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

        楚靈鏡掄圓了右手，狠狠扇了楚紅妍一個耳光。

        接著一個。

        又接著一個。

        巴掌聲不絕于耳，伴隨著楚靈鏡一句句冷靜的控訴：

        “這一巴掌，是報復你將我鎖在狗籠里，賜我殘羹冷飯。”

        “這一巴掌，是報復你同你的好友玩伴拿我練習法術，用火灼燒、用水窒息。”

        ……

        楚紅妍剛開始還能裝模作樣忍著不還手，輕輕啜泣幾下，但隨著巴掌越來越重，她的臉逐漸紅腫，成為一只豬頭。

        臉上火辣辣的疼，楚紅妍哪里顧得上矜持溫柔，徹底撕破了往日善良的偽裝。

        “賤人，你毀了我的臉！我要殺了你！”

        楚靈鏡又是一個巴掌落臉，慢悠悠道：“呦，露餡了？”

        她還以為這盛世小白蓮道行挺深，現在看來，不過如此么。

        “楚靈鏡！你住手！”

        楚雄臉色鐵青，恨不得當場把楚靈鏡拍死。

        這孽種明明被他

        自己施了拘魂鎖，智力低下，無法修練，如今卻奇異地全好了。

        就連靈王五階的他，也無法鉗制住這孽種。

        不僅如此，還無所顧忌地在自己葬禮上發瘋。

        楚靈鏡能不要臉，可他們不能這樣做啊！

        早知會造成這種結果，他當年就不該貪圖別的留她一命，而是直接掐死這個小孽種！

        面對楚雄的步步逼近，楚靈鏡將楚紅妍丟在腳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舅父，怎么不讓姐姐繼續罵了？是為了保住姐姐的名聲，還是——殺人滅口？”

        楚雄深吸一口氣，問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楚靈鏡眉眼彎彎，“舅父，不如我們打個賭。我設法施術‘言偈’，若是姐姐承認她陷害于我，那么必須在朱雀大街上一步一叩首，向我請罪。反之，我也同樣用這種方式向姐姐道歉。如何？”

        所謂言偈，是楚家秘傳之法，以強大的神識相壓，逼迫被施書的人吐出真言。

        但是施術的手段極為苛刻。施術人的修為必須高于被施術人，才能起到逼迫的作用。

        另外不為人知的是，若周圍有楚家人的修為比施術人還高，那么此人可以隨心所欲控制被施術人的所言所語，達到相反的效果。

        呵呵，蠢貨，以為自己知道個咒語就想使用，卻不想正好如他所愿。

        楚雄心中暗爽，表面卻不情不愿，“你已經毀了妍兒的臉，這事情怕是沒那么容易解決。”

        他給楚紅妍使了個眼神，問道：“妍兒，你又什么想說的嗎？”

        楚紅妍本來驚恐無比，收到楚雄的眼神后安了心。

        她也知道言偈的施法規則，心中又恨又怒，咬牙切齒地說：“再加一條，輸者脫去衣服，在楚家門口跪地求饒！”

        楚靈鏡挑挑眉，沒想到這小白蓮內心如此黃暴。

        嘖，真是一肚子男盜女娼。

        既然如此，她也勉強舍命陪黃蓮吧！

        “好好好，既然妍兒也同意，我也不好說什么了。”

        楚雄意味深長瞥了楚靈鏡一眼，“若是結果不合心意，千萬別怪舅父沒阻攔你。”

        楚靈鏡笑而不語。

        雙方既已達成協議，楚靈鏡便著手施術。

        她雙手一揮，凝成的“靈力”淡薄無比，仿佛一層輕煙，隨時都能被風吹散。

        旁邊的諷刺聲不絕于耳，都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楚紅妍見狀更是笑出了聲。

        她用只能一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楚靈鏡，你以為你的命很大嗎？告訴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不僅如此，我要你受盡天下人的唾罵，帶著最低賤的罪名下地獄！”

        楚靈鏡控制魂力流緩緩注入楚紅妍的腦殼中去，露出一個笑容：“姐姐說得真好，可惜只說錯了一件事——要下地獄的，可是你哦。”

        楚紅妍的罵聲戛然而止，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劇烈顫抖起來。

        她感受了一種最深的恐懼之情，來源于對死亡、對楚靈鏡的恐懼。

        楚靈鏡…絕對不會放過她。

        在外人看來，楚紅妍的目光突然變得呆滯起來，嘴巴一張一合，慢慢囁嚅出幾個字句。

        “楚靈鏡…私自前往…獵陽谷，與外人…茍合……”

        楚雄與邱月婉面露喜色。

        “聽懂了沒？以后你們給本小姐就這樣對外宣稱，把那個賤人說得越不堪越好！”

        楚雄的笑突然消失了，因為除了聽到楚紅妍的暴露真實想法的言語之外，他還感覺到自己輸進楚紅妍體內的靈力正一點點被吞噬。

        楚紅妍蜷縮在地上，痛苦地尖叫起來，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惡毒的話語還一點點從她的指縫里擠出，輕輕楚楚地送到每個人的耳朵里。

        “一群蠢材！連個中了情毒的廢物都抓不住！”

        “她這種賤人，沒受夠世上千種萬種的酷刑，還想痛痛快快地死？！”

        “賤民們，本小姐可是將自己的好表妹送給你們了，既然生前無法享用，死后就一并上路吧！”

        ！！！

        除了楚雄邱月婉二人以外，在場所有人都炸開了。

        “那廢物說的竟然是真的？一切都是大小姐設計的？”

        “怎么可能？！大小姐善良可親，寬厚仁愛，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在一片嘈雜中，楚靈鏡始終保持著冷靜，十指源源不斷地控制“靈力”。

        她當然知道這具身體的水平，也知道言偈的施法對目前狀況來說并不友好。

        至于為什么能取得這樣的好效果，那是因為楚靈鏡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使用言偈。

        作為一名魂術師，她自然要用自己最拿手的本事。

        魂力能夠連接一切靈物，那么自然也能夠連接“真實”和“幻境”。

        被施術者會被帶入過去曾發生的真實場景中，自然也可以重現他的一言一行。

        而且此術只受施術者控制，不比那勞什子言偈強多了？

        “……”

        楚紅妍終于走過了長長的幻鏡，有些恍惚。她只記得一陣陣劇痛襲來，壓得她頭暈眼花，隨后游說了許多話。

        莫非這就是言偈的副作用？但若是能徹底誅殺楚靈鏡，這點代價她還付得起。

        楚紅妍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說出了事情的真相，她撐起身子，滿懷希冀地盯著所有人：“怎么樣？我是清白的，對不對？！”

        回應她的，是迎面襲來的一陣罡風。

        “妍兒，我真是看錯你了！你居然如此歹毒，殘害你骨肉相連的親表妹！”

        可憐楚紅妍身魂都已虛弱至極，哪里頂得住楚雄惱羞成怒的一擊，連一個音節都沒發出，立即昏死過去。

        楚靈鏡冷眼看楚雄狗急跳墻的表演，內心毫無波動。

        即使讓楚家顏面掃地又怎樣，原主被他們殘害那么多年，豈是這點報復可以償還的？

        楚雄，楚紅妍，且等著吧！我會送你們許多大禮，終身難忘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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