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2章 棋局內(nèi)外 變數(shù)如霧
第2232章 棋局內(nèi)外 變數(shù)如霧
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丘上。
席地坐著兩個人。
一個眼睛蒙著一塊黑布的男子,容貌如少年,一襲黑衣。
一個滿臉皺紋,酒槽鼻子,骨瘦嶙峋的老人,穿著滿身油漬的布袍。
“這一場對弈,勝負(fù)從不在棋局之內(nèi),古族羲氏是棋子,三清道庭荀洪那些人,又何嘗不是棋子?”
老人在烹茶,小火爐上,茶香四溢。
“錯了!
眼睛蒙著一塊黑布的少年道,“在我看來,這一盤大棋若要分勝負(fù),就得進(jìn)入棋局之中,不攪亂這一場渾水,你就無法分清楚,誰是下棋的人,誰又會淪為棋子!
說著,少年拿起一盞茶杯,一飲而盡,道:“就如此時此刻,在那明空山之外的暗中,還不知藏著多少像你我這樣的老家伙!
“他們有的是和三清道庭一個陣營!
“有的是為了搶奪輪回而來!
“有的來自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時空禁地,各懷心思!
“有的則是想看一看,能否在這一場風(fēng)暴中趁火打劫,坐收漁利!
“這些人躲藏在暗中,讓你根本無法得知他們是人是鬼、是神是魔,又懷揣怎樣的心思!
“對他們而言,這一盤大棋若不發(fā)生一些變數(shù),就太無趣了。”
“畢竟,屠掉古族羲氏對三清道庭而言,易如反掌,根本沒什么可關(guān)注的!
將手中茶杯放下,黑衣少年道:“可只要有變數(shù)發(fā)生,這些藏在暗中的家伙就會一個個站出來,當(dāng)他們開始插手這盤棋局時,也就和棋子沒區(qū)別了!
老人聽完,只笑了笑,“那你覺得, 誰才有資格成為這一盤大棋的對弈者?”
黑衣少年略一沉吟,搖頭道:“這一盤大棋,將有多方勢力角逐,已根本不是哪個勢力可以完全掌控。”
“誠然,這一場棋局由三清道庭布設(shè),可下棋的步驟,對弈時發(fā)生的變數(shù),已不可能由他們說了算!”
老人笑道:“可在我看來,對弈者只有兩個。一個是蘇奕,一個是和蘇奕對敵之人!
“不管是懷揣什么心思而來,也不管是否和三清道庭站在同一陣營,只要今日此時,在這一場棋局中和蘇奕敵對,就可以劃分到敵對陣營中!”
黑衣少年略一思忖,點(diǎn)頭道:“如此倒也簡單明了,但……變數(shù)實(shí)在太多了,由不得你不考慮周全!
老人也嘆了口氣,有感而發(fā)道:“的確,我們此刻坐在這棋局之外,尚且看不透今天這一盤大棋會發(fā)生怎樣的變數(shù),更別說那些局中人了!
少年忽地道:“要不,你我趁此機(jī)會,對賭一局?”
“如何對賭?”
老人拿起茶壺,為少年斟了一杯,茶香縹緲,恬淡沖虛。
“賭勝負(fù)便可。”
少年道,“若在今日這一場棋局中,蘇奕獲勝,我不會再下場摻合!
“若蘇奕輸了,你不得出手干預(yù)!
說著,他拿起茶杯,道,“這很公平,不是嗎?”
老人聽完,笑問道:“若今天蘇奕大獲全勝,殺得此地血流成河,你確保可以不出手?”
少年略一沉默,便淡淡說道:“這就是代價,無論誰輸誰贏,都得承受,而我……還承受得起!
老人嘆道:“以人為棋,不顧其生死,真的好嗎?”
少年淡淡道:“你若心善,可以去勸蘇奕交出輪回和紀(jì)元火種,今日之殺劫,自可以不傷一人性命而化解!
老人頓時沉默,輕輕抿了一口茶,道:“也罷,老朽已活不了多少年了,倒也不介意在此時此刻,和道友對賭一次。”
少年剛要說什么,就察覺到一個自稱艾坤的銀袍青年,出現(xiàn)在了明空山前。
“艾坤?”
少年不解,“他不是你徒弟嗎?”
“假的!
老人唇角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他本名司命,性情一向頑劣,放蕩不羈,不過難得的是有一顆至純至善的孝心。”
“司命?司者,掌控之意,命者,不可言說之運(yùn)數(shù)。你給他起這個名字,不怕他遭天譴?”
少年道。
老人笑了笑,“我可不敢貪天之功,只要能主宰他自己的命運(yùn),就足夠了!
“你該清楚,即便如你我之輩的命運(yùn),都無法由自己絕對掌控!
少年道,“就像此時,你徒弟第一個跳出來,一旦蘇奕敗了,你這一脈單傳的真?zhèn)鞯茏颖厮罒o疑。”
老人道:“做人做事,要敢為天下先,第一個站出來的,才是破局的關(guān)鍵,誠然,這么做很危險,可若贏了呢?”
