巴。
泛綠的腸道在爆炸的一瞬間似乎產(chǎn)生了與慈父的審美認同，這段結(jié)締組織被活化成一條血紅的長舌，迫不及待地從他腹部的嘴里探出，品味著現(xiàn)實宇宙的空氣。
“我討厭這個時間！它既不是21，也不是28。我想象不出我們在這里，對祖父有什么意義可言。”
他再次在原地繞了兩圈，向身邊的同僚抱怨著。
對維拉克斯星系的入侵來自“旅行者”的心血來潮之舉，這位莫塔里安眼中的逆子，顯然在某些地方得到了一些特殊的消息。
他命令麾下的死疫冠軍菲德爾帶領(lǐng)一個小隊的死亡守衛(wèi)向這里滲透。
在奪取這座主教世界以后，用其中埋葬的圣人遺骨來完成進一步的褻瀆儀式，以撕開現(xiàn)實的藩籬將他本尊召喚至此。
病疫被在入侵前悄然地布置在通往各個行星的星港之中，而他們的突襲也發(fā)生在各地的混沌污染發(fā)生以后。
這里的主教顯然低估了污染的嚴重性，貿(mào)然將不多的防御部隊派出的結(jié)果，就是當死亡守衛(wèi)們乘坐著長滿綠苔的死亡爪從天而降時，他身邊的部隊連一個團都不到。
這名主教的下場當然是悲慘的，防衛(wèi)軍的激光槍對死亡守衛(wèi)毫無威脅，即使電池過載下的射擊也不過是清風拂面。
他們的最終被死亡守衛(wèi)們一一折磨致死，并且在死后還將其靈魂困在腐爛的尸體中，充當污染圣人骸骨的動力源泉。
七七四十九天的污染即將完成，還剩下最后的22個小時的時候，卻收到了來自上司的通訊。
吱呀作響的骸骨堆上，一只神似大不凈者卻尺寸秀珍的惡魔從亞空間的陰影里爬出。
它看了一眼菲德爾與他身后的死亡守衛(wèi)，蒼老而邪祟的聲音自長滿利齒和蛆蟲的嘴里說出：
“我?guī)砹寺眯姓叩南��！?br />
“哦?哦!”菲德爾先是一愣，隨后在惡魔的注視下反應(yīng)過來，從腳下菌毯裹成的尸堆里將那名主教的身體抽出。
這個可憐的家伙的身體已幾乎完全溶解，像是一個人皮做的口袋，滿滿當當?shù)难b著自己曾經(jīng)的一切。
“殺了我……終結(jié)……”他渾濁的只剩下一層角膜的眼睛，看著面前湊過來的惡魔，艱難的用靈魂傳達著意識。
“痛苦！死亡！掙扎！”
惡魔贊嘆道，隨即將嘴裂開到比自己的身軀還大，一口將其吞了下去。
“額！”
惡魔渺小的身軀充滿違反常識的延展性，在將尸體吞下后眨了眨眼睛，然后開始了可怕的變異。
一株同時在枯萎與發(fā)芽之間反復糾纏的樹從他的身體長出，鐵銹色的數(shù)根在向低下蔓延的同時，一個巨大的榴狀物也在它的頭上生長。
當這枚樹瘤漲到足有人頭大小的時候，一張菲德爾熟悉的臉龐，自樹瘤上爆裂的木質(zhì)皮膚下開始顯現(xiàn)：
“菲德爾……”
遙遠的聲音自面前的人頭口中發(fā)出，而面前的死疫冠軍亦感知到了它的威嚴，單膝跪地將自己的頭顱低下。
“你太慢了！祖父的寵愛不會停留在懶惰者的頭上！”
“我盡力了……”死疫冠軍的身軀微微一抖，顯然即使相隔萬里，也還在畏懼著這個聲音的主人。
但他手中的兵力就只有這些，一路穿過帝國的重重防衛(wèi)抵達這里，在成功的將目標找到，已經(jīng)是他能力的極限了。
“我不想聽到任何的辯解！”
樹瘤上的面孔暴怒的打斷了他的話語，這個在死亡守衛(wèi)中也是特殊存在上位者，顯然在這顆星球上有著更多的謀劃。
驅(qū)使一名納垢惡魔當做信使可不便宜，菲德爾的緩慢進展讓他無可忍耐，才有了眼下這番對話。
“還有多少時間！”
旅行者泰豐斯壓抑著憤怒，在樹瘤上的投影同步傳導著他的話語和情緒。
“21小時49分……”死疫冠軍低著頭回答，這個微妙的時間讓時空彼岸的泰豐斯感到了少許的愉悅。
“21小時？太慢了！”
加爾文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艾倫·雅努斯，給出了他的態(tài)度。
“這不可能！我們到達冰冷面紗就需要將近一天的時間，然后呢？再要多久我們才能到達維拉克斯？”
“那……”艾倫等的就是這句話，順勢將早已準備好的方案提了出來。
“我們可以與艦隊分開，放棄從冰冷面紗附近躍出，轉(zhuǎn)而將目標直接指向維拉克斯。這樣一來，一出一進之間省下的時間就足有將近一天了�！�
“你的意見？”
加爾文將方案轉(zhuǎn)到尼古拉斯的手里，而他也沒有任何理由阻止。
“那就這么辦！通告艦隊成員，懲戒天使號……唔，再加上星際迷宮號暫時脫離序列。我們在下個艦隊節(jié)點上匯合！”
“您的意志！”
艾倫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轉(zhuǎn)身向艦橋方向走去。而加爾文也轉(zhuǎn)向整備大廳，開始為部隊的集結(jié)做預先的準備。
禮拜堂空曠的大廳里，只留下尼古拉斯孤單的身影，和他還噎在嘴里的半句話。
“那冰冷面紗上的演講？唉……”
好吧，他其實也知道眼前的這一幕，大概率就是這對主仆為自己特意準備的戲碼。
加爾文的軍人作風，讓他對公眾場合的出席有著本能的抵觸，而他之前的身份也屬于保密單位，自然沒有這份職責。
但如今的他已是站在帝國權(quán)力的頂層，他身上擔負的公共職責中對帝國臣民的指引，也是極為重要的一部分。
尼古拉斯沒想過短時間就能將加爾文的思想扭轉(zhuǎn)過來，但此次與主教世界冰冷面紗上的演講，也的的確確是他精心準備的一次嘗試。
“下次吧，反正時間還早……”
他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勝利逃亡”的主仆二人消失的方向，然后再次開始了自己繁重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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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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