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心思明朗
“先將你嘴上泛著的油光擦干凈了,將烤雞的香味吹散了,再說什么睡著了的事!
韓時宴不客氣的揭穿了吳江,抬手指了指那原野的方向,“驅(qū)蛇的人找到了,不過已經(jīng)被滅口了,兇器還是峨眉刺,同上一回五福寺發(fā)現(xiàn)的那個一樣!
“你帶著人……”
韓時宴的話還沒有說完,吳江已經(jīng)騰的一下起了身。
他一臉驚喜地沖了過來,伸手拍了拍韓時宴的肩膀,又沖著顧甚微豎起了大拇指,“你們兩個簡直就是吳某的親爹。
“我在這里想半天了,若是有人埋怨我怎么還不破案,開封府是個沒用的蠢東西……我該用哪個拳頭捶他,是直捶一拳還是捶兩拳……這不煩惱就被解決了!”
吳江牙齒縫里都透著勁兒,他這回嗓子怎么都壓不住了,抬手一招喊道,“張超,柳下余,朱柏興,曹能……快跟我走!”
他一連串叫了六七個人的名字,他們都穿著統(tǒng)一的深青色袍子,一看便是使團(tuán)護(hù)衛(wèi)兵。
聽到吳江點兵,那幾個人竟是一骨碌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扛起自己的大砍刀屁顛顛的跑了過來,問也不問跟著吳江就走。
顧甚微瞧著有些瞠目結(jié)舌,“莫不是我漏過了一日,不然吳江與你我同乘,何時有空識得這么些人?”
豈止是認(rèn)得,人家聽從他的調(diào)配。
韓時宴朝前走了一步,在吳江先前坐的火堆邊坐了下來,他拿起一旁的枯樹枝添了上去,讓那火燒得更旺一些,見顧甚微坐了下來,又拿起火鉗在火中扒了扒,拔出了一個泥團(tuán)來。
“吳江從前一直待在北關(guān),想來同這支護(hù)衛(wèi)隊中不少人本就是舊相識。”
韓時宴說著,拿著那火鉗對著泥團(tuán)敲了敲,“且他這個人,路過旁人家辦喜宴的,他都能混進(jìn)去做上賓,光仗著自己臉皮子厚了!
顧甚微想起吳江頭一回遇見她就左一個親人,右一個結(jié)拜的,瞬間了悟。
韓時宴又砰的一聲捶了一下,那泥團(tuán)裂了開來,露出了里頭青黃色的荷葉,一股子香氣撲面而來。
顧甚微吸了吸鼻子,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她驚喜地看了過去,“叫花雞?上回在五福寺的時候,我便走得急,沒有嘗到。你怎知我魂牽夢繞的,饞得很!”
“方才你烤的那個雞腿,我以為已經(jīng)夠周道了,沒有想到還有這等著!”
“上回你還說請我循著你那圖去吃好吃的,也不知道還作不作數(shù)!”
韓時宴低著頭去拿那荷葉包,他聽到顧甚微歡欣雀躍的聲音,悄悄抬眼看了過去,這一瞧卻是一愣。
只見眼前的姑娘眉目生輝,眼波流轉(zhuǎn),整個人靈動得像是春日盛開的帶著露珠的花,韓時宴瞧著快速地低下了頭去,“當(dāng)……當(dāng)然作數(shù)!”
顧甚微眼睛全集中在那荷葉包上,見韓時宴手一顫,伸手一撈直接將那包著荷葉的雞拿過來。
“你們拿筆的,哪里經(jīng)得這般燙,都燙結(jié)巴了怎么也不好意思說!我們習(xí)武之人皮糙肉厚不怕燙啊,雖然我沒有學(xué)過鐵砂掌,但揮劍揮到手都起繭子了!”
<div class="contentadv"> 雖然案件纏身,還有許多線索要去查,很多事情要去做。
但是顧甚微并不著急,她帶著血海深仇能蟄伏三年,又豈會沒有耐心呢?
更何況,現(xiàn)在著急的并不是他們,而是那幕后之人才對!
他們動得越多,所暴露出來的問題也就越多。
雖然驅(qū)蛇人死了線索斷了,但是他們還有很多線索。
顧甚微想著,將手中的叫花雞從中間直接撕成了兩半,然后將其中一半遞給了韓時宴。
韓時宴接了過來,默默地看著那雞肉,真燙啊!這叫花雞燙得他手疼不說,還一整個燙進(jìn)了他的心里。
他抿了抿嘴唇,想起了長觀的話,心中一下子清明起來。
“雖然驅(qū)蛇人找到了,但是死無對證。好在那張臉同卷宗里指認(rèn)的臉是一模一樣的,這樣可以證明她的身份,并且將這件事同當(dāng)年的斷械案聯(lián)系起來,引起官家的重視!
“只是我在想”,韓時宴嘴巴不可控制的說著,心中卻是恨不得對著自己捶幾下。
吳江不在,長觀被他下禁言令,這會兒眼見就要日出了,他同顧甚微單獨相處不說,還有長觀精心烹制的叫花雞相伴,他說出口的竟然還是案子……
不是他不想說,實在是旁的事情委實說不出口,不光是上想下想還是左想右想都太過孟浪了。
“只是我在想,棉錦為什么要留下驅(qū)蛇人的尸體呢?殺了驅(qū)蛇人然后毀尸滅跡,我們即便是循著她的臉去調(diào)查斷械案,也永遠(yuǎn)沒有辦法讓一個死人開口說話!
“驅(qū)蛇人的尸體留下來,的確是斷絕了我們的一條線索。但是同時也將棉錦自己的再次暴露了出來!
韓時宴看著顧甚微認(rèn)真?zhèn)榷鷥A聽的樣子,先前那股子懊惱瞬間煙消云散。
先前的顧甚微很好,這會兒的顧甚微更好!
“不光是這一回,之前不就很奇怪么?棉錦為什么要拿一錠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金子去收買褚良辰。是,我們可以解釋成她很托大,想要試探褚良辰對當(dāng)年之事知道多少。”
“可這樣雖然可以解釋,卻并不圓滿!
“從這幾次動手來看,棉錦下手果斷,只要她自己出手那都是一擊斃命。褚良辰雖然也有功夫在身,但并不見得高于歐陽至同驅(qū)蛇人。”
“那群人都不是什么大善人,有什么必要去試探褚良辰?按照他們的行事作風(fēng),應(yīng)該直接管他三七二十一,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直接要了褚良辰的命才是!
“那枚丟失的稅金,是比褚良辰這個人證更加重要的物證!
沒有那個東西,褚良辰不過就是一個下九流的小人物,做的還是那種河底撈尸的活計,他便是去開封府擊鼓說自己當(dāng)年瞧見河底的大船里裝的都是石頭,根本就沒有稅金,又有幾個人會相信?
稅銀被盜這么重要的大案,若非人證物證齊全,光憑褚良辰的一面之詞是很難重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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