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自從溫舒窈醒來后,慕容玨往鸞鳴宮跑的更加頻繁了,一月踏足后宮二十次,有十五次都是鸞鳴宮,平時也會來鸞鳴宮用膳。
守著鸞鳴宮那小小的天地,她們仿佛只是一家四口,而不是帝王與妃妾。
“阿玨,昏迷的那些日子,我似乎夢到了我們初遇的場景。”
聽到溫舒窈的話,慕容玨用膳的手一頓,片刻放下筷子才問道:“窈窈夢到了什么,我愿聞其詳。”他語氣并無什么不同,但若仔細聽,似乎帶著些許的不安和緊張。
溫舒窈好像并未注意到慕容玨的不同,反而興致勃勃地道:“我也不知道那是夢還是我的記憶,但夢里的你小小的,在我面前很是守禮,你也從不喚我窈窈,也不喚我表妹,永遠都是一句玉窈小姐,好像是這個。”
說著,溫舒窈故作疑惑地看著慕容玨,“我曾經叫玉窈嗎?”還是,叫玉瑤?
慕容玨罕見地愣在了那里,早在聽到溫舒窈的話時,他就已經坐立不安了,若非先帝多年的教導,教導他帝王喜怒不形于色,恐怕早已被溫舒窈看出了端倪。
“窈窈當年名字里確有一‘玉’字,只是在窈窈病后,這個字被大師算出與窈窈不和,才換了‘舒’字,舅舅和舅母也是盼著窈窈一世舒心和樂。”慕容玨握住溫舒窈的手,眉眼溫柔的道。
溫舒窈沒有說話,只是對他笑了笑,她沒有說的是,夢里她身邊還有一個總是叫她“姝兒”的小男孩兒,她明顯和那個小男孩兒更加親昵,和慕容玨之間似乎只是點頭之交,絲毫不見表兄妹的親昵。
因著今日被溫舒窈的話驚到了,慕容玨用完午膳之后就借故政務繁忙,匆匆離開了鸞鳴宮。
溫舒窈沒有送他出門,只是坐在那里,神色莫名的看著慕容玨略顯慌張的背影,久久未語。
“主子,兩位小主子已經醒了,可要抱過來?”執扇見溫舒窈一直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不由得問道。
溫舒窈看向執扇,眸底閃過一絲了然,緩緩地點了點頭。
在溫舒窈陪著兩個孩子玩耍時,執扇等人見她興致依然不高,彼此對視了一眼,就聽詩琴一臉喜悅地道:“主子不知道,昨日六尚特意派了人來,問奴婢等人主子的喜好,皇上特意吩咐了她們,主子的生辰要大辦呢。”
“不過是生辰罷了,何必費此周折。”溫舒窈并未因為詩琴的話展顏,反而眉眼間多了些許惆悵。
“阿娘。”溫舒窈正愣在那里,懷里的玉兒的小手卻撫上了她的眉心,“不氣。”
溫舒窈被懷里的女兒暖的心都化了,不由得笑了笑,吻了吻懷里小女兒的臉頰,“阿娘有你和哥哥,怎么會生氣呢?玉兒玩吧,阿娘沒事。”
見溫舒窈笑了,玉兒才又玩起了手里的布偶,身邊的元兒也將剛剛放下的玩具拿了起來。
溫舒窈看著身邊兩個乖巧的孩子,心里的疑惑與郁氣散了些許,孩子到底是她最大的安慰。
到了溫舒窈生辰那日,因著六尚齊心協力,又有慕容玨時常的派人叮囑,溫舒窈的生辰舉辦的及其熱鬧,比之皇后的千秋宴也差不到哪去了。
不說,席上宗室命婦是如何的艷羨帝王對溫舒窈的寵愛,后宮眾人對于溫舒窈的鳳光又是如何的嫉妒,但溫舒窈今日過得還是極為高興的,對于慕容玨這顯而易見的偏愛,她內心還是很欣喜地。
因著今日是溫舒窈的生辰,宴席散后,慕容玨就跟著溫舒窈回了鸞鳴宮,當然就算不是溫舒窈的的生辰,慕容玨還是會去鸞鳴宮。
自從那日溫舒窈和他說了夢里的事后,這些日子他很少進后宮,只是偶爾來陪著溫舒窈用膳,很久未和她抵足而眠了。
“阿玨給我準備了什么?要是比不上諸位姐妹的,我可會不高興啊。”進了內殿,揮退了眾人后,溫舒窈像沒有骨頭一般,倚進了慕容玨的懷里,一只手攀著他的肩膀,一根手指在他的胸膛戳了幾下。
慕容玨寵溺一笑,握住了溫舒窈在他胸口作亂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才攬著她的腰身,扶著她坐到妝案前。
妝案上,擺著一個精致的木盒,盒上雕花無數,很是吸引人,但更讓人好奇的是,這樣一個做工繁復,精致絕倫的木盒,里面的東西又該是如何的引人注目?
