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數學有兩節，數學老師心平氣和拿著昨天的小測卷子進班時，班里靜得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

　　把卷子放在一邊，數學老師還有心情問大家一句：“感覺考得怎么樣啊？”

　　“……”沒人回答，這不廢話嗎，當然不好啊。

　　徐老師將卷子遞給第一排的學生示意發下去，帶著揶揄擠兌道：“是不是慶幸這只是一次周測，不是高考考場？”

　　被徐老師直視的學生心虛得不敢跟他對視，眼神飄到了教室角落。

　　“行了啊，這次沒算成績，料到你們全都給我考砸了。”徐老師冷笑，這些小兔崽子最近學習狀態不好，正好借著這張卷子敲打一下。

　　數學組合力討論出的卷子，突出的就是一個答案奇怪到讓學生下不去筆。

　　沒算成績四個字讓班里大多數人都松了口氣，沒算成績好啊，不用被老齊單獨叫到辦公室教訓了。

　　阮皎皎自認成績還行，聽聞沒算成績，有點失望，正好她的卷子被人放下，她翻到正面看了看。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阮皎皎略帶自得的表情徹底凝固在臉上。

　　選擇錯了一半，填空除了那個二分之根號二，剩下全錯，大題都沒必要提，因為錯得更離譜。

　　也就是說昨天算她運氣好，故意跟王茜討論的幾個答案偏巧都碰上她算對的題目。

　　一旦她被驕傲沖昏頭腦多說一道題，都不可能再碰巧遇上對的。

　　這下阮皎皎不禁也開始后怕，還好數學老師手下留情沒算成績，否則的話……

　　老齊辦公室環境太美，阮皎皎想都不敢想。

　　卷子全發下去徐老師立刻開始講題，一秒鐘都不再耽誤，這次的卷子也得說，很多題都是各省市高考卷難題的變型。

　　聞知憶聽得認真，有些題做的時候懵懵懂懂，等到徐老師講清楚思路才終于明白為什么要這樣思考。

　　下課后她大概算了一下分數，不高不低，一百多低空擦過，比預想中好一點也沒好太多。

　　“沒聽懂的題還有嗎？我給你講？”

　　正在她看剛才記的筆記時，江與夏的說話聲響起，聞知憶抬頭，略帶疑惑用手指了一下自己。

　　意思是，你在跟我說話嗎？

　　江與夏點頭，指了指數學卷上最后一道大題：“第二問這一步為什么這么做，是整個題目的難點。”

　　……好吧，聞知憶發現她果然還是沒能轉過來彎，徐老師講得太快了，于是虛心向她同桌請教。

　　一開始江與夏只是單純給聞知憶指點她沒搞懂的地方，過了片刻，后排的男生也站起來探頭湊熱鬧。

　　直到江與夏分析完題目的思路和方法，兩人座位周圍已經圍了六七個人。

　　有人干脆拿了卷子過來蹭一下學神講的解題思路，過會做改錯作業的時候方便寫錯題分析。

　　聽他講完，圍在旁邊的幾人對江與夏那是千恩萬謝，可算是把最難的題聽懂了！

　　本來只想給同桌姑娘指點一下的江與夏：“……沒事。”

　　他扶了扶眼鏡，見女孩正伏案奮筆疾書，內心喜悅的聲音仿佛今天過年，吶喊“終于懂了！！！”后面還要帶一連串感嘆號。

　　江與夏失笑，唇角略微上揚，柔和的眼波斂在眸中，帶著淡淡的暖意。

　　“……”隔壁大組，阮皎皎死死咬住嘴唇，內心無比復雜。

　　將近一個學期過去，她終于學會在江與夏面前擺正自己的位置，不會再驕縱地認為，身為她的竹馬，江與夏就會無條件縱容她寵著她，站在她這一邊。

　　對于阮皎皎來說，明白這點并不容易，她不想承認自己比不上聞知憶，一分一毫都不想。

　　可現實逼她低頭。

　　馬上高一第一學期結束，阮皎皎也意識到，她現在必須要把注意力放回到學習上，否則很可能會影響到后期的學習。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教室，想去衛生間洗把臉，還沒走出教室多遠，她聽到一個熟悉的淡漠聲音：“……皎皎？”

　　阮皎皎茫然抬頭，男生對她的無精打采似乎有幾分愕然，便問道：“這是怎么了？誰惹你心煩了嗎？”

　　有了這句溫暖的問候，阮皎皎終于撐不住紅了眼圈，委屈地喚了句男生的名字：

　　“穆瑾煜……”

　　*

　　期末考前一周，所有新課暫停，老師抓緊最后的時間給學生們把目前為止的所有內容串講，盡量隱晦地提起一些有可能著重考到的知識點。

　　高中不同于大學，本科帶課老師還能為了及格率給學生劃重點。

　　高中老師么……他只會告訴你學到的都要考。

　　這一周聞知憶過得前所未有地充實，每天睜眼第一件事就想著復習，所有的空閑時間能用來寫作業絕對不浪費一秒鐘。

　　直到期末考試當天，聞知憶提前半小時坐在考場上，起伏波動的心態終于平靜下來。

　　書包早被她放到前排窗臺上去了，經過那么長時間扎實的復習，也不差這兩分鐘看書的時間。

　　身后有人用指尖敲了敲她的后背，聞知憶回頭，蘇琢趴在桌上沖她眨眼。

　　…聞知憶對蘇琢究竟藏著什么樣的秘密不好奇是假的，說來也奇怪，他到底怎么做到每門成績都跟她相去甚遠，最終九門總排名剛好在她后面一個的？

　　這不是人力能辦到的程度吧，難不成他身上綁定了個學習系統什么的，能幫他提前算出來考試成績？

　　聞知憶自己都沒繃住，覺得這個猜測實在是太離譜了，她重生就已經是天大的金手指，學習系統什么的，感覺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科技能夠打造出來的產物了。

　　………

　　應該不會吧？

　　“知憶，考完要不要出去轉轉？”蘇琢漫不經心地提出邀請，像是完全不在乎期末考試，同考場別的學生緊張得要死，他卻還能表現出輕松寫意的樣子。

　　聞知憶猶豫了一下，沒有答應：“算了吧，要補課，大概十天左右。沒時間出去的。”

　　恒躍假期補課期間是不講究什么周六周日，一口氣補完，上完課直接放假。

　　系統小聲吐槽：“跟您說了，聞小姐百分之百會以學校的安排為先，您還不如安排一下這次期末每門課的成績，爭取下次考試再跟聞小姐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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