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秘境
今日接近晌午蘇木才來叫醒她,昨日送大寶小寶回家后她與蘇木一整天游山玩水,走街串巷,甚是疲憊。
片刻收整后便下了樓,蘇木早已端坐在桌旁,桌上已上好食物。
蘇桃桃心中有一絲不易抓住的心緒,轉瞬即逝,還沒來得及去品尋。
她走到桌旁落座。
“趁熱”蘇木叮囑了一句便拿起碗筷為她添菜。
蘇桃桃拿起筷子卻沒有開動,而是抬起頭看著正夾菜的蘇木。
如今蘇木常伴左右不能再老是叨擾小鬼,是時候置辦一處宅子了,這樣她也算有個家了。
想到這里她忽然有種想哭的沖動,眼眶不覺有些濕潤。
蘇木坐在她對側,發現她一直看著他卻不動碗中的飯菜,神色中又有一絲傷感。一時間不清楚這是為何。
不自覺地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擔憂道:“怎么了桃桃?”
蘇桃桃回過神,不免有一絲尷尬,她開口道:“蘇木,你喜歡什么樣的宅子?”
“嗯?”他顯然沒有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但下一刻便心領神會,放下竹筷,伸手輕輕晃了晃她的腦袋:“有桃桃在的,我都喜歡”
蘇桃桃因他這般溫柔而心頭一暖,除了爺爺,他是第一個對她這么好的人。
她放下碗筷,伸手握住蘇木的手,望著他微微一笑:“謝謝你,蘇木”
蘇木耳根有些紅,正準備用另一只手回握,蘇桃桃卻突然松開了手,迅速拿起碗筷開始吃飯。
蘇木知道她是覺得自己方才有些肉麻,但是他能感受到她內心是愉悅的。
用完早膳后兩人便開始尋找好的宅子,看了兩處都不甚滿意,一處是繁華的街道旁、一處是深幽的小巷中。
已到黃昏之際,現在看的是一處山清水秀,山水環繞之地。宅院在一方淺淺的湖上,木質,有院落、走廊、兩間臥房、一間灶房和一間雜物房。
木屋底邊有許多支撐的木樁將整個木屋與水隔開,木屋與岸邊相連的是一段有木欄的走廊,走廊后是高一截的院落,院落邊上也有木欄圍著,院落中有一方木桌,四個木凳,院落邊緣都擺放著精心養殖的蘭花,木桌旁邊還有一棵樹,枝葉繁茂,樹蔭正好灑在木桌四周,想是此處積水前便有了。
這是前院。
臥房背對著前院,沿著屋旁的走廊到了屋前,屋前又有一方院落,圓弧形,院落已深入湖中,景色倒是不錯。
蘇桃桃看著甚是滿意,此地如此清幽,蘇木應該會喜歡。
于是便這么愉快的定下了,屋中設施齊全當日便住下了。
是夜,蘇桃桃正倚靠在窗邊,想著這兩天都不見那個討厭鬼,不知道他的山寨是有什么大事發生,竟還有一絲絲擔憂。
“桃桃姐!桃桃姐!”
就在她想的入神時,突然一聲鬼叫傳來。大寶小寶沖進院內內高聲急促的喊道。
蘇桃桃知道是那邪祟又出現了,立馬叫上蘇木一同前去。
好在驅使了其他孤魂去給大寶帶信,告知他她已換住所。
蘇木攬過蘇桃桃腰間騰躍而起,一路追蹤到了不知多遠的大山中,大寶小寶早已被甩得不見蹤影。
蘇木在一處崖頂將她放下,又脫下自己的外衫給她披上,怕她著涼。
一落地蘇桃桃就感覺有什么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
那邪祟的蹤跡到這就斷了,難不成是跌落山崖?蘇桃桃百思不得其解,還有這么蠢的邪祟?
