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書男主
直到砰砰砰砰的心跳聲傳入耳中,霍宇澄才猛然回神,下意識按住胸口,生怕被人聽見。
“小姐要過去瞧瞧嗎?”桑棋出聲問。
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感覺社死的霍宇澄臉上一熱,未及回話,那姿容絕代的美少年已示意從人付錢,自己撐開傘遮在頭頂,轉身走了。
她略覺失落,桑棋見狀又說:“屬下打發(fā)個人跟上去……”
“不行!”
“別別別。”
霍宇澄斷然否決,卻沒想到身旁莫桐也同時開口,她有些驚異,這個便宜表姐一向最狗腿了,居然會出言阻止,不由好奇地看過去。
“咳咳……我認得那位小郎君,是御史臺姚臺主愛子。”
莫桐賠笑解釋完,給鐘安玉使個眼色,后者會意,幫腔道:“姚臺主為人,三表妹想來最清楚,咱們也不是怕她,不過……”
霍宇澄聽見“姚臺主愛子”五個字,心里已經(jīng)轟隆一聲遭了雷劈——難怪樣貌這么出色,完全符合她審美,原來是本書男主姚蔚然!
那可是她追文時就堅定站隊是女主官配的姚蔚然啊!
霍宇澄心塞地抬起手,郁郁道:“不用說了,我明白。”是我得不到的人嗚嗚嗚。
莫桐小心看看她臉色:“聽說前兩日,姚臺主又上表參劾霍相了?”
“嗯。”讀書時是情敵、從政后是政敵,姚駿馳姚臺主若是有個十天半月不上表參劾,估計丞相姨母都要覺得不自在,開始尋思姓姚的是不是憋著來一把大的。
霍宇澄不想多談此事,吩咐桑棋:“去買傘吧,我要那柄天青色畫小黃花的。”
桑棋應聲去買來,給三小姐撐在頭上,又逛了一會兒,就勸小姐回府,“天一日比一日暖,小姐喜歡,明日再來也可,千萬別累著。”
霍宇澄也覺得今日出門接二連三掃興,不如早點回家。
莫、鐘兩個要送她,被她止住,“兩位表姐七日里才得這一日假,已跟著我蹉跎了半日,別再辜負這大好春光,快去玩吧。”又叫從人拿錢袋來,抽出一沓紙鈔塞過去,“這些當我做東,請你們喝酒了。”
本朝自開國起就發(fā)行紙鈔,面值從一百文到一千文不等,莫、鐘二人見霍宇澄塞過來的都是千文鈔票,一沓至少十幾張,皆是一喜。
她們兩家雖也是官宦人家,但家中人口多,她們又還在讀書,平日花銷都指著家里發(fā)的那點兒月例,每到下旬便有些捉襟見肘,這會兒得了這么一筆意外之財,都是連連稱謝,歡歡喜喜目送相府車駕遠去。
只有車上歪著的霍宇澄不甚歡喜。
她穿過來八年,這還是第一次在春光正好的時候出門游玩,本想著趁原書劇情還沒開始,先享受享受富貴閑人的快樂,誰知遇上了男主。
男主既已出場,女主還會遠嗎?
霍宇澄嘆一口氣,開始回憶她早就制定好的帶全家脫離大反派之路的計劃。
原書中,丞相姨母和她親娘之所以走上反派道路,除了常見的擅權驕橫、奢侈無度,治家不嚴、族人魚肉鄉(xiāng)里這些之外,核心原因第一是站錯隊——當今皇帝生有三位皇女,由長及幼分別封端王、雍王和昭王,霍家與端王雍王都有各種層面上的往來,但一直養(yǎng)在宮中、直到十五歲方出閣讀書的昭王,才是天命之女,本文大女主。
第二則與她穿的這位原身有關。原身是個早產(chǎn)兒,生下來只有四斤一兩,霍府傾盡全力、遍訪天下名醫(yī),也沒活到十歲就夭折了。
姐妹倆因此遷怒怎么請都不肯來診病的名醫(yī)莊慧儀,幾次想置其于死地,卻都被女主昭王解救,后來昭王還把莊慧儀請進宮里為皇帝治病,順便給霍錦晟上眼藥,兩邊的仇越結越深,霍家自然更加倍去支持另外兩位皇女爭儲了。
當初追文時,霍宇澄站主角角度,覺得霍家兩姐妹屬實霸道不講理,自家孩子先天不足、免疫力差,因而百病纏身,莊慧儀就算來了,大概率也治不好,怎么能恨上人家無辜醫(yī)生?
但當她穿越成那倒霉孩子,就只有一個想法:醫(yī)生!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小姐,到了。”
霍宇澄睜開眼,坐直身體,等侍從下車掀起車帷,才慢吞吞出去,扶著侍從的手下了車。
“三小姐這么早就回來啦。”有管事迎上來殷勤道。
“嗯,姨母和母親還在忙么?”她一面往里走,一面問道。
“相國和將軍叫了幾位先生在蘭卉堂議事,三小姐要過去,小的先打發(fā)人去通報一聲?”
