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太極殿——
“皇上,淑妃娘娘求見。”石鶴齡端著茶杯走了進來,換掉慕容玨手邊已經冷了的茶盞,這才輕聲回道。
“窈窈?帶淑妃去暖閣等朕。”慕容玨也是驚訝,平日里無事溫舒窈可是很少到太極殿走動的,今日里怎么突然有興致?他放下手中的奏折,走到一旁凈了凈手,接過小內監手里的絹帕拭了拭,這才抬步走了出去。
慕容玨到暖閣時,溫舒窈早已坐在那里等著他,看到他走進來,剛要起身就被他摁了回去。
“窈窈今日來太極殿所為何事?”慕容玨自然注意到了一旁詩棋手里端著的錦盒,心里竊喜,但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握著溫舒窈的手輕聲問道。
“看來阿玨今日的消息不靈通啊。”溫舒窈見慕容玨絲毫不知今日發生的事,不由得輕笑道,“阿玨難道沒有聽說,淑宜長公主今日進宮,走的時候怒氣沖沖的。”
聽到溫舒窈的話,慕容玨微微蹙眉,淑宜的性子他自然是清楚的,雖然是皇姐,但到底是異母所生,年歲上也差著些,并不親近。
“可是為了云德太妃的事?”慕容玨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昨日云德太妃被禁足和寧宮一事,值得淑宜長公主一早入宮了,說著,慕容玨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石鶴齡。
溫舒窈也注意到到了他的疑惑,微微笑了笑,“好了,此事怕是沒人比我更清楚了,對了我之前給你繡的香囊已經繡好了,今日便一同帶了過來。”說著,溫舒窈起身打開詩棋手里的錦盒,將早就繡好的香囊拿了出來,走到慕容玨身側,“我為阿玨帶上如何?”
慕容玨自然歡喜得很,配合地站起身,眉眼溫和的看著低頭為自己佩戴香囊的女子,手不由得攬上了她的腰身,一旁的石鶴齡和詩棋對視了一眼,帶著人悄聲退了出去。
溫舒窈也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抿唇笑了笑,抬頭看向他,眼里全是他的身影,慕容玨一時有些沉醉在溫舒窈的雙眸中,唇瓣微微湊近她,溫舒窈雙臂自然地環上他的脖頸,唇瓣迎了上去。
……良久二人才氣喘吁吁的放開彼此,慕容玨攬著溫舒窈的腰身最會一旁的榻上,手指點了點她的眉心,才道:“窈窈可要與我細說一下今晨發生的事,若是委屈了窈窈,我也好為窈窈撐腰不是?”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淑宜長公主因為云德太妃的事,想找我求情,可惜我人微言輕,與云德太妃又素來不睦,本想應付過去,卻沒想到知道了一件皇家密辛,阿玨可否愿意為我解惑?”溫舒窈目光灼灼地看向慕容玨,眸中的炙熱險些灼傷了慕容玨。
慕容玨對上溫舒窈的目光,心底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哦?是什么皇家密辛,讓窈窈如此好奇?”
“我本不是好奇之人,也知道什么該打聽,什么不該打聽,但此事我卻不得不問,因為我到底姓溫,與瑾后娘娘沾親帶故。”溫舒窈并未直說,她知道說到這里慕容玨就會明白,與瑾后相關的最大的密辛,便是瑾后的死因,那凄美的殉情一說。
慕容玨的身子僵了僵,眸底閃過一抹傷痛,但他還是回道:“窈窈怎么會提起母后?嗯?母后與父皇夫妻情深,與父皇喪儀之日追隨父皇而去,世人皆知。”
“世人皆知,未必就是真相,真相往往只有少數人知道,所以,瑾后到底是為了什么才會殉情?”因為心里的猜測,溫舒窈偏要求一個真相,一個或許會讓她認知崩塌的真相。
慕容玨不由得抱緊了懷里的人兒,輕聲問道:“淑宜與你說了什么?嗯?”
“長公主說的是真的是嗎?瑾后不是殉情,是奉旨殉葬!對嗎?”溫舒窈支著他的胸膛坐起身來,面上帶著些許的恐懼,看向他,聲音顫抖的問道。
提起當年一事,是慕容玨此生最大的傷痛,他失去了父親,緊接著就失去了母親,他當年握著父皇的遺詔,看著父皇留下的心腹,他別無選擇,母后也沒有選擇。
他們只有一條路可以選,便是奉旨殉葬,對外聲稱殉情,這樣才能保全凌國公府,才能保全……她。他永遠忘不了,母親看到父皇遺詔時的樣子,是不敢置信,是早知如此,是后悔入宮……
“玨兒,去做吧,母親回按照你父皇的旨意,殉情的。”
那日的母親,面帶愁容,姣好的面容上滿是苦澀,她一入宮便是貴妃,六宮專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父皇給了母親獨一無二的寵愛,惹得六宮嫉恨,惹得前朝后宮流言紛紛,可是父皇將母親保護的很好,更是在他出生后開始為他籌謀太子之位。更是在他和母親一意孤行保全窈窈的時候,父皇都允了下來,未曾怪罪他們。
可是他的所有幸福,在看到那封遺詔時,全成了泡影。父皇愛母親嗎?是愛的吧,但父皇的愛沉重又偏執,他不想孤獨赴死,他要他的愛人陪著,絲毫不顧及他所愛之人的心意。他想保全母親,可他初登基,前朝有不少父皇的舊臣,也有不少知道這封遺詔的人,他作了此生最后悔的決定,他命人給母親送去了毒酒,他甚至不敢去見母親最后一面。
喪儀過后,他守了六個月的孝,便做了此生最不孝的事,他已膝下子嗣不豐為由,下旨選秀,更是將父皇阻止了多次的表妹接進宮中,封了淑妃。至于父皇留下的那些心腹,死的死,辭官的辭官,他以為母親的死不會有人再提起,這將是一個噩夢,一個會困擾他多年的噩夢。
“窈窈,是真是假,重要嗎?”慕容玨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問道。
“若真假都不重要,那什么重要?瑾后初封貴妃,后宮專寵,先帝為何要如此啊?他為了瑾后,至后宮于不顧,他為了瑾后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事,所以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溫舒窈想說些什么,但聲音顫抖,有些話她不能說,至少如今記憶混沌的她不能說。
“窈窈,那是上一輩的事,我們不該置喙長輩的得失。”慕容玨搖了搖頭,壓下心底的酸澀,聲音低沉地回道。
“好,我明白了,真假?殉情!不過是一場笑話,臣妾打擾皇上了,臣妾告退。”溫舒窈起身,福了福身道,她不顧慕容玨的阻攔,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詩棋見溫舒窈一臉失魂落魄的走了出來,趕忙跟了上去,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石鶴齡自然也注意到了溫舒窈神情不對,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小心地走了進去,“皇上,娘娘已經走了。”
慕容玨微微闔了闔眸子,掩去眸底的黯然,這才吩咐道:“云德太妃,目無尊卑,不敬先帝與瑾后,即日起送往皇寺,為國祈福。淑宜長公主,大鬧后宮,毫無禮儀可言,不得再進宮!去傳旨吧。”
“奴婢遵旨。”石鶴齡不知道內殿發生了什么,但見慕容玨神色也不太對,剛忙應道,福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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