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顧其琛這一醒一閉弄得人心緊張。
顧景文心系床榻上的顧其琛,見到顧其琛又暈了回去,跨步上前走到床邊,看見臉色蒼白的顧其琛,一直淡薄的父子之情忽然涌出。
畢竟對方曾經也是他抱在懷中疼愛的孩子,他曾經也為有了第一個孩子滿心歡喜,耳邊恍惚還能聽到幼時的琛兒抱著他的腿,軟軟地喊著父皇。
從小小的一點長成如今這么大,除了在皇后去世時見過琛兒露出脆弱,這兩年不管琛兒遇到什么事情,即使處境不好似乎也未曾對他抱怨過,吐露一絲委屈。
顧景文忽然覺得,他是不是對待琛兒太過嚴苛了,又把對某人的不喜轉移到了孩子身上。
可琛兒不止是他的兒子,更是太子,是儲君!
若是他不能習慣孤獨,學會恨絕,獨自面對各種環境,知道如何反擊,他以后怎么能放心的將國家交給他。
但是!
現在還是幼虎的顧其琛,是被顧景文看顧在眼皮底下。
顧景文做什么都可以,他讓顧其琛處在何種境地都可以,可別人妄圖伸出爪子傷害,那便是越了界。
該剁爪子了!
顧景文彎腰,伸手握住顧其琛冰涼的手,片刻后松開,語氣低沉地問向跪在地上的趙院使:“太子到底是中的什么毒,趙院使可查出來了?”
“回陛下,臣剛才查看了太子之前的茶點和茶葉茶水等,臣發現所有的一切并無毒。”
趙院使起身拿起銀針一一插進茶點等,結果銀針毫無變化。
顧景文盯著銀燦燦的針尖臉色微變,周身散發出讓人恐怖的氣息:“趙院使是說,吃食無毒,難道在指是有人蓄謀已久?!”
“陛下息怒。”趙院使為顧景文解釋起來,“臣先前詢問過太子內侍,了解了太子平日的習慣,臣發現,太子殿下所用的茶葉有些問題,此等經過加工后的茶葉和茶點中的食材混合到一起便成了毒物。”
寧遠猛地抬起頭,盯著趙院使急切道:“趙院使,太子殿下平日用著從未有過異樣啊。”
顧景文看了眼跪在一邊的寧遠,又看向趙院使,等待他的解釋。
趙院使對顧景文繼續道:“陛下,正如太子內侍所言,這個茶點應該是今日才添加這一份食材,所以太子才會在今日中毒。”
寧遠喃喃自語不敢置信:“不可能啊,怎么會……”
“查!東宮里里外外都給朕查,尤其是這些毒物的來源!”顧景文怒拍桌面,桌上的茶具震動的發出聲響,“趙院使太子現在可無礙了?”
趙院使表情比起初換緩和了許多,道:“陛下且安心,太子殿下現下已經無恙,還要多虧了孔小姐,若不是孔小姐及時將太子殿下食用的東西弄出來,怕是臣來時也晚了。”
“你的意思是,溪兒來的很及時,誰說說溪兒之前來都做了什么。”顧景文環視一圈,最終隨趙院使的視線落在了跪在一邊的寧遠身上。
寧遠感覺到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尤其是顧景文的視線,讓寧遠覺得如芒在背。
寧遠小心地咽了下唾液,頭微微抬起,轉移方向面對顧景文,開始說話時聲音還有些不穩,后面越說越順,等到他都說完后又安靜下來。
顧景文聽后對寧遠等人說道:“趙院使需要什么藥材盡管用,朕知道你是琛兒身邊的內侍,平日里管理東宮內大小事,今天出了這種紕漏你們都有責任,但念在琛兒如今身邊需要人照顧,朕暫時不處置你們,等到琛兒醒了,留給琛兒處置。”
顧景文轉而語氣冰冷威嚴道:“東宮其他人帶到殿外,若沒人說出異樣,下毒者不自動站出,亂棍打死便是。”
一直安靜站在一邊沒存在感的李元這時站出來,躬身領旨:“是!”
寧言和寧遠忍不住發冷,他們險些與東宮其他人下場一樣,若不是念在他們自幼跟在殿下身邊,給殿下處置,他們絕對逃不過!
兩人立下決心一定要將宮內的叛徒找出來,竟敢在他們眼皮底下給殿下下毒,這對他們來說是明晃晃沖他們臉狠狠揮了一巴掌。
他們咽不下這口氣,更對不起殿下對他們的信任!
屋內的人開始各自忙碌起來。
顧景文安靜地坐在椅子上,聽著外面的慘叫聲,注視著床上昏迷的顧其琛不知在想些什么。
宮內所有的人,朝臣后宮這時都已經傳遍了太子中毒的事情,眾人都聽聞了東宮死去的宮人們的鮮血染紅了灰白的地磚。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顧景文雖算不得伏尸百萬,但震怒中無人敢觸其怒,眾人只敢在私下的小圈子里議論。
聽聞消息者,反應不一。
持有皇后金印,負責暫時管理后宮大小事宜的景語燕聽到這個消息時瞬間懵了。
太子怎么可能會中毒?!她就算對太子苛責,也不至于如此!
景語燕知道,在東宮的陛下心中懷疑的人選里絕對有她,不行,她得趕緊去東宮,絕對不能讓陛下懷疑她。
景語燕突來的慌亂緊張加上猛地起身,又翻身下床,導致肚子忽然陣痛。
“啊,嗯……”
景語燕雙腳未著繡襪,踩在冰涼涼的地面上,涼意瞬間從腳底竄上,身體一歪向前方栽去。
身后的戴秋快速上前,一把抓住景語燕的胳膊,另一只手摟住景語燕的腰,將景語燕穩住后,趕緊扶著景語燕坐回去,吩咐站在外間的人去端盆干凈的水進來。
屋外的人將手盆端進來后又退出站在原先位置,戴秋拿起帕子沾了沾水,擰干后擦拭景語燕的腳底:“娘娘勿急,您現在肚子里的龍嗣是最重要的,這是您的保命符,況且我們未曾給太子殿下下毒,查不到我們頭上。”
“對,陛下就算查也不出什么,若是說之前太子的境遇,當初陛下可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被陛下怪罪下來也只會是罰本宮治理不嚴,可本宮怕此事會牽扯到逸兒身上。”景語燕捂著肚子,表情發狠的有些扭曲,“查!給本宮嚴查到底,究竟是誰敢在本宮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做事不做絕,就讓本宮教一教她!”
“是,娘娘您放心,一切都會如您所愿。”戴秋為景語燕穿上鞋襪,舉起胳膊托起景語燕的手道。
景語燕把著戴秋的胳膊站起身:“走,去向陛下請罪。”
通向東宮的不同道路上走著身份不同的人,每個人都帶著各自的目的朝東宮走去。
在顧景文旨意下發的那一刻,整個東宮戒嚴的如鐵桶一般,凡是與東宮有關的一切都被劃進嚴查范圍。
宮中一時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在角落處不被他人知道的地方,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無人知曉。
后宮中某一處院落,正在修剪枝葉的青衣女子聽著侍女的回稟,一直面無表情的臉終于露出了微笑,笑起來彎彎似月牙的眼睛看著眼前盛開的繁花道:“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說罷,手中剪子一合。
“咔嚓。”
枝頭開的最艷麗的那一朵茶花被剪下,掉落在地。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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