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卷._《靈言者》擇選隨筆(二)
長安卷._《靈言者》擇選隨筆(二)
《靈言者》擇選隨筆
風之翼那是靈言的契約印，無盡的飛翔，代表的正是天空。第七靈言·天穹。此刻在這萬里星空上，噴吐出瑰麗的光華。
少年沒有回頭，他只是靜靜的俯視著下方的天空。黃金鸛鳥的面具下，金色的火焰從眼角溢出，火焰在夜空中閃耀著，就像是神的眼睛在看世界……
高昂的贊歌突然奏響，像是風的輕呤，又或者是天空的聲音……
藍色的飛羽，飄逸在整片天空，羽毛燃燒著，如同劃滑的星辰一般，刺穿無盡的黑夜。第七靈言天穹，第十八真言式：焚燒的天空�！耙苍S吧，盡管當開啟靈言的時候，你便是神的化身。但即使是這樣，我也想試一試，試試天空，能否囚禁住神……”
青年緩緩地握住了拳，瞬間，隨著風的呼鳴，一片片飛羽環繞在少年身邊，它們貫穿了夜的星空，撕鳴聲中，隱約可見一個漸漸消失的人影。
天空上，瑰麗的火焰之花，在黑暗中緩緩綻放……火焰漸漸的消失，天上，一片巨大的空洞憑空出現�？粗罩酗h落的白衣殘片，青年無奈的嘆息一聲，他默默轉身。
“這便是……神的代言人嗎。你贏了，今夜第七塔是你的�！�
身邊，綻放著的蔚藍玫瑰，在他離開后，一朵朵的凋零，腐爛的花瓣消失在土中……
“謝謝！”天穹之上，少年的聲音突然傳出。無盡的光輝里，他坐在光明的王座上，雖然白衣被火焰焚燒，但當他沐浴在神輝中時，他便是這個世界的神……
一縷縷圣白色的光籠罩著少年的身軀，他輕輕伸出一指。此刻，遠方的夜空中，一絲微弱的亮光突然閃耀了一下。
“找到了。”看著遠方，少年突然從王座上躍下，他從天空上掉了下來。
風吹亂了那圣白色的長發，少年微微一笑，隨著口哨的響起，他穩穩的站在了白色巨鳥上。少年裹上了白衣，他輕撫白鳥的額頭，白鳥似乎明白了少年的意思。
它長鳴了一聲，白色的雙翼，像是穿透黑暗的黎明，在飄零的白羽中，漸漸消失在天空的邊際……這是黑色的鎖鏈，冰冷的鋼鐵刺入灼熱的血中，溫熱順著冰冷融入土中。
琥珀色的月亮懸掛在頭上，女孩穿著單薄的白色襯衫，背后是鮮紅的5203。
這是她的代號，也是名字。像是商品一樣，被人不斷的交易，這便是她的宿命……
沉重的鎖鏈穿透了她的骨，每走一步都是痛到心底的感覺。但她必須走下去，在黑色的大地上，去追逐那一抹透明的月光……
月亮還是那么遠，身邊，一個個一同行走的身影倒下了。他們在倒下的那一瞬間，化成了黑暗，消融在黑色的土地上。他們自從記事開始，便只有一個意識，服從命令，以及追逐那個月亮。
盡然黑色的土地磨爛了她的腳，每走一步就是一個血的印記，盡管月亮還是那遠，就像人世與天邊的距離……
女孩不想倒下，因為倒下的人會徹底沉入黑暗中，沒有人喜歡黑暗，所以她只有不斷的前行下去，哪怕下一步便是終結……
“報告，5688，4721，258，這三個實驗品報廢了，博士，是否要暫停實驗？剩下的實驗品估計也撐不了多長時間�！钡叵�，明亮的鋼鐵大廳中，一個個黑色的繭排列其中，放眼望去，至少有上千的數量。其中，有的繭已經炸開，盛開的鋼鐵之花中，腥紅的血順著鋒利的花瓣染紅了地板。
每一個繭里都沉睡著一條生命，當他們倒下的時候，死亡之花會貫穿他們的肉體，血會讓花開的更加艷麗……
“還剩多少個實驗品，把數據告訴我。”
陰暗的監視屏下，蒼老的男人穿著白色的實驗服，干枯的手指不斷磨擦著手里的戒指。
“還有七十三個，但通過數據來看，有六十七人快不行了，其它六個也只是時間問題。博士要停止嗎？”
“啊，這樣啊，那就把全部的神血注入5203的身上吧，她是個努力的孩子。也許會給我們帶來奇跡。”
干笑著撫摸手上的數據記錄，他向身邊的實驗員緩緩說道。
“博士，這樣做其它的人都會立刻死亡，把全部的賭注壓到一個人身上，這樣的賭局似乎太冒險了吧。”
“賭……從我們找到遺落的神跡開始，我們便已經與這個世界在賭博了。七十二柱塔的統制，已經壓迫了我們多久。只是因為他們有神的恩賜，擁有靈言。這一次，要是成功，我們擁有的將超過靈言的力量，神將會歸來……”
