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難道真能無憂
清晨的陽光漏過森森竹葉,一道道鋪灑在竹簾深垂的敞軒里,風吹木葉,隱隱有花影流動。
白云飛雙手合十,恭恭敬敬朝天峰大師鞠了一躬:“大師,如今到了我該離去的時候了,這些日子以來多謝您的照顧!
天峰大師連嘴角肌肉都未有絲毫抖動,仿佛早已知曉他的來意,“師弟曾對我說過,小施主肩負著重大責任,干系著許多無辜者的性命,如今終究到了離別的時刻了,要走便走吧!
兩年前,白云飛還是個口不能言四肢無法協(xié)調的廢物怪胎,連托舉一杯茶水都做不到,一不小心就能翻倒濺灑后來被少林寺的大和尚們照顧教導了許久,小化身成長不少,不僅學會念經寫字,動作也連貫順暢了許多
2000點2000點,讓無花統(tǒng)一少林就能有2000點拿了,夠還三哥五分之一了,他還什么都不用干,什么也不需要干。
媽的,大不了老子不要了,努力一把將氣運之子殺死算了,真的是。!
他默默注視著面前擺放的水泥小火爐,內心突然涌起一種奇異的沖動,驅使著他把無花這個二五仔老底給掀了,可話到舌尖又被咽了下去。
區(qū)區(qū)兩年光陰,又如何能比得過十幾年的師徒之情??何況,他又該如何解釋所知曉的一切,再推給那個不知名的女鬼么??別鬧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裂口女的思緒混亂不堪,只能服從一些簡單的命令,平日里只能重復的喃喃:“我長得美么?”小福貴都不再怕她了,反倒開始可憐起對方。
白云飛忽然嘆了口氣:“大師,您這里有棋盤么?我們切磋幾局如何?”
天峰大師一愣,便欣然同意了,當即起身從架子里拿出一副棋盤,端放在方桌之上。
“大師,你不必讓我呃,我的意識是,您先手吧”
白云飛不會下棋,即便上輩子如何精通終究也成了過眼云煙,如夢般消散了,這一世更是連摸都沒摸過,只偶爾撞見無花和他師父對弈過幾局,他一臉懵逼的看著最后又一臉懵逼的走了。于是,千里之外的蘇玉默默將系統(tǒng)切換到了小游戲模式,從“精英、地獄、噩夢”三種模式中,選擇了“噩夢”這個最高級別
外掛在身,心里頓時有了不少底氣,白云飛學著無花裝逼的樣子,沉穩(wěn)淡定的微笑道:“大師,請!
對于一個耳順之年的少林高僧,這話語簡直狂妄之極,天峰大師面容上仍舊一派淡定,甚至還有一絲微笑露出,“既是如此,老僧便卻之不恭了!
他挑了黑棋,又在棋盤上隨意落下一子,千里之外的蘇玉抓抓腦袋,也學著天峰大師的動作,在幻化而成的虛擬棋盤上,選擇下入了相同的位置。幾乎在瞬間,系統(tǒng)就作出了回應,虛幻的白子在棋盤上方緩緩顯現(xiàn)。
白云飛有一瞬間的羞愧,但對上面前這位須發(fā)皆白的老僧,他平靜從容的目光下,仿佛蘊含著無窮的智慧,無盡的包容,白云飛不由也跟著淡定下來,比起被親若父子關系的無花的虐,還是由他這個局外人點醒吧。
兩人走了幾十回合,光潔的棋盤上也漸漸被棋子填滿。而天峰每每落下一子,白云飛在下一瞬間就能利落的跟上,并對他偶然出現(xiàn)的破綻精準打擊。
完全不懂棋局的蘇玉,也能看出天峰大師陷入苦戰(zhàn),緩眉凝思的時間都長了不少。隨著棋盤上黑子數量越來越少,系統(tǒng)面板驟然彈出一道提示框:“對不起,您輸了,下次請繼續(xù)努力呢。”
“我輸了。”天峰大師搖頭微笑,“老僧已許久未如此痛快的下棋了,真是后生可畏!
白云飛本來還有些尷尬,但意外發(fā)現(xiàn)天峰大師對于輸給一個五歲孩童并不在意,反而還贊嘆欣喜,便不客氣的笑道:“那我們繼續(xù)下吧!”
他也挺喜歡這種無形裝逼的感覺,可能就跟無花下贏他師父一毛一樣吧反正很爽很舒服就是了。
天峰大師一時技癢,聞言只淡淡一笑,便同意了。
兩人從清晨直接殺到正午,白云飛說不客氣那可是相當的不客氣,一直開著噩夢模式讓天峰這個老和尚接連跪了好幾盤,差點輸到要懷疑人生了,才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過于得意忘形了,默默給切換回了地獄模式,天峰大師才難得在這無孔不入、神鬼莫測的棋藝切磋下得到了艱難而短暫的喘息。
他終于艱難的險勝了一回
蘇玉盯著系統(tǒng)光屏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特效畫像,比天峰還要激動,一時竟脫口而出:“嗯!妙,妙,果真是妙啊!”
