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瑕發現她要回家挺難，門衛查得嚴，沒個證件別說家門了，小區門都進不去，打電話給家里，沒人接，花媽不在家么？無瑕又撥了一次，電話傳來嘟嘟聲，等待途中無瑕想起之前小遠提過一嘴，爺爺奶奶趕時髦環游世界去了，清明后從南清出發，繞一圈回來，歸期不定，當時她怎么說來著，出去走走挺好，然后就忘了。估計現在家里沒人，花媽和其他人也放假了。真的坐飛機做傻了。

        換個人，打給小遠，好嘛，關機，是在忙呢還是在忙呢。要不直接去公司，不對啊，也快到下班時間了，這里也不好打車，就算去了，萬一沒碰到，找個人說自己沒錢行行好借些錢還不被人當成神經病，無瑕無比糾結時，手機沒電了，手機是水土不服么，這就罷工了？

        冒著被扔的風險，無瑕走向北海大門，牌匾上的北海二字遒勁有力，據說是任衛青親筆提名，舉足輕重的文官，書法也不在話下。

        “姑娘，您找誰？出示下通行證。”門衛中氣十足，北海住的全是高官，出入都要通行證，當然領導刷臉就行，門衛也得機靈，認清各領導的座駕，領導兒子女兒孫子孫女的座駕，各個司機，也是個拼腦力拼體力的活兒。

        無瑕幾年未歸，難怪門衛不認得，“您好，我忘記帶了，我登記下吧。”

        “沒有可不行，若是來訪，告訴我是哪家訪客，我打個電話確認下。”門衛公事公辦。

        自家也沒人，都到這了，無瑕道，“明家，明清將軍家，我叫無瑕，麻煩您了。”

        門衛打了電話確認，對方不知說了什么，放無瑕進去了。

        小區很大，平時政要權貴們都是配車的，要真用腳逛可以逛一天，綠化做的不錯，湖泊，石拱橋，奇花異草，環境每天都專人打理，風景好得不得了。好在無瑕進得這門是離住宅區近些。

        各個住宅區隔著一定距離，各家院子花花草草都不少，房子也是美輪美奐各有千秋，無瑕走向自家和府，是個復式，此刻大門緊閉，不肯死心，按鈴無人。自家無人，按理說，去任家是合情合理，畢竟之前是任家的媳婦，但由于某種說不上的心緒，無瑕有些難為情，折衷一下，去明府吧，嗯，明爺爺對她可好了。

        無瑕打定主意去明府，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明府距離和府近一些，兩對面，任府還要遠些，坐了這么久飛機，無瑕有些力不從心，不困但不想動彈。

        說是對門，還是走了十多分鐘，走過去按門鈴，過了一會兒，有人開門。

        無瑕揮手打招呼，笑容燦爛，“嗨，小燕，好久不見。”

        “……”來人目瞪口呆。

        無瑕摸了摸臉“怎么一副見到鬼的表情。”說完，拍了拍燕兒，徑自走了進去。

        屋內格局還是老樣子，無瑕環顧四周，客廳中央擺一架黑色三角鋼琴，醒目貴氣漂亮。大理石地面，空間很寬敞，門口正對著左手邊是樓梯，一個螺旋蜿蜒上去，鋪著馬來西亞地毯，屋子里裝飾極多，字畫古完青花瓷等。

        “明……，無瑕姐，你回來啦。”小燕回過神來。

        “嗯，對了小燕，家里沒人嗎？”

        “我不是人嗎？”

        “是是是，我說錯了，其他人呢？”無暇莞爾。

        “喔，明老將軍和老夫人去家將軍家赴宴了，今兒個是家老將軍家的曾孫周歲，家家幾乎邀請了所有大院的人家呢！”

        無瑕聽著這繞口令，似懂非懂，點頭，“小燕，看看家里有沒有匹配我手機的數據線，手機沒電了”，說話間將手機遞給小燕。

        “燕兒，是無瑕來了嗎？”廚房方向走出來一個人，陳媽，全名不知，小燕全名陳燕，是陳媽的唯一女兒，陳媽在明府工作半輩子了，是前司機吳亮的妻子，后來吳亮開車出事故意外身亡，婦人家除了家務做飯，也沒去處，又不肯改嫁，生存成了問題，陳媽悲痛欲絕，同時得知自己懷了孩子，明老太太得知，便讓陳媽來明府做家事，陳媽感激不盡，且為人忠厚，對明家忠心耿耿，內外家務打理得井井有條，明家很是滿意。

        女兒陳燕如今大三了，平時放假就回明府住。

        “陳媽，好久不見，您真是越活越年輕了，氣色真好。”無瑕道，看來剛剛是陳媽接的電話。

        “哎呀，小無瑕回來啦，來來讓我好好看看”，陳媽滿臉笑容溢于言表，牽起無瑕的手，“嘴巴越來越甜了，也真是的，一走就四年，一點消息都沒有，明將軍可經常念叨你呢，來陳媽看看，真是越來越水靈了。”

        陳媽打量著無瑕，感受久別重逢的喜悅。

        “小燕都這么大了呢，陳媽您可享福了。”無瑕引了個話題。

        “早呢，現在主意可大了，考上南大（南清大學）了，明年畢業了，說還要出國留學，畢業找工作安安穩穩在南清多好呀。一個人在國外有沒有人照顧有什么好。”陳媽對這個唯一閨女很是掛心，字里行間滿是自豪和關切。

        小燕顯然不想談這個話題，轉身走了。

        “哎，這孩子，正說你呢，給我回來。”

        小燕頭也不回，“我找充電器去。”

        “瞧這脾氣，無瑕幫陳媽好好勸勸”，無瑕只得點頭表示自己有時間和小燕談談，“哎呀，剛回來，沒吃飯吧，陳媽給你做飯去。”

        無瑕道謝，飯后，陳媽把碗收了。無瑕從餐廳出來，視線定在三角鋼琴上，漆黑光亮，走過去，指尖撫過琴蓋，掀開，無瑕按下一個鍵，悅耳動聽，看來保養的不錯。

        無瑕的手指在沸騰，好幾天沒有彈琴了，飯后娛樂活動，消消食。

        經典古典曲子，貝多芬的歡樂頌，無瑕坐好，手指飛舞，鋼琴音質極佳，果然音樂有平復情緒的神奇魅力。一曲終了，靜。

        “你是誰？”

        無瑕正閉眼回味，聲音驀然響起，嚇了一跳。

        無瑕蹙眉回頭，嗬，何時站了這么些人，等等，怎么都……一副見到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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