她轉頭看向蘇木,蘇木秒懂她的意思,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她回過頭看向遠處,已是弦月,漸漸地她的意識開始有些渙散,似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召喚她一般,讓她不知不覺向崖邊走去。
崖壁下生長著茂茂叢叢的藤蔓。
蘇桃桃看著這些微微晃動的藤蔓,總覺得那里有什么東西吸引著她,竟緩緩邁出了腳。
“桃桃!”蘇木見狀立刻上前阻止,這一聲也讓蘇桃桃回過神。
蘇桃桃向后退了好幾步,盡可能遠離懸崖邊,倚靠著蘇木:“帶我離開這”
“怎么了?”蘇木扶著有些后傾的蘇桃桃,擔憂地問道。
“不太舒服”蘇桃桃自己都不知自己方才怎么了,從到這里開始她的內心就有隱隱的不安,說不出哪里不對。
蘇木想將她橫抱起來,化身離去,還未抬手蘇桃桃卻出口阻止。
“等一下”
蘇木將她放下,她看著這山崖心中又起一絲異樣,一陣風吹起,卷來山崖下的花草殘枝,幾株細長微褶彎曲的紅色花瓣飄來,落在她伸出的掌心。
她靜靜觀察著,手心的花瓣怦然化作粉塵鉆進她的身體,她一驚,想將它們甩開,卻發現身體已然動彈不得。
蘇木發現了異常,喚了一聲,沒有反應,心下更為擔憂,伸手想要將她攬回。
誰知指尖剛碰到她就被一股很強的力量彈開,指尖傳來一絲刺痛。
“桃桃,桃桃!”蘇木一邊焦急地喊道,一邊用法術去驅散她散發出來的力量,但那股力量始終包裹著蘇桃桃,且越來越強。
蘇木一刻也沒有輕松過逐漸釋放所有的法力,兩股力量交鋒引得周遭狂風乍起,飛沙走石。
兩股光暈,一紅一白相互交織,此消彼長。
而此刻的蘇桃桃已經失去意識,只是她周身的力量將她托起。
蘇木已覺有些力不從心,而那股力量卻在不斷增長,他用盡最后的力量想要放手一搏,桃桃由他來守護!
蘇木臉已因吃力而虛汗層層。
但蘇桃桃身上的力量卻乍然猛增,瞬間將他震開飛出數丈之遠。
等他起身看向山崖時卻發現那里早已沒有蘇桃桃的身影。
他再次化身來到山崖邊,可這時他的身形突然漸漸沙化,化作點點閃光。當他再次重聚時又回到了方才被震開落下的地方。
正在他滿腹疑惑時,他看見了地上閃爍著的玉墜,這才發現方才被彈出去時脖頸上的玉墜掉落在地。他終于知道自己能離開蘇桃桃的原因了。
他撿起玉墜化身來到崖邊,只見他縱身一躍跳下了山崖。
自從蘇醒以來從未如此慌過,如果她出了事讓他怎么辦?
…
夜闌宮。
凌淵坐于矮長桌前,燭光灑在他臉上讓他輪廓更加分明。
“主人,已查清此物。此乃冥界忘川河中怨氣所凝之物,邪氣甚重,一旦進入凡人之軀便會不斷蠶食他們的魂魄元神直至死亡。即使妖魔也很難承受”夙影將這幾日所查獲的結果告知凌淵,但他并不知道他為何要他去查這個。
“忘川?”凌淵神色驚愕,他連忙掏出她的絲巾交給夙影道:“此物的主人現在何處?”
夙影接過絲巾握在手中,閉上雙眼,眉眼處發著幽光。
夙影感受了一會,微皺眉,片刻后才睜開如鷹般的雙眸:“屬下無能,并未感知到”
凌淵心緒有一絲不安,若連夙影都感知不到,這世間這樣的地方恐怕也只有那里了。
凌淵甚是疑惑,她好端端的怎會在那里?