“阿彌陀佛!碧旆寰従復鲁鲆豢跐釟狻
“大師,我猜你也沒心情繼續(xù)同我下棋了”白云飛將棋盤上散落的棋子慢慢收拾起來,動作小心而輕柔,“說來慚愧,您剛剛并不是在同我下棋,而是同另外一個人”
天峰大師微微皺眉,“另外一個人?”
“不錯,那個人名叫阿爾法,會的東西很多,我下棋的時候他就站在一旁,告訴我如何才能勝過您您下的的確很好,是我作弊了,我其實根本就不會下棋,您生氣么?”
天峰大師默然良久,方搖頭失笑道:“輸與贏本來就是互為依存的,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無論是輸給你,還是輸給那位阿施主老僧輸了便是輸了,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白云飛才不想說這個,他本以為天峰老和尚會大吃一驚,然后憤怒的責備他,他再順勢來一句:大師你連相處十幾年的徒弟都看不透,我才來兩年,你怎么能知道我會不會作弊呢?
“大師,我得先把富貴送回原來的世界您能感覺出來么?無論是衣著發(fā)飾,還是動作習慣,他都同常人不一樣因為他跟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您有沒有看見過小福貴做菜時,左手食指能發(fā)出耀眼金光,這就是金手指了,可以測出菜肴的最佳味道!
白云飛話語一頓,接著道:“小福貴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正是金手指被毀去的日子,他得罪了那里的權貴,就被人毀掉了味覺和金手指,您想知道是怎么毀掉的么?”
天峰大師忍不住道:“怎么毀去的?”
“那個權貴用錢買通了他的朋友,給他下了毒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小福貴那么信任他,屢次救人性命,可最后還是被朋友出賣了!
天峰大師默然半晌,緩緩嘆息道:“阿彌陀佛!
又阿彌陀佛?還阿彌陀佛?白云飛急得像有小貓在心口不停用爪子抓撓,崩潰道:“誒呀大師,你能聽明白我的意思么?真的真的能聽明白么?”
天峰大師微笑著,用蒼老而干瘦的手揉了揉白云飛毛絨絨的小腦袋:“老僧知道,小施主正在說一件與我關系極大的事情我明白的。”
在這雙平靜而溫和的目光下,白云飛沉默片刻,也跟著笑了起來:“大師明察秋毫這一切終究是我杞人憂天了!
午間便有一小沙彌將天峰大師的齋飯送來,到底是年歲尚小,逼格修煉還不到位,看到白云飛的身影,嘴張的跟吞了個雞蛋一樣大。在對方驚恐詫異的目光下,莆田少林寺掌門天峰大師愉快的同白云飛分享了午餐,白云飛只“阿彌陀佛”一聲,也淡定的享用起來。
今天裝逼裝的好到位哦,真棒!
飯罷,白云飛回到了禪房,小福貴正在和監(jiān)寺大師清點物資。
監(jiān)寺大師身為庫房總管,看到洪福貴忙活了一早上才做出的三十來張白面大餅,總感覺莫名寒酸,當即大手一揮,又撥下十來斤大餅,并著秋冬僧衣五套送了過來。
白云飛本來想說到時候自己可以買的,人皮畫紙里還貯存著許多南海鮫珠,但看著這眉毛灰黑的老和尚慈愛而關切的眼神,他所有的話語都梗塞在了喉嚨里,“師父!
可惜了,自己參加不了沙彌戒,永遠也成為不了天心大師真正的徒弟。不過無花、無憶、無思實在不行自己以后換個名號叫無憂罷?
無憂小和尚,叫起來滿順口的。
等到晚課結束,已是夜色幽沉之際,皎潔的明月高懸在枝頭,灑下一地瑩白的月光。
小福貴遙遙望著美輪美奐的月亮:“真美啊!
監(jiān)寺大師笑道:“黑夜雖美,終究不如清晨初生的太陽朝氣蓬勃,年輕人如果不珍惜自己蓬勃的朝氣,等到年紀大的時候,才會意識道那是多么大的一種損失。”
他拍拍小福貴的肩膀:“畢竟人生總是充滿希望的!
“嗯!”小福貴笑著點點頭。
霜冷的月華淡淡灑在身上,泛起一層飄渺的云霧,此情此景,白云飛非常想彈奏一曲,但沒有小龍女技能包加持,彈出的東西恐怕如魔音入耳,還是不獻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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