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尚云德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轎攆上的溫舒窈,一甩手中浮塵,唱道:“起轎!”
溫舒窈從朝安門進宮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后宮。而皇后姜桃鳶聽到這個消息時,只是淡淡一笑,若非規矩使然,想必皇上會讓淑妃從朝陽門(正門,一般皇后、太后可走)進宮了。
然而麗貴妃方晴梔卻是氣的砸了桌上的擺件:“她只是四妃之位,也配走朝安門!”
充媛胡文沁看著一旁的女史小心翼翼地收拾著滿地的碎片,笑著開口道:“娘娘如今便如此生氣了,以后看到皇上對淑妃的偏寵,該如何是好呢?”
這一句話仿佛針扎到了氣球上,平了麗貴妃的些許怒氣,見她沉默了下來,胡充媛繼續道:“娘娘莫要忘了,淑妃可是皇上嫡親的表妹,皇上未登基之前就經常去凌國公府。”這一句話讓麗貴妃滿心的怒火平息了下來,是啊,溫舒窈可是皇上嫡親的表妹啊。
即使是這么多年相伴的情分也終究比不過皇上惦念了多年的表妹,想必即使先帝并未駕崩,皇上也會在今年將淑妃以太子側妃的身份迎進門,可這哪里有以淑妃的身份從朝安門進宮來的風光?
約莫過了三刻鐘,轎攆總算是到了鸞鳴宮的宮門外,鸞鳴宮惠人執扇,率先走上前扶著溫舒窈下轎。
“執扇姑姑,沒想到會是你。”溫舒窈看著面前熟悉的面孔,勾唇一笑,扶著她的手臂走進了鸞鳴宮,從宮門到正殿的殿門這條路上,兩邊跪著的都是鸞鳴宮伺候的女史、內監。
“能來伺候主子是奴婢的榮幸。”執扇謙和一笑,恭謹地扶著溫舒窈往正殿走去。
“姑母留下那么多人,為何偏偏是執扇姑姑呢?”溫舒窈若有所思地問道,是啊,明瑾后留下那么多的人,其中不乏受重用之人,怎么偏偏是當年在關雎宮中不上不下的執扇成了鸞鳴宮的惠人?
執扇靜默不語,只是扶著溫舒窈坐到上手的座椅上。溫舒窈也不惱,含笑地看著她,心里倒是明白了幾分。執扇在關雎宮年份尚淺,算不上關雎宮的得力人,但曾在關雎宮伺候過也能讓其他嬪妃高看一二,倒是比那些上了年歲的要好用的多。
“讓宮人都進來吧,本宮也要好好看看尚宮局分來的人資質如何?”溫舒窈端起手邊的茶杯,輕嗅了嗅,倒是她喜歡的太平猴魁,不由得抿唇一笑,這茶是貢品,每年家里得的那些都是先帝和瑾后吩咐賞的,量也不多。但見執扇給她上的茶是太平猴魁,心下里也明白了幾分,想必是皇上特意吩咐的。
執扇見溫舒窈因為這盞茶舒展了眉心,便福了福身,然后讓外面候著的人一一進來。除了鸞鳴宮有品級的女官、內監和淑妃份例里的女史、內監,其他人是沒有資格進來拜見溫舒窈的,是而,進來的也就只有侍候的二等女史和副總管太監尚云德。
“奴婢尚云德叩見主子,主子金安。”鸞鳴宮副總管太監尚云德率先行禮道。
“尚云德?姓尚啊,詩琴。”不知為何,聽到這么個奇怪的名字,溫舒窈心下有些難以言說的感覺,但很快又消失不見,只是吩咐詩琴看賞。
“奴婢謝主子賞!”尚云德一臉喜意地接過詩琴手里的荷包,暗地里掂了掂,面上滿是笑意。
“主子,這些便是正殿伺候的二等女史。”見尚關德退了幾步,執扇微微福身道。
溫舒窈的目光移向下面蹲身行禮的六人,見都是些眉目清秀的女史,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倒是有一個眉眼比其他五人精致了幾分,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帶著些許勾人的模樣。
“主子……”詩棋見溫舒窈一直盯著那個女史看,小心地喚了聲。
“本宮一時間有些晃神,本宮也不問你們原先的名字了,就都從蘭,分別就是蘭芷、蘭萃、蘭蕙、蘭茵、蘭苓、蘭蕊。”話落,溫舒窈又看了剛剛那個女史也就是蘭蕙一眼,淺淺的笑了。
“奴婢謝主子賜名。”六人紛紛接過詩棋手里的賞錢,謝恩。
“尚云德、執扇,正殿其他的粗使女史和普通太監的賞錢,你們二人給他們發了吧。”溫舒窈略顯疲倦的倚靠在詩棋的身上,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緩緩地向小憩的稍間走去。