他不明白她一介凡人如何去得了那個地方,雖她異術了得,可畢竟是凡人之軀,只怕不過半柱香她便會尸骨無存。
她不要緊,但心兒不能出事。
凌淵搶過夙影手中的絲巾,轉身便消失在夜闌宮,不顧身后的夙影阻卻。
···
當蘇桃桃再次恢復意識時躺在一片荒原上,她起身看向四周,是一片枯木,張牙舞爪,到處煙霧繚繞,天上沒有星辰,只是一片幽紅。
空氣沉悶寂靜的有些詭異,沒有風,也沒有蟲鳴。
回頭一看,身后同樣是一片枯林,她來來回回打探著四周,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她漸漸感到頭昏沉沉,胸口很悶呼吸不過來,她這才意識到這煙霧有毒,抬起手捂住口鼻,可惜為時已晚。
她猛然跪地,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捂住胸口,眼前已經變得模糊。
她恍恍惚惚看見方才的邪物緩緩向她走來,一股熟悉的惡臭撲鼻而來···
“別過來”蘇桃桃無助的噓聲說道,將手移至腰間去拔腰間撇的匕首,可惜那邪祟轉眼已經蹲在了她面前,伸出了手。
蘇桃桃因脖頸吃痛發出□□,她的手此時握住了腰間的匕首,卻又將它抽落在地。
突然這邪祟不知為何發出一聲嘶叫,手指拔離了她的脖頸,指尖沾血的地方冒出黑氣,轉身有些慌亂地消失在了迷霧中。
蘇桃桃神志漸漸志不清,順勢倒下,額頭虛汗直冒,眼前一個模糊的身影徐徐向她走來,她輕輕喚著——“蘇木”
···
冥界。
“如何?可有查到?”柏桑一襲紫衣立于奈何橋上。
孟婆用敬而不畏的神態看著柏桑,并無奈的搖搖頭道:“生死簿上并無此人”
“沒有?”柏桑一驚,冥界掌管著人界的生死,所有凡人的出生與死亡都掌控在他們的手里,沒道理找不到她的信息。
除非,她不屬于人界,想到這里他雙眼微微一閉。
他正沉思之際,孟婆又開口道:“如今我冥界不比當年,殿下行事還需謹慎,那個人疑心很重”
柏桑微微點頭以示知曉,隨即化身離去。
···
許久以后蘇桃桃醒了,她睜開眼,自己倚靠著枯木,四下是灰紅之色,仍在這荒涼之地。
周圍黑氣繚繞,只有她周圍一小塊地方空氣清明,她側過頭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凌淵?”蘇桃桃聲音十分虛弱,頭靠在枯木上驚訝的望著眼前之人。
“醒了”凌淵與她隔得很近,擺出一副隨意的樣子。
遇見她時她已經奄奄一息,他用法力擴出一片安寧之地。
為她注入了許多真氣之后看了看脖頸后的傷痕,知道了她是為追這邪祟才誤入這秘境。
為她稍稍包扎了一下,安置在枯樹下,又在一旁生起一堆火。
在方才,他感受到了心兒的元神正在保護她,可惜十分微弱。
還好來的及時,若是心兒再出什么事,他這輩子都會遺憾。
蘇桃桃感覺到脖頸處的不適,伸手去摸。
“別碰!”在她手還沒觸到脖頸時凌淵出聲道:“嫌命長?”
蘇桃桃放下手,向四周看看迷霧繚繞,詢問道:“這是哪?”
“秘境”
“秘境?”蘇桃桃從未聽說過此處。
“這里乃冥、魔、妖三界之交匯所形成的一處新的空間,也是各界放任不管之地,暗無天日,毒障密布,易進難出”凌淵細心地講解著。
秘境乃是冥、魔、妖三界交界之處,蠻荒之地,暗無天日,毒障密布,傳說七百萬年前六界大亂,當時的冥王身祭冥兵從而得到強大的力量與億萬冥兵的幫助平息了這場浩劫,然而他也葬身于此,并成了這一處異世空間,這片天地便成了六界的夢魘,再無人問津。
但這數千萬年來能有資格身祭冥兵操控億萬冥兵的冥界之人卻只他一人,故而這便成了傳說般的存在。
至于具體的內幕怕也只有冥界核心人物能夠知曉,只是現在冥界早已蕩然無存,這個傳說也就只能是個傳說了。
蘇桃桃不語。
“你怕嗎?”凌淵看向蘇桃桃,眼中出現少有的柔和。
“怕,當然怕”她緩緩靠在樹上神色變得深邃透露著一絲落寞與孤寂,心念到:可是怕,有用嗎?
是啊,她當然怕,很多時候她都很怕,可是她必須面對,她若是軟弱沒人替她堅強。
蘇桃桃見他一直望著自己便開口道:“放心吧,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出事!”