“窈窈打開看看。”慕容玨站在溫舒窈的身后,雙手撫上她的肩膀,微微躬身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溫舒窈被他說話的氣息弄得耳尖一紅,不由得抿了抿唇瓣,雙手附上了木盒,側眸看了慕容玨一眼,卻對上了他滿是柔情的目光,見慕容玨對自己點了點頭,溫舒窈這才打開了木盒。
木盒里,放著兩個做功略顯粗糙的人偶,是玉制,雖然料子很好,但對于見慣了好物件的溫舒窈來說,這人偶的做功還是粗糙了些。
溫舒窈看著慕容玨滿是期待的目光,便猜到了這人偶略顯粗糙的原因,緩緩一笑,將里面那個一副貴家公子模樣的人偶拿了起來,觸手生溫。
“是暖玉?”溫舒窈雙眸一亮,對著慕容玨驚訝的問道。
慕容玨見溫舒窈很是喜歡自己的禮物,也笑道:“是,前不久八哥得了塊兒暖玉,未經雕琢,我便求了來,雕了這一對兒人偶。”
“難怪這手藝如此粗糙,我還想著是尚服局哪個未出師的女官做得,罰上一罰呢。”溫舒窈笑著看向慕容玨,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慕容玨無奈的一笑,將她手里的人偶放回盒中,這才湊到溫舒窈耳邊道:“是小的做的,小的學藝不精,惹得淑妃娘娘不悅,小的甘愿認罰。”話落,慕容玨一把就將溫舒窈抱了起來,“娘娘可想好了如何懲罰小的?”
溫舒窈不由得面色一紅,但依舊大膽的道:“就罰你……今夜好好兒伺候本宮。”說著,玉手點了點慕容玨的眉心,媚眼如絲的看著他。
慕容玨看著她如此勾人的模樣,不由得喉頭一緊,聲音也帶上了些許低啞:“小的…遵旨。”
翌日,慕容玨心情很好的離開了鸞鳴宮,走之前還特意吩咐人不要打擾溫舒窈,并說午膳時分過來。
但溫舒窈卻在他離開不久就醒了,但并沒有出聲,而是躺在床上想著昨夜里他說的話。
昨夜入睡之前,慕容玨說要帶她還有兩個孩子回凌國公府探望父母,她心里很是高興,雖然昨日生辰宴才見了父母一面,但時間著實短了些。昨夜聽到慕容玨的話,她真的很高興,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又夢到了那位身著鳳袍的女子,心里莫名的有些愧意。
“執扇,什么時辰了?”溫舒窈在床上躺了許久,才問道。
執扇聽到溫舒窈的聲音,快步走到床前,掀開帷幔回道:“回主子,剛剛辰時,主子可要起身。”
“嗯,皇上走時可有說什么?”溫舒窈坐起身,點了點頭問道。
執扇一邊扶著她下床,一邊回道:“皇上說午膳來陪主子用膳,還讓奴婢等人不要打擾主子安寢,皇上離開時很是開懷呢。”
“他能不開懷嗎?”溫舒窈不由得一笑,想起昨夜,眉眼間又帶上了些許嗔怒。
執扇看著溫舒窈興致不錯,心里也很是高興,畢竟自從溫舒窈蘇醒之后,,除了皇上在時,就很少見她笑了,但看到溫舒窈的笑容,她心里又有些擔憂和不安,但愿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慕容玨答應了溫舒窈回府探親,沒幾日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月底的時候溫舒窈帶著兩個孩子就坐上了慕容玨安排的馬車,很是低調,后面跟的侍衛也不多,但暗處隱藏的暗衛就不知道有多少了,畢竟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這是溫舒窈進宮將近兩年后,第一次出宮,她很是興奮,時不時地掀開窗簾看一眼外面,兩個孩子和她一樣,也興致勃勃的和母親湊到一處,時不時地說著什么。
“阿玨,那是哪里?看上去很是衰敗,這富貴地界兒怎么還有如此…蒼涼的府邸?”溫舒窈看著前面凄涼敗落的大宅子,心下一痛,總覺它不該是這樣,它應該和其他的高官府邸一樣輝煌昌盛,甚至更甚。
這條路慕容玨經常走,當然知道溫舒窈說的是哪一座府邸,他對上溫舒窈好奇又難掩失落的目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阿玨?”溫舒窈見他不說話,不由得喚道。
“爹爹?”兩個孩子也跟著母親喚道。
慕容玨看著母子女幾人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是昔日的華國公府,自從上官氏敗落以后,這座府邸就歸了皇家,一直未做處置。”
“原是如此。”溫舒窈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我雖對往年的事沒有記憶,但想來這座府邸在當年也是輝煌無比的吧。”
“是,當年華國公府作為皇后母家,又是開國功臣之后,很是昌盛。”慕容玨點了點頭,回道,他也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被馬車甩在后面的府邸,神色復雜。
溫舒窈看著那座府邸,腦海中似乎閃過一些畫面,那是一對陌生有熟悉的夫妻,抱著她踏入那座府邸,她甚至還能想象出那座府邸由哪些亭子,哪些風景,但她并未說出這些,只是看著那座府邸的神情帶著些許的懷念。
只是慕容玨并未發現溫舒窈的不對,因為他也陷入了回憶,這條路自從他能獨立出宮之后,總是走,每當前往凌國公府時,總會在這座府邸的不遠處駐足良久,似乎這樣就能見到心心念念的小人兒,但很多次看到的都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兒歡天喜地的坐上定康侯府小公子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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