少年略一思忖,猛地抬頭,那雙眸明明被遮蔽在黑布中,可卻“看”向了對面坐著的老者。
“我明白了,你沒多少年可活,想為你弟子謀一份得天獨(dú)厚的大造化,讓他以后碰觸到命運(yùn)長河門檻時,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運(yùn)!”
少年嘆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yuǎn),你這當(dāng)師尊的能有這份用心,已不亞于其父母!”
老人飲了一杯茶,道:“道友謬贊了,對弈才剛開始,現(xiàn)在說什么,都言之過早!
少年點(diǎn)頭道:“這也正是我想說的。”
他端起茶杯,也飲了一口。
……
明空山前。
以艾坤自稱的司命出現(xiàn)后,引發(fā)了全場關(guān)注。
尤其當(dāng)聽到,他竟是要給蘇奕送一份大禮的時候,許多目光都發(fā)生微變的變化。
這,難道是蘇奕請來的幫手?
羲寧忍不住道:“是蘇道友請閣下前來的?”
司命笑著搖頭道:“我自己來的,也不曾經(jīng)過蘇奕同意!
頓了頓,他說道:“今天這場局,你們古族羲氏只不過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罷了,從此刻起,就由我來當(dāng)這個棋子,你們只需看著便可。”
司命轉(zhuǎn)過身,目光一掃遠(yuǎn)處的荀洪等人,忽地笑起來,道:
“你們也一樣,看似威風(fēng)八面,實(shí)則都是棋子,是那些藏在暗中的老家伙手中的一把刀!”
場中一陣騷動。
司命這番話,無疑意味著,在今天這場風(fēng)暴中,還有許多更恐怖的存在藏于暗中!在盯著這一切!
“本座再問一次,你究竟是誰,又是誰讓你來的?”
荀洪神主開口,神威懾人。
他察覺到,這自稱為艾坤的銀袍男子不簡單,才強(qiáng)忍住內(nèi)心的殺機(jī)沒有立刻動手。
“我是誰不重要!
司命笑吟吟道,“重要的是,從我站在那一刻起,你們就休想再動古族羲氏一根手指!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那些心死如灰,如同待宰羔羊的羲氏一族的一眾老輩大人物都不禁抬眼看了看司命。
這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真就不怕死嗎?
“哦,是嗎,本座倒是想看看,你有多大能耐,敢說出這等大言不慚的話!
荀洪神主笑起來,面容森然。
“過往那段時間,我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現(xiàn)在就請爾等看一看!
司命抬手一抓,一個錦衣男子浮現(xiàn)而出,身影修長,長發(fā)凌亂,面容蒼白。
錦衣男子緊閉著雙眼,明顯昏迷過去。
當(dāng)看到此人,荀洪神主陣營中,一個禿頭老者頓時驚怒,失聲道:“該死!本座膝下長子怎會在你手中?”
全場轟動。
那禿頭老者,來自靈霄神洲一個頂級巨頭勢力,自身更是一位三煉神主。
可現(xiàn)在,他的長子竟被活擒了!!
司命笑吟吟道:“不止是這個最得你器重的長子,你的兒媳婦、孫子、孫女、重孫、重孫女……”
“唔,我想想,大概有一百三十九個和你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吧,如今都被我安排在一個好地方吃團(tuán)圓飯!
“你放心,他們活得好好的,并且都很高興,因?yàn)槭俏遥抛屗麄冇辛俗谝黄鸪燥埖臋C(jī)會!
司命說著,抬手將那錦衣男子扔了過去,“你若不信,可以問問你兒子。”
禿頭老者面頰鐵青,憤怒難當(dāng),“欺人太甚,你——”
司命抬起手指放在嘴邊,“噓!別威脅我,威脅也沒用,還是想一想你那些親人的處境吧!
禿頭老者暴跳如雷,氣得七竅生煙,可最終不敢再說什么。
“這就是你的的底氣?太卑鄙了!完全和邪魔外道沒區(qū)別!”
荀洪冷冷道,“并且,本座可以直接告訴你,這點(diǎn)齷齪的手段,在本座面前統(tǒng)統(tǒng)沒用!!”
司命笑道:“別著急,也別把話說的太滿,萬一……待會你需要跪著求我怎么辦?”
荀洪神主眼皮一跳,臉色隨之一變。
在他身旁,身材高大壯碩的詹途怒喝道:“你有什么花招,全部施展出來就是,且看我等會否向你低頭!”
“好,這是你說的,我就喜歡你這種痛快的人!”
說著,司命掌心一翻,浮現(xiàn)出一塊染血的青色玉墜。
“你可認(rèn)得此物?”
司命笑問。
“這……這……它怎會落入你手中!?”
詹途如遭雷擊,臉上的怒容凝固,眼珠瞪大,那魁梧的身影都似乎僵硬在那。
眾人見此,頓時預(yù)感到事情不對勁。
司命優(yōu)哉游哉問道:“那你是否介意,我把和這塊玉墜有關(guān)的秘密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來?”
詹途厲聲道:“你敢——!”
他臉色漲紅,猙獰扭曲,一下子變得很失態(tài),就像被人抓住了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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