蘇桃桃笑了笑,笑得很蒼白。
凌淵看著她,第一次發現眼前的女孩其實并沒有面上那樣堅韌。
這樣的她反而讓他有種想要保護的感覺。
他不明白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心兒,他是否也會如此沖動進入這秘境之中。
“你究竟是什么人?”蘇桃桃一開始便知道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他知道自己的立場,若要心兒復活那她可能就會死,即使找到她的殘魂,要分離出心兒的元神依舊是有風險的。
他在內心嘲笑自己一番,何時如此多愁善感,遲遲沒有開口回復她。
“罷了,君子不強人所難,不便說就不要說了”她知道他不會害自己,知曉與否都無關緊要,等她出去了有的是時間去查。
凌淵低下頭,掏了掏身前的火堆,無奈地笑了笑:“休息一會吧,等有力氣了,我們再尋出路”。
蘇桃桃閉上眼睛又繼續睡去。
凌淵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看著蘇桃桃蒼白的臉,竟有些心疼,他回過頭無奈的搖了搖,今天奇怪的想法真是太多了。
待蘇桃桃醒來大概已是第二日了,四下同樣是昏昏暗暗,沒有生氣。
凌淵攙扶著她在這片沒有邊際的枯木林里緩慢前進。
這秘境可不是這么好闖的,能進未必能出。
他要一邊壓制她體內的忘川邪氣不在這陰邪之地暴發而導致她邪氣攻心,一邊要施法為他們前行擴出一片凈土。
蘇桃桃的額頭上滿是細細的汗珠,面容憔悴,嘴唇泛白,卻一聲不吭。
凌淵知道她現在都是在硬撐,于是停下腳步,蹲下身。
“上來吧,我背你”
“不用,我可以”蘇桃桃一手扶住樹,艱難開口,她向來都是靠自己,從不求人。
“你這樣太慢了,本寨主會被你拖累的,你死了不要緊,我可得好好活著”凌淵裝作一副嫌棄的模樣,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那你走吧,不用管我”她蘇桃桃不愿拖累任何人。
“你就上來吧,遇上什么邪物我也可以把你拋出去保命不是”凌淵站起身伸手將她的手繞在自己脖頸上,又向后將她顛起落在背上。
他知道蘇桃桃是一個要強的人,不愿在他面前示弱。
蘇桃桃其實知道他的用意,便不再反抗,任他背著。
此刻她內心有一股暖意徐徐涌出,記得上次有人背她,仿佛已是隔世,那是爺爺堅實的臂膀,而如今早已無跡可尋。
她將臉貼在他肩上,像曾經貼在爺爺肩膀上一樣,緩緩閉上雙眼。
“蘇兄呢?”凌淵有些疑惑,那個人恨不得把臭丫頭天天抱在懷里,哪舍得她一個人落到這個地方。
“不知道”蘇桃桃回想起來到這之前的異象,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
凌淵覺得可以趁現在套些話出來于是開口道:“這里太安靜了,說說你和蘇兄是怎么認識的?”
蘇桃桃自然知道他是在套她的話:“我累了”
凌淵知她何意便不再自討沒趣,背著她繼續前行,周邊仍是樽樽枯木若隱若現的在濃濃的毒氣里…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飄來一陣惡臭,凌淵又向前走了幾步,枯樹下有東西。
凌淵定眼一看,這個邪物他見過,正是那晚從地上冒出的邪祟。
它已經被抽盡元氣,周身冒著股股惡臭,一只手指尖呈白色枯骨。
蘇桃桃也被這惡臭熏起來,看著地上的軀體,眉頭緊皺,這邪祟竟然死了。
當她的目光落在它已成枯骨的指尖,神色一怔。
凌淵又向前走了一段,聞不見那股氣息后將她放下,扶到枯樹邊坐下。
“今天是走不出去了,先歇息一下,再想辦法”
他起身打探著周圍,除了他施法護住的地方,到處都是毒障,地上還冒著黑氣。
“咳咳、咳”蘇桃桃靠在樹上閉目養神突然咳嗽起來,她的雙唇蒼白而干裂:“有水嗎?”