干澀的眼神，在此刻突然閃爍著熱烈的光輝，他伸出了干枯的手，拉動了面前的手柄。頓時，一個個黑色的繭炸開，血液緩緩匯向正中的繭，盛開的鋼鐵花從中，繭在血中微微顫抖……
不知道什么時侯，黑色的大地上只剩下自己一人。鎖鏈似乎輕了許多，女孩望著遠方的月亮。她一步一步的走著，黑色不經意間彌漫到她的身軀上……
離月亮已經近了，但此刻，她突然感到了身體的沉重。黑色的大地吞噬了她整個身體。如今，仿佛伸手就能抓到月亮，可不知為什么，她累了，躺在地上，月光是那么耀眼……
“來約定吧，有一天，我會回來，到你去外面的世界。所以在那天之前，要等我��！”
隱約間，似乎有人說話，女孩將要閉上的眼睛再次睜開。碧藍的天空下，模糊的男孩微笑著對她伸出了手。雖然看不清樣子，但女孩能看到他在笑，那只手沐浴著陽光，顯得十分溫暖……
她想握住那只手，僅管陌生卻又熟悉。她伸手了……然后，她抓住了月亮……
“咳咳，博士，5203的生命跡象已經消失了，這次實驗我們又失敗了�！�
有些畏懼，年輕的實驗員輕聲對男人說道�！八懔�，失敗了而已，我們有那么多孩子。一千個死了還有一萬個，一萬個沒了還有十萬個。
這個世上，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了，眾多死亡里總會綻放一朵生命的花。”
輕嘆一聲，蒼老的男人裹了裹身上的白衣，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沒有血，此刻，刺目的光明盛開在陰沉的地下。
綻放的鋼鐵之花，在光明下顯得如此耀眼，哪怕花下流淌的是腥紅的血，也無法打破現在的神圣。
光明中，女孩全身被染成金色，她輕踩死亡的花朵，身上單薄的衣物在光明中，變成一縷輕煙。
她張開了口，一陣獨特的聲音傳出，聽不出是什么音色，這是能帶給人溫暖的聲音……
光明沖破了大地，夜空亮如白晝……
“成……功了，我說過，她是能帶來奇跡的孩子，神，從神跡歸來了……”
驚喜的看著眼前的這幕，男人狂熱的張開了雙臂，他想要擁抱這份光明……天空上，蔚藍的塔頂。青年看著遠方的白晝，他默默放飛了手中撫摸的白鴿。
“這便是……你看到的，足以崩壞世界的東西嗎？”
七彩的塔，塔內，滿是巨大的布偶玩具，他們環繞在一起，唱著歌……綠色的草坪上，白衣執事輕輕的在杯中續上紅茶。
“小姐，茶涼了，蛋糕已經烤好了，要吃嗎？”，“不了，明天開始……又會有趣起來了……”
茶桌旁，穿著華麗禮服的少女坐在輪椅上，她搖晃著杯中的紅茶，微笑著看著遠方……
白色的手骨撕開了眼前的人體，滾燙的血噴灑到少年身上。穿著黑色禮服的少年，站在巨大的骷髏手臂上。他看著死去的人，默默搖了搖頭。
“又殺錯了，這個也不是……”突然，他回過頭來，看著遠方的光，他笑了。少年滿是鮮血的臉上，此刻卻浮現著純真的笑容，他伸出了手，似乎想要將那道光握入手中。
“終于……找到你了……”……
此時此刻，女孩靜靜的看著天空。長年生活在地下的她，從來沒有看過天空的樣子。星光閃耀著，天空雖然也是黑色的，但卻擁有黑暗中所遺失的光……
“神��！神回來了，5203，我親愛的孩子。到我這里來，是我創造了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東西。”
突然間，瘋狂的聲音傳出。看著下方手舞足蹈的男人，女孩默默轉過身。在她眼中，男人的身旁纏繞的皆是黑色的污漬。那種顏色是她最厭惡的……
看著女孩一步一步走上天空，男人突然意識到。她已經無法屬于自己。不屬于他的，哪怕是神，也要毀滅掉。他相信，自己能創出第一個，那么肯定會有第二個……
“獵，出刃！”臉上的狂熱在下一刻，突然變成了陰狠。男人冷冷的背過身，對著身后的陰影說道。
光刺破天空，一柄閃亮的劍從黑暗中破曉而出。劍穿過了光，穿過女孩的身軀……
即使她是神，在力量沒有完全熟悉的時候，也可能被人類殺死�？粗厍熬薮蟮亩纯�，沒有血，只是一縷縷金色的光輝不斷噴涌出體外……
女孩回頭看向下方的黑暗深處，寂靜的角落里，黑衣少年半坐在墻角，他完全是黑色，在他沉入夜的時候，他就是黑夜。
