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卷._《靈言者》擇選隨筆  (四)

《靈言者》圓桌茶會？

陽光籠罩著，白鴿從天空中落下，它停在了一根纖細的嫩綠色藤枝上。雪白的翅羽，緩緩飄落在一塊古老的石刻殘碑上。石刻碑很舊了，但正因老舊，才更加古老……

古老的東西是值得尊重，因為它們往往代表著，是那些被遺棄的歷史。而在這樣的歷史之中……譜寫的往往是少有人知的真實……

白鴿落在青藤枝上，它用小巧的啄，仔細的梳理著身上柔順的羽毛。就像是一名美麗的貴婦人，莊雅的撫摸著名貴的綢緞一般。

青藤微晃著，白色的鴿子佇立在藤枝上，它用那雙紅色的瞳，靜靜的注視著前方。

碧藍的天空，青綠的原野。微風吹動青草的芳香，偶爾可以看見原野上色彩艷麗的野花……

白色的云團很軟，軟的如同蠶絲編織的錦被。一團團云絮在天空上滾動著。

碧穹下，一套古老的原木長桌置立在青色的原野上。圓桌很長，長得足以擺上七十一件青藤椅。

精致的銀盤，雕刻著美麗的浮雕。一道道古樸的紋路交錯著，編織出一種異樣的美感。泛著淡淡甜味的茶點，安靜的躺在銀盤里，散發著迷人的香氣。

濃郁的紅茶氣息，隨風飄逸著。雪白的瓷面上，鑲劾著淡雅的金紋。可是看出，這是一套名貴的茶具。

此刻，在這七十二套茶具里，倒滿了泛紅的茶水。紅茶香與檸檬的酸甜完美交融在一起。“今天的午茶是檸檬紅茶，茶點請自取，諸位慢用。”

歪了歪小腦袋，白鴿突然口吐人言的說道。白鴿的聲音，在青澀中透露著一絲古老的音調。但這種怪異的聲音，卻顯得極有磁性。

“前輩，您還是這幅樣子啊。這個樣子在圓桌茶會上，可是喝不了下午茶的。畢竟，神庭的茶可是很難喝到的稀有貨啊！”

松懶的語調在圓桌上傳了出來。青藤椅上，一個披裹著白色圣袍的人，正認真的握著手中銀質的刀叉，分割著銀盤里的甜甜圈。

烤的焦黃的甜甜圈上，撒滿了白色的霜糖。看上去很是甜蜜。銀色的餐刀切開甜甜圈的表層，一股小麥香，立刻伴隨著淡白色的茉莉花特制奶油，緩緩溢了出來。

“我是走不出那座塔的，能動用一個使魔在外面行動，已經是極限了。”白鴿的聲音里略帶著笑意，它在青藤枝上撲騰著翅膀，飛了下來。落在了圓桌上的昂貴茶具旁。鴿子伸出了它的啄，默默飲著杯中的茶。

“不過……這一次使用使魔來參加茶會的，似乎不止前輩一個人啊。”

圓桌上，白鴿站在最前端的位置，在它背后便是那座古舊的石碑。

而在這座圓桌的四周，坐滿了身穿白色圣袍的人。靠近首座的位置，一只穿著黑色小禮服的布偶熊，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迪卡是我最好的朋友，才不是低等的使魔呢。我也是很忙的，讓迪卡來參加茶會，也只是對圓桌茶會的尊重。”

布偶熊紅色的眼瞳，妖異的亮了起來。少年青澀的聲音，從這只毛絨玩具里傳出。原本可愛的毛絨熊，現在看上去卻有些恐怖。讓人后背不免感到一絲絲涼氣……“好了，諸位！一年一度的圓桌茶會，是真祖們例行的會議。至于今年的茶會為什么提前召開，相信大家通過自己的渠道，也應該都了解到了。

就在昨夜……神，歸來了！一個全新的神。”

抖了抖翅膀，白鴿的表情瞬間變的高貴而又嚴肅。僅管這只是一只鴿子，此刻，眾人也能在它的身上，看到權力的氣息！

“神……不正是閣下親手接出來的嗎？貴為第一始祖的您，現在又想對我們這些后輩表達什么？”

在白鴿打開了話題后，圓桌上立刻變得安靜下來。有人放下了茶具不語，靜靜的坐在青藤椅上。人依然緩慢的喝著，不知其味的紅茶。

“不錯，昨晚誕生的神，的確是被我接走的。神的出現，對于目前的七十二柱塔統制，存在著很大的影響力。我們是被神恩賜的人，神血化作王冠，爾等加冠為王！可是現在，神回來了。七十二真祖們又將如何自處？