她咳得胸口有些發疼,已經約有一天沒喝水了也未進食了,如今的她又受了傷,咬牙堅持了這么久早就虛脫了。
凌淵聽到她咳嗽,又見她面容憔悴,才恍然,他是可以不吃不喝,但她只是一介凡人,沒有水和食物撐不了多久,奈何在這秘境他又無法迅速尋得水源。
他蹲下身抬手在掌心一劃,轉而將手靠近她嘴邊說道:“喝吧”
蘇桃桃閉著眼緩緩張開了嘴,一股熱液流入她口中,頓時濃濃的血腥味沖擊著她的嗅覺與味蕾。
她一皺眉別過臉,緩緩睜開雙眸看著她嘴邊的手有些不敢相信。
“喝了就沒事了,聽話”凌淵希望她能喝下去,因為他也從沒有來過秘境,只知道這是個讓六界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
但是他不能讓她死。
蘇桃桃癟癟嘴口中的腥味讓她難以接受,一滴血從嘴角流下。
“拿開”她推開他的手,將臉別到一邊,眉頭緊鎖。
“聽話”
蘇桃桃迷迷糊糊仿佛聽到了爺爺的聲音,每次她生病了不肯吃藥爺爺也會這樣讓她聽話乖乖把藥喝了。
她轉過臉又張開了嘴,凌淵將手心靠近,她便迷迷糊糊的吸允著,只是一點腥味都沒有了,因為凌淵怕她不喝已經封住了她的味覺和嗅覺,與喝水無甚不同。
凌淵看著她乖乖聽話,神色柔和了許多。
但他知道他們必須盡快出去,不然不光是她堅持不住,就連他像這樣也撐不了多久。
許久不見她停下來他開口道:“臭丫頭,你屬螞蟥的吧?”
蘇桃桃聞聲才反應過來,只是沒有腥味就像水一樣她又太渴了于是就忘記了。
她停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她現在已經好多了,但依舊面容憔悴臉色蒼白。
“喝夠了?”凌淵調侃一笑,如今情勢不容樂觀,他只好苦中作樂打破這沉悶的氣氛。
蘇桃桃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謝謝”
凌淵聽她一句謝謝,勾唇一笑,還真不容易。
他從懷中掏出一方布絹,將劃傷的手放在上面,單手隨意折了幾下。
蘇桃桃知道他是要包扎傷口,于是搶過布絹:“我來吧,手給我”
凌淵一愣,還是將手伸到她面前。
蘇桃桃看著他仍流血不止的掌心,傷口有些深,觸目驚心。
她從她的懷中掏出一條手帕揉成團抓在手中湊到他手心蘸點著他手心的血跡,頭輕輕搖晃,口中吹出涼涼的氣息。
“疼嗎?”她沒有抬頭。
凌淵看著她認真的模樣,這一刻他內心產生了一股暖意,看著看著就出了神,她說了什么都沒有聽見。
“疼嗎?”她又問了一遍繼續吹著他的傷口。
因為小時候她受傷了爺爺都會幫她吹,涼涼的就沒有那么疼了。
凌淵這才回過神:“哦,不疼”
他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依戀這種感覺。
蘇桃桃折好布絹輕輕的在他傷口上饒了幾圈打上了一個小巧的結:“好了”
凌淵抬起手在眼前轉了轉,看了看手上的絹布,心頭又升起一絲暖意。
“你這么厲害怎么就不能讓傷口立刻愈合?”蘇桃桃開口道。
凌淵笑笑,在她身旁坐下:“總要給你機會報答我吧”
法術也不是什么都可以的,其實法術和醫術一樣,固然有妙手回春之時,但所不及之處往往更甚。
“你好好休息吧,我守著你”凌淵施法將周圍枯木劈成柴落在身前又施法點燃。
蘇桃桃閉上雙眼漸漸睡去,不知道為什么有他在身邊讓她很安心。
凌淵靜靜地守著她,這秘境弱肉強食,能力不濟者便會是方才看到的走尸的下場。
如今蘇桃桃一介凡人闖入,自然會有些許邪物盯上,所以他不能有絲毫松懈。
這里雖然是六界不愿觸及的地方,卻也是某些生靈的天堂,正因為無人問津,無人敢闖。
蘇桃桃睡著睡著身體微微前傾,凌淵本不想管,但在她一頭要栽下去的時候,他卻立刻伸出手托住她的頭。
他猶豫了一下將她的頭放在自己腿上,另一手繞到她身后將寬袖蓋在她身上,手則輕輕搭在她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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