不過女孩還是看到了他，因為他手上閃耀的光……
那是一柄劍，或者說只是劍柄。金色的鐵荊棘環繞在劍柄上，前端是一個白色的骷髏頭。
骷髏的口中，一道道復雜的金色咒印，纏繞在少年的手臂上。剛才的劍，正是這些咒印的攻擊。感受著身體上的痛，女孩默默張開了口。像是嘆息，又或者是憤怒……
她不想死，所以只有讓他死。啪，啪，啪……突然間，空中傳出了一聲聲爆炸聲，又或者說是花開的聲音。
女孩的身邊，一縷縷圣潔的光凝聚著，它們匯聚成團，炸開成花……
一時間，數不盡的光明之花盛開在黑夜里，花開的地方，黑暗被火焰燃燒。一切屬于夜的，都將化作光……
滿世光明的世界里，黑衣少年無法再隱藏于黑暗里，他全身燃燒著光明的火焰。
少年黑色的長發遮住了他的雙眼，雖然看不清那雙眼，但卻可以看到那鋒利的殺意。
他握緊了那柄古怪的劍，下一刻，一道奇異的聲音響起，這是劍刃碰撞的聲音，是死亡的歌……
他猛地躍起，與他興同升起的，還有那一柄柄金色的長劍。
劍斬開了花，花崩斷了劍，在花與劍的風暴下。少年的劍柄抵上了少女的前額。他揮下了劍，圣白色的骷髏口中，金色的咒印籠罩了女孩的全身。
咒印化作了鎖鏈，在消失在女孩的身體里后，一切的光芒都消失了……
她從高空落下，倒在滿是鮮血的大地上，就像是從天堂墜落到地獄一樣。
“神又怎么樣，我們只需要神的力量，而不是神。算了，還是不殺你了，造出一個神太麻煩。
把你身體里的神性提取到一個聽話的身體里，要簡單的多……不，干脆注射到我自己的身體里吧，本來神跡就是我發現的，成神的也應該是我！”
滿是欲望的看看眼前的女孩，就像是在看餐盤里的羔羊一樣，男人激動的搓了搓手，他向女孩抓去，沒錯，他想代替她成為神……
“轟”又是一聲巨響，不過這次沒有花的盛開，出現的是一片片白色的飄羽……
女孩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手中消失，她出現在了白鳥的背上，被白袍少年抱在手中。
鸛鳥面具下的那雙眼，威嚴的掃視著下方的一切。他就像神一樣，來迎接另一個神。
看到女孩被奪走，男人憤怒的對黑衣少年說道“獵，殺了他，把力量奪回來！”無刃之劍再次揮動，不過這一次，沒有再砍中目標。因為少年開口了……
像是天空裂開的巨響，又似溪水夜間的流動。金色的光像是流沙一樣，籠罩在少年身旁。
第一靈言·神權，第七真言：旅途。當光籠罩住他們時，黑衣少年的劍便無法再斬中他。在神出行的時刻，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攔住他的旅車……
看著消失的兩人，男人突然想起了什么，驚呼起來“怎么可能，第一塔的第一始祖，今日從塔里走出了……”
此刻，黑衣少年默默盯著男人的臉，像是在尋求答案。
“別在意了，從來沒有人能攔住他，因為……他是這個世上，無限接近神的怪物……第一塔嗎，看來事情麻煩了，不過搶走我的東西，那么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看著天頂空洞上的星空，男人惡狠狠的說道……星空中，女孩感到了夜風的寒冷，她漸漸睜開了眼。面前，戴著鸛鳥面具的少年，正抱著他飛翔在浩瀚的星空上。
他看到女孩的眼睛，輕聲說道“睡吧，從明天開始會很累的……”感受著少年懷中的溫暖，女孩有些困了。她覺得少年身上的味道很熟悉，于是她輕輕嗯了一聲，然后熟熟的睡去……
在睡著的前夕，她似乎扯爛了少年的肩袖，隱約間，她看到了他的右臂，那是一對展翅的黑白羽翼……
夜空中，白鳥飛行著。從今天開始，整個世界的齒輪都逐漸走向了崩壞。命運之人正行走在命運的道路上，他們看著遠方……
白鳥漸漸的在天邊消失，天境邊的地平線上，圣潔的光芒亮起……那是……黎明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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