執扇帶著人退下時,警告般的看了蘭蕙一眼,“既然是鸞鳴宮的二等女史,就要好好兒的伺候主子,若是誰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別怪我不留情面。”
“奴婢明白。”六人紛紛應聲。
“既然你們都是尚宮局送來的,也是皇后娘娘吩咐的,想必都是老實人,咱們主子也是個善心人兒,只要衷心,主子也不會虧待了你們。”見六人此時面上一片恭謹,執扇也沒為難她們。
“謝姑姑教誨。”
翌日。
“主子醒了,可要傳膳?”詩琴扶著溫舒窈起身,柔聲問道。
“不必了,還要去鳳寰宮拜見皇后,拿些點心即可。”溫舒窈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雙眸半睜不睜地吩咐道。詩琴看了身后的詩棋一眼,詩棋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表哥何時走得?”昨夜里念著溫舒窈初入宮,身子勞累,二人并未行周公之禮,只是相擁而眠。
“回主子,皇上寅時二刻的時候就起身了,吩咐了不要吵醒主子,還說今日午膳時分過來陪主子用膳。”詩琴侍候著溫舒窈梳妝更衣,一邊回復道。
鳳寰宮——
麗貴妃難得早早得到了鳳寰宮,抬眸看了一眼對面空著的位置,淺淺笑道:“可見淑妃妹妹昨夜里累著了,這諸位姐妹都到了,她還沒到。”
“瞧貴妃娘娘說的,這還沒到請安的時辰,淑妃娘娘未到也是情有可原。”
“喲,婉修儀不愧是瑾后娘娘宮里出來的人,如此向著淑妃,就不知淑妃領不領你這份情了。”麗貴妃放下手中的茶盞,輕瞥了婉修儀一眼道。
“這一大早就聽見貴妃的聲音,難得見貴妃來得這樣早。”姜桃鳶從屏風后走了進來,淺笑著說道。
“參見皇后娘娘,娘娘金安。”眾人紛紛起身行禮,麗貴妃也不情不愿地福身行禮道。
“諸位妹妹免禮,都坐吧,剛剛本宮還聽到貴妃和婉修儀說話,說的是什么,也讓本宮聽聽。”姜桃鳶一入坐,言辭間就直指麗貴妃,眉眼帶笑地看著她。
“娘娘真是耳聰目明,在后面也能聽到臣妾與婉修儀交談,不過是說淑妃罷了,娘娘可要聽嗎?”麗貴妃雖說平日里行事魯莽了些,但到底也是高門大戶出身,一些內宅的相處也是知道的。
姜桃鳶淡淡一笑,也不在意麗貴妃言辭里的針對,“沒想到諸位妹妹如此好奇淑妃,時辰差不多了,琥珀,去看看淑妃可到了。”
“是。”
“主子,前面那是皇后娘娘宮里的宮令女官苗琥珀苗宮令。”執扇扶著溫舒窈下轎,輕聲在她耳邊說道。
“奴婢見過淑妃娘娘,娘娘金安。”見溫舒窈下了轎,苗琥珀迎上前來福身行禮道。
“苗宮令免禮,可是本宮誤了時辰?”
“回娘娘的話,并未,皇后娘娘讓奴婢來這兒迎一迎娘娘。”苗琥珀謙恭地回道。
“那多謝皇后娘娘體恤了。”溫舒窈點了點頭道。
溫舒窈一進鳳寰宮前殿,便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在座的人幾乎都沒見過及笄后的溫舒窈,溫舒窈向來以體弱多病為由從不參加宮宴,也不與官宦子女來往,這可以說是在座的人第一次見她。
“臣妾淑妃溫氏,參見皇后娘娘,娘娘金安。”溫舒窈并未在乎其他人的眼光,福身行禮道。
“淑妃妹妹免禮,母后在世時就經常提起妹妹,只是無緣得見,今日一見果真不凡,難怪母后經常念叨妹妹。”皇后示意身側的宮侍將溫舒窈扶起,然后將她引到麗貴妃身前,“這是翔鳳宮的麗貴妃方氏。”
“參見貴妃娘娘,娘娘金安。”溫舒窈依言拜見,眉眼間帶著些許嬌憨,右眼角下的朱砂痣卻又為她添了些許美艷。
“淑妃妹妹免禮。”麗貴妃對上溫舒窈的笑臉,微微正了正身子,也笑著回道。
“這是翊寧宮的惠妃楚氏,也就早了妹妹幾日入宮。”
“惠妃姐姐安。”溫舒窈對著已經站起身的惠妃行了個平禮,惠妃雖然面色清冷,但也回了個平禮。
見過麗貴妃和惠妃后,溫舒窈便坐到了一旁的空位上,受了其他人的禮。
“皇后娘娘,昨日里匆忙,臣妾為兩位公主準備的見面禮也沒有送去,今日請安,特意帶了來。執扇。”身后的執扇走上前,將手里的盒子打開,入眼的是一副赤玉頭面。“這是送給長安公主的,公主雖年紀尚小,但女兒家還是飾品要多一些,這赤玉無論哪個年紀都是合適的。”
“這赤玉難得,妹妹有心了,向文替公主收好。”皇后笑著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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