霍宇澄擺擺手:“不用,你看著散了,再回報一聲我已回府就行。”
這管事口中的先生,其實是相府幕僚——既然叫幕僚去,那肯定是在談論政事,她就不去攪亂了。
一路回到自己房中,霍宇澄換下外出衣裳,喝著溫水繼續(xù)想她的心事。
當年她及時穿越過來,給原身續(xù)了命,霍家與莊慧儀不但沒結仇,后來幫她治病養(yǎng)身的大夫還與莊慧儀師出同門,這個與昭王交惡的主要因素也就不復存在。
至于站隊,以霍宇澄這幾年的觀察,再結合她記憶中的原文,姨母現(xiàn)在對端王和雍王,應該還沒有站隊的意思,但她那位如今只領個正四品忠武將軍銜、不任實職、滿心只想著搞錢的母親霍錦揚,說不好已經(jīng)在這兩位身上有所投資了。
她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得往霍錦揚管著的霍家產(chǎn)業(yè)里伸一伸手……。
“小姐,相國叫您去倚竹軒說話。”廊下僮兒進門回話。
倚竹軒是姨母平日休息起居之處,看來是忙完了,霍宇澄不緊不慢地溜達過去,進門一看,果然母親霍錦揚也在,正與姨母霍錦晟對坐飲茶。
她們兩姐妹相差五歲,霍錦晟今年已四十有七,但她一向身居高位、保養(yǎng)得宜,從外貌上看,至多也就三十七八的樣子。
霍錦揚身高比姐姐矮了半頭,體型也不似姐姐豐滿健壯,而是偏于削瘦,五官乍一看與霍錦晟很像,卻呈現(xiàn)出截然不同的氣質。
霍錦晟明艷大氣,一雙丹鳳眼清亮有神,盯著人看的時候,總讓人覺得已被看穿,再加上一雙斜飛入鬢的長眉,平添幾分凌厲高傲,顯得十分不好接近。
同樣的眉眼長在霍錦揚臉上,卻只剩風流雅致,也許是臉型的原因,她氣質比姐姐柔和許多,唇角又常帶笑意,行事談吐令人有如沐春風之感,便讓許多人生出誤解,以為霍將軍好說話。
殊不知她才是原書中最狠辣無情的那個。
“來,鶴齡,到姨母身邊坐。”霍錦晟一見侄女進來,不等她行禮叫人就含笑招手。
鶴齡是霍宇澄的乳名,本是為了取個長壽的意頭,卻無意間與她穿越前的本名賀齡同音——可能就是因為這點兒緣分,才讓她穿過來接續(xù)了這段人生。
霍宇澄還是行了禮,喚過“姨母,母親”,才到霍錦晟身旁就座。
霍錦揚目光在唯一的女兒臉上身上掃了一圈,并沒開口,倒是霍錦晟拉過霍宇澄的手問長問短,“去哪兒玩了?回來這么早,可是累了?”
“去繪春戲園看了新戲《龍女璃螭》,可惜今日只演兩折,后來在街上閑逛了一會兒,桑棋怕我累著,勸著回家,就回來了。”
霍錦晟笑問:“這么聽勸?”
霍宇澄笑一笑,老實道:“主要是明日還想去看戲,怕回來晚了,我娘不讓去了。”
霍錦揚哼道:“想得倒美,明日人家都上學了,誰同你去?”
“就去看個戲,不用人陪。”霍宇澄說著晃一晃姨母手臂,“我身邊跟著的人夠多了,是吧,姨母?”
霍錦晟笑:“你娘也是怕你不常出門,對外面的人不熟,如今又臨近春闈,各地舉人都在京中,萬一有人生事,沖撞著你。”
“誰生事,也不敢惹我們霍家吧?”就桑棋那謹慎樣兒,對方得有多少人能沖撞到她?
“你臉上又沒刻字,誰知道你姓霍?”霍錦揚手中握著茶盅,掀起眼皮看向女兒,“真把你卷進去了,磕著碰著怎么辦?”
“……”又來了,霍宇澄轉頭跟姨母抱怨,“您瞧我娘,又把我說得跟她手里那瓷器似的。”
霍錦晟笑著安撫道:“你娘也是在意你,這樣吧,一會兒打發(fā)人去繪春戲園說一聲,除了已定出去的包廂,明日咱們全包下來,不許別人進,你再多帶幾個護衛(wèi)去。”
霍錦揚這才同意。
霍宇澄暗暗嘆一口氣,出門看個戲都這樣,她要是真開口說想幫母親分擔家事,得啥樣啊?
也怪這具身體太弱,她穿來的時候只有一口氣,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才能下地在房中溜達,還一步三喘的。
后來有個好大夫精心用藥,又教給她八段錦一類的健身功法,總算不至于常日臥病,但畢竟底子不行,還是變天就要病一回,天冷著涼天熱中暑,時不時還要鬧個腸胃病,要么消化不良,要么上吐下瀉。
一直到十五歲,她一年中生病的日子才終于減少到半年以下,能夠系統(tǒng)性地學習這個時代的文化知識——在此之前都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wǎng),多寫幾個字,都要被勸著休息。
但她如今真的好多了,去年冬天一共只生過一場病,半個月就好了,今年冬春之交反復變天,霍宇澄也只是流幾天鼻涕、咳嗽幾聲而已,再不是從前那個易碎的玻璃人兒了。
可惜霍錦揚不這么想,看來得反復向她申明這一點,讓她認識到女兒已經(jīng)長大、沒有那么弱了,到年底霍宇澄就滿十八歲,在這個時代也算是成年人,可以為母親分憂解難了。
她打定主意,晚飯的時候,特意想多吃幾塊肉,好跟母親展示自己飯量增大、比以前強了。
誰知才吃到第五塊,霍錦揚就眉頭一皺,不叫她吃了,“吃多了積食,晚上又鬧起來找大夫。”
霍宇澄:“……”
氣得她睡前又加練了一遍健身功法。
翌日醒來,陽光明媚,春風和煦,窗邊案上一瓶杏花開得嬌艷多姿,霍宇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決定先放下她那開不了頭的計劃,好好享受今天。
反正女主昭王正式亮相還要等到春闈之后,儲位之爭也還早得很,不如先把《龍女璃螭》這部戲看完。
誰料她午后包場看完戲,剛美滋滋回到家,就被姨母叫過去,委婉地告知,她可能需要去京郊別院住一陣子,躲躲即將出閣讀書的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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