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解毒妙法
文圓圓頓時瞪大了眼睛:“仙尊,這是什么?”
祁宵把那桃枝收進袖子里,慢慢站起身,又沖著地上的張小公子一揮手,那尸體“嚯”地就站了起來跟在他身后。
圍觀眾人見了這陣勢,嚇得后退好幾丈,紛紛道:
“大師,這張小公子是中邪嗎?”
“他是被邪祟纏上了嗎?”
“我知道了!他脖子上的黑色勒痕肯定是妖氣!”
“壞了,我剛才還碰了他一下,仙師,這會不會傳染啊……”
“什么?!還會傳染?!仙師救命啊!”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思維也太發散了。
祁宵剛想說不至如此,不過妖物作祟而已,不料身邊卻突然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會。”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奚泠故作高深的抱著臂:“此為厲妖,若是不治,三日內必定毒發身亡。”
奚泠的長相本就很有攻擊性,此刻雖然笑著,卻比陰著臉還叫人害怕。眾人嚇得臉色慘白,紛紛跪地,“大師救命啊!”“求仙師救救我們啊!”“仙師,可有破解之法啊?”
“有。”奚泠也不賣關子,“子夜時分,爾等需每人在張府周圍種一棵桃樹,樹下壓一些財物,栽種之時要誠心祝禱。若來日所壓之物消失不見,那妖毒自然也就解了。”
祁宵跟文圓圓對視一眼,四眼茫然。
文圓圓忍不住湊過來一臉認真地問,“仙尊,這是魔界特有的解毒之法嗎?”
祁宵心說特有個鬼啊,劇本里壓根兒也沒有這段啊!不是,怎么感覺自從把奚泠帶回去,這本書的劇情就開始越來越不對勁了呢?
只聽奚泠歪過頭:“不拘多少,全憑本心。只不過,心“誠”就自然靈一些。”
文圓圓聽到這終于忍不住擼起袖子,“這小子根本就是在招搖撞騙吧!敢敗壞我們仙府的聲譽,看我怎么……”
祁宵卻拽住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原著幾萬大章里,奚泠雖然生殺不忌,卻從未傷及過無辜,也不像多事的人,如此或許另有目的,橫豎這方法頂多就是破些財,不會傷人,不如看看怎么發展。
得了解毒妙法,眾人立刻散了去準備東西了。
奚泠轉過身,笑嘻嘻的看著祁宵,像是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子。祁宵無奈搖了搖頭,看著西垂的日暮,“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走吧。”
文圓圓:“咱們去哪啊?”
祁宵目光沉沉:“張府。”
·
雖然暮色將傾,但所幸張府離這主街并不遠,沒一會兒,幾人便已到了張家大門前。
只是明明是暮春時節,此處卻一幅破敗景象。雕花大門只是虛掩著,門前也無人值守,一眼便能看到院中已經干涸的魚塘。
文圓圓跑上前去叫門,剛拍了兩下,便有人出來。一看到他們身后的張小公子,一邊連滾帶爬地把他們往里帶,一邊激動地大喊:“公子回來了!老爺、夫人……公子回來了!”
三人剛進前廳,就見一群人著急地從內院跑了出來。為首的男子穿戴的倒是齊整,但眼中布滿血絲,一臉疲態,不過四十歲的樣子,頭發卻已經斑駁了。旁邊的兩個丫鬟攙著一個婦人,那婦人看見張小公子這副模樣,當即腿一軟,嚇得哭天搶地,“這是、這是怎么了!我的兒啊,你怎么就……”
祁宵連忙道:“尚未尚未,夫人先莫哭,令郎暫且無事。”
“這叫無事,啊?這叫無事?”那婦人聽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們干的!我兒他、他怎么這副樣子……”
不用說,張小公子這毫無生氣的臉,無半點起伏的胸膛,任誰看都不像沒事。
奚泠看著祁宵被抓住的胳膊,瞇起眼睛,歪過頭輕嘖了一聲。只見那張小公子突然動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張母的手。張母當即放開祁宵,抱著自己的兒子失聲痛哭。
祁宵隨后跟他們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惡妖作祟?”張員外聽完面色驚恐,“仙師的意思是,我兒如今瘋傻都是因為被妖纏上了?”
張母激動地站起來,“煦兒一向聰明懂事,從不在外面亂來,怎么會被邪祟纏上啊,大師,你們可要救救他啊。”
奚泠打進門便挑了個舒服處坐著,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這時卻忽然開口,“誰告訴你,那妖物在外面?”
說完,他目光從祁宵身上緩緩轉向了漆黑一團的院落。祁宵像是感覺到了什么,神色一凜,立時向院子里看去。
不知何時,院中竟起了風,風里似乎隱隱夾雜著一道樂聲,樹梢跟著風聲沙沙作響。
黑夜中,像是有人趿著鞋走了過來。
濃烈的妖氣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
不開玩笑,祁宵渾身的毛孔都瞬間張開了,他第一次感覺到如此暴烈的妖氣,仿佛外面來的并不是一只妖,而是一群妖,簡直能把這院子擠爆了。他袖中的桃枝突然間掙了出來,將自己弓成蛇一樣的攻擊姿態,似乎對門外的東西敵意極大。
“什么東西!”文圓圓都被刺激的瞳孔豎起,握著驕奴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興奮,是妖遇到強大同類的時候本能跟要跟對方廝殺的興奮。
祁宵一把按住文圓圓妖靈注了一縷靈力進去,順手把那桃枝塞進他懷里,“別出去,看好這里。”說著往外走去。
小白他在手中滾著洶洶靈光,祁宵一腳剛邁出門檻,卻突然被人攔腰抱回。
祁宵:“?”
奚泠把他攔在門內,看向屋外的眼底有警告似的笑意。
祁宵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怎么?是有什么不妥嗎?”
奚泠看著他微微蹙眉的樣子,略一勾唇,“只要仙尊無事,就沒什么不妥。”
“……”
這話聽著怎么那么奇怪,什么叫只要他沒事就沒什么不妥,就好像只要是外面那東西叫他不痛快了,奚泠就會叫它真正知道什么叫“不妥”似的。祁宵一時啞住。
說話間,那樂聲越飄越近,霧氣濃的把月光遮了一半。
奚泠笑意微斂,對祁宵道:“你別出去。”
話音剛落,奚泠瞳孔變得赤紅,微微歪頭看向屋外。
這模樣祁宵太熟悉了,他脫口而出:“先別殺它!”
奚泠哼笑:“仙尊放心,若非它還有用,早就灰都不剩了。”
說完,他忽然對某個漆暗處狠狠一瞇眼,不斷汩涌逼近的妖氣頓時凝固了幾瞬,剎那間就潰散干