新生的神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只需要輕輕一劃，就能斬斷諸位維持很久的和平與平衡。關于對新神的處理這一點，我想聽一聽諸位的看法。”

“石碑上的預言已經說過，終有一天，神會從廢墟中歸來。神臨之日，因果的齒輪重新逆轉，古老的化為零，新生的由零而生……”

刀叉依然在切著甜甜圈，茉莉花奶油沾在了銀色的餐刀上，蒙住了那絲銀輝，多出了一絲甜味。

咽下一口甜甜圈，白色的圣袍里傳出了莊嚴的聲音。似乎是在詠唱一首古老的詩篇。這首詩篇，在場的人都很熟悉。因為它一直都在眼前，就刻在首座的石碑上……

這首預言詩存在了多久，是何人所吟詠？沒有人清楚，但他們卻深信著，深信這首詩上所訴說的未來。

要知道，這座石碑比在場的多數人都要古老，古老的東西，總是值得讓人相信。

對于這首詩，想要告訴世人的真像是什么？或許貴為第一始祖的這個人知道，但他絕不會告訴其它人。

“如果按照預言的解釋，新神的出現會引發世界的變革。那時候不單單是七十二柱塔的統制會受到影響，就連真祖們也有可能成為被取代的祭品。”

手中的銀質調羹，輕輕敲打著圓桌上精致的銀器。末席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似乎在猜測之后的未來。

“不錯，神的影響力巨大。任何一個真祖得到了她，對其他人都會產生威脅。七十二柱塔的和平已經維持了上千年，不能因為一個新生的神而去打破。各塔應該聯手，先將這個神控制住。殺了也好，囚禁也好。總之不能讓這個變數繼續增加！”

“贊成！各位貴為真祖，在中庭都是至高的地位。可中庭里，也有一些種族不在七十二柱塔的編制里。別的不說，至少神靈族是很樂意承認這尊神的。

在愚民的眼中，神靈族是神創萬物時，最得意的作品。他們與神很是相近。真祖之所以高貴，是因為神的恩賜。可是真正的神回來后，我們的地位便將不再像以前那么高貴。

教庭，圣賢會，四大公爵家。這些人的投資，或許更想下注在新神身上。”

“真祖體內流淌著神血，比起其它勢力。做為神的使者，七十二塔有著更加明順的理由。將神控制在七十二塔的管制范圍里，是目前來說最好的結果！”

……………………隨著對這個話題的爭討，眾人逐漸將矛頭轉向了圓桌的首座，那只靜靜的佇立在青藤枝上的鴿子。

“耶庫爾大人，您貴位第一始祖，七十二塔的最高領導者。還請您為七十二塔制考慮。神在您的手上，沒有被其它的勢力控制，這是當前最大的幸事。但現在，希望您能將她交給諸位真祖共同處理。”

向著耶庫爾提出了條件，似乎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在這場足以決定世界命運的茶會上，新神的結局，就這么被這些享有最高地位的大人物決定了。

他們很是自信，神歸來了又怎樣。在現在的中庭，七十二塔的制度才是神權！

可是，在面對這個條件時，耶庫爾并沒有給出答案。他所化身的白鴿，在眾人的目光下佇立，不語。

紅茶香味依舊，陽光下的綠野，突然拂過了一股微風。一株株白色的花，在風中散落。花瓣隨著風兒起舞，落在了這張華木圓桌上。

一絲白蘭花的香味彌漫在風中，聞著這一瞬間出現的味道，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耶庫爾的位置。

下一刻，圓桌上一片安靜，沒有了絲毫的討論聲。真祖們僵硬般的坐在青藤椅上。甚至有些人因為慌亂，手中的紅茶抖了抖。一朵茶色的花，便盛開在雪白的桌布上……

在圓桌的首席，那只靈巧的鴿子不見了。出現的是一個少年，一個白色的少年。

少年披裹著一件古老的白袍，這件衣袍不知經歷了多少時光，看上去破破爛爛。雖然這是件老舊的破衣服，可當它被少年披在身上時，卻顯得神圣無比。

坐在青藤椅上，少年靜靜的看著所有人，那副黃金的鸛鳥面具下，兩只金色的眼睛可以直視靈魂。這是個純白的少年，就連一絲塵埃，飄落在他的身上，都像是在玷污這個人的高貴。

“不必擔心，我是不能走出那座塔的。現在這個樣子，或許更適合接下來的談話。雖然要多耗費一些力量。

諸位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關于對新神的處理方法，你們的提議對于七十二塔的統制權來看，的確是最好的結局。

將利盈最大化分配，千年的和平，每位真祖的權利與地位都不會受到影響。這樣很好……很好……

但是，我覺得做為第一塔的始祖，我應該有權發表看法。那么，關于諸位剛才確定的決議…………

我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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