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你的歪理挺多啊”凌淵走在她身旁笑著對她說。

        “歪理？這都是實話，只是你們從來沒想過，你們只覺得女人就該有女人的樣子，但是我問你，女人應該是什么樣子？是成天都該圍著男人轉，未嫁從父，出嫁從夫？應該恪守三從四德，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等著你們男人看我們一眼？”蘇桃桃不屑的看了凌淵一眼，覺得他也是個世俗之人。

        “我可從未這般想過”凌淵笑笑，轉口說道：“不過，你倒可問問蘇兄，他或許是”

        蘇木在一旁冷眼一瞥，將蘇桃桃拉近一些。

        “蘇木才不是呢”蘇桃桃就聽不慣被人說蘇木，說她可以，但是蘇木不行。

        蘇木在一旁一聲不吭，嘴角卻微微上揚，靠得再近了些。

        凌淵看著一旁的蘇木，不理解為何他對蘇桃桃這么在意，似乎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蘇桃桃一人能牽動他的思緒。

        就在這時從街道一旁的一幢大樓中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躥出，是一名女子，她衣衫襤褸，身上有明顯的傷痕。

        猛一下撞上了蘇桃桃，蘇木迅速出手將蘇桃桃攬下。

        沖出來的女子從地上爬跪起來，到了蘇桃桃腳邊。

        她拉起蘇桃桃的衣裙，激動地說：“姑娘救救我，我不要待在這里，求你帶我離開這里，你讓我我干什么都可以，我給你當丫鬟，給你洗衣做飯端茶倒水，求求姑娘救救我，救救我…”

        女子苦苦哀求，連在地上磕頭。

        “快！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樓中沖出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三步作兩步馬上就要跑到跟前。

        “你們走開，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女子聞聲立馬回頭見幾名男子伸手來抓她，神色驚恐的吼道。

        蘇桃桃抬頭看了看門口的門扁‘萬春樓’。

        “慢著！”

        男子一愣，看了一眼蘇桃桃不耐煩地說：“我勸你還是少管！滾開！”

        他伸手就去抓蘇桃桃身前的女子。

        “啊！”

        男子突然慘叫，表情痛苦，伸出的手向后彎折，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他身旁的幾個男人見狀意欲躊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再上前。

        她知道是蘇木在幫她，看了幾眼那這家伙的男人，輕蔑地笑了笑。

        “你們要做什么？”手被撇在后面的男子驚恐的看著她。

        “做什么？”蘇桃桃不緩不慢地說：“我呀，什么也不做，但是這個女人，我要了！”

        “這…”男人緊皺眉頭。

        男子猶豫間蘇木又用念力加強力道，男子又痛苦□□，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他都會幫她達成。

        “喲，這是怎么回事呀？”一位風韻猶存，脂粉濃厚的中年婦人從樓中走出來，出口詢問，姿態妖嬈。

        蘇桃桃轉過頭看著來人，神色不斷地探究著這個妝容如同妖精的女人，想來她就是這萬春樓的老鴇。

        “你就是這萬春樓的老媽媽？”她不屑地問，手抬起附在鼻下遮擋撲鼻而來的濃到窒息的脂粉味。

        老鴇步伐妖嬈走到了幾個打手身旁，看了看手臂折斷的男人，她知道面前的姑娘不是什么善茬，但她擔著這萬春樓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什么人沒見過，什么場面沒經歷過，她不過是個小丫頭還能翻了天？

        “正是，姑娘這是？”老鴇明知故問，手中一柄花里胡哨的折扇來回扇動，一雙桃花眼飄過她身后一身素衣的蘇木，多了幾分舒心。

        蘇桃桃示意蘇木解開地上男子的禁制，轉身說道：“我想要你們這一個姑娘，就是她”

        被解除控制的折臂男子抱著折斷的手臂迅速走到其他人身后，地上的女子聽見蘇桃桃的話神色瞬間露出光芒，這次，她一定可以逃出魔爪了吧？

        “你要我們這的姑娘也不是不可以，但她可是我們這的頭牌，這贖金…”這婦人余音未了，翻來覆去看著自己手指上偌大一枚金戒指，意有所指。

        蘇桃桃當然知道她意欲何為，眼中的不屑更甚又多了一絲嫌惡，還頭牌，打成這樣也叫頭牌？

        “你想要多少？”

        她順口問她，心中卻念著‘老巫婆，惡心’

        “這”婦人扇著手中的折扇心中飛快的計算著應該討要多少錢。

        她看向他身后的凌淵，見他衣著不凡一看就知道他肯定能出不少錢，加之他樣貌英俊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姑娘應該是明白人”婦人收回目光恬不知恥地回應，伸手想拍拍蘇桃桃的肩膀卻被她躲開了。

        凌淵看出這老鴇眼中的意淫之色，心中有一絲不悅。

        蘇桃桃回過頭看著凌淵，捕捉到了他神色的異樣，沒想到他還有正經的一面。

        她滿眼露出市儈之色盯著凌淵，她想他應該知道她想要什么。

        凌淵微微一笑，從腰側扯下錢袋扔給她。

        蘇桃桃接過沉重的錢袋，顛了顛，扔給了身前令人惡心的婦人。

        “夠了嗎？”

        婦人打開看了看，金燦燦的，便滿眼放光，笑得合不攏嘴。

        “夠了夠了，去，把她的賣身契拿來”

        她雙眼就沒離開過手中的錢袋，掏出錢袋的金子放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下去，牙齒硌的生疼才拿出來，看見沒有任何痕跡，眉眼便瞇得更彎了。

        蘇桃桃看著她這副見錢眼開的市儈之色，又看了看腳邊衣衫不整滿體傷痕的女子，深切感受到錢財于某些人來說是可以拋開一切的，什么良知，人性都是放屁。

        “起來吧”蘇桃桃伸手拉了一把腳邊的女子，脫下袖衫披在她身上遮住她的身子。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女子喜形于色，站起身拉緊蘇桃桃給她的袖衫連忙道謝。

        “臭丫頭你倒是大方，我那一袋十個都夠贖了，你倒好全給了就贖了一個”凌淵故意裝出一副惜錢的模樣，好像自己損失了一大筆。

        “那，就多謝了！”蘇桃桃側過頭看著他，口頭上表示感謝，精神上予以表揚。

        “嘖嘖嘖，敷衍”凌淵一副嫌棄的語氣。

        “那你想如何？”

        “你若沖我笑一下便不叫你還了，如何？”凌淵不知自己為何會提出這樣可笑的要求。

        但方才一瞬間他只想到了她的笑容，對蘇木的笑容是那么自然從容，毫無芥蒂。

        “喂，我可是在幫你積德，有人會感謝你的”蘇桃桃輕輕拍了拍身旁的女子，女子便立馬會意轉身對凌淵說了聲‘多謝公子，水心無以為報’

        還沒等她說完，凌淵就阻止了她，生怕會聽見什么‘以身相許’之類的詞。

        蘇桃桃在一旁偷笑。而蘇木不喜歡這個地方始終一言不發。

        她心想，就謝他吧，反正這錢她是不會還的，確實算是幫他積德。

        凌淵看著一旁竊笑的她，居然覺得十分明媚，落落大方毫不做作，他心中瞬間泛起波瀾，但立馬就撫平心境。

        這時一名仆從從樓中走出來，將賣身契交給你蘇桃桃，蘇桃桃轉身將她交還給水心，看著她將它撕的粉碎，跟著心情大好。

        “我們回去吧，讓水心姑娘好生休息”蘇木突然開口，他看見了方才凌淵看蘇桃桃的眼神，或許他自己不知道，但是他卻看得清清楚楚，柔情中夾雜著熾熱。

        他必須帶著她趕緊離開，以后還是少讓她接觸他。

        道別后他們便分開了，蘇桃桃攙扶著水心緩緩走著。

        夜深了，月掛枝頭，蘇桃桃將水心安排在一間空房，打算明日放她離去，路上聽她說還有親戚，正好明日中秋回家團聚。

        她潛入房中有些話要問她，當著蘇木的面不好問一個青樓女子的遭遇。

        “說說吧，你是怎么回事？”蘇桃桃一臉嚴肅地看著對坐的水心。

        “姑娘想讓我說什么？”水心一臉無辜，雙手攥在一起壓在腿上，抓起衣裙。

        蘇桃桃看出了她的顧及，“你當真以為我救你，只是看你可憐？”

        蘇桃桃一手放在桌上點踱著手指，等了一陣也沒聽見她開口，“你早已邪氣入體，確定什么都不跟我說？”

        水心先是一驚，又轉為憂傷，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蘇桃桃知道她要是不拋塊磚，眼前這個女人估計是不知道要從哪里說起，變開口詢問道：“你是怎么進入這萬春樓的？”

        水心眼眶濕潤，緩緩開口道：“我是被賣到青樓的，我丈夫是一個賭鬼，在外頭欠了人家很多錢，他還不起錢催債的人就對他拳打腳踢，最后他為了還債竟將我賣至青樓”

        “禽獸！”蘇桃桃憤憤地說，拍了一下桌子。

        水心嘆了嘆氣繼續道：“當時經懷有身孕，我不知道他們用了什么邪術將我的孩子打掉”

        聽到這，蘇桃桃可以確定這件事確實沒那么簡單。

        “沒幾天，他們就叫我接客，我寧死不屈，他們就將我關進柴房，不給我食物和水，關了三天才將我放出來，給我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老媽媽進來問我還愿不愿意接客？我仍是不從，他們就硬是給我吃了合歡散，那晚我的清白盡毀！”

        水心說到這握緊雙拳，嘴唇顫抖。

        她緩了緩又繼續說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很快，我又懷孕了”

        “但他們，怎么可能讓這里的姑娘懷孕，這樣他們如何掙黑心錢！”

        “于是他們又用邪術將我的孩子打掉，可是這過程生不如死，所以我這才不顧一切想逃出來”

        “我逃跑了兩次都被他們抓了回去，他們打我，把我關進柴房，這次我終于逃出來”

        “多虧姑娘救命之恩，水心無以為報”她從凳上起身來到蘇桃桃跟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你先起來”蘇桃桃最受不得這一套，趕緊讓她起來坐回原位

        她眼中已經滿含淚水：“其實那里的姑娘大都經歷過這樣的事，可她們沒辦法”

        “你是說，他們為了不讓姑娘們懷孕，用邪術拿掉了你們的孩子，那他們是如何做到的？”蘇桃桃從沒有聽過這種邪術，簡直陰損！

        “我不知道”水心眉頭微蹙似是不愿回想。

        “每個被拿掉的孩子都有一個陶泥的塑像，他會用符咒將他們裹起來，但是我不知道他們如何處置”水心有些膽怯的說道，想到了那生不如死的經歷，不覺身體微微一抖。

        “你說的他是誰？”蘇桃桃對會此陰邪之術的人深感好奇。

        水心仔細回憶了一番開口道：“他很神秘，連老鴇都得讓他三分，對他十分客氣。只知道他會邪術，姑娘們的孩子都是他拿掉的，只是他戴著遮蔽上半邊臉的面具，從沒有人見過他的面容，好像叫青瀾”

        蘇桃桃喃喃道他的名字，她從未聽過他的名諱，會這等邪術之人定然不會是等閑之輩，這么厲害一個人竟然會在青樓幫人拿胎，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那你可還記得符咒上是什么樣的圖文？”蘇桃桃越發的來了興趣，這等陰損的邪術她還是第一次見，看來她還是知道的太少了。

        “我記得大概，我可以畫給你”水心見能幫到她，激動不已。

        蘇桃桃準備好紙筆，等水心畫好之后她拿起看了半天，還是沒有搞懂，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我”蘇桃桃說罷轉身向門外走去。

        她突然回過頭，從袖中掏出一個折成方形的符遞給她道：“這是驅邪符，你帶在身上，邪氣自然會消除”

        水心接過他手中的符紙，眸中閃著淚光，十分感謝地說：“多謝姑娘”

        蘇桃桃回房途中走到蘇木的房前，發現他的房門虛掩，她心中泛起一絲疑惑，走近門房伸手輕輕敲了敲，試探性地出口詢問：“蘇木，睡了嗎？”

        可是房中沒有任何回應，她又扣了扣房門，依舊沒有回應。

        正想推門進去忽然停下來，心想他應該是睡了，大晚上的直接進他的房不太好，于是幫他把房門關好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中，又仔細地觀察了一番這個奇怪的圖文，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不管什么邪術，萬變不離其宗，都會有一個極陰之地，招陰困陰，找個機會再去一趟萬春樓，興許能碰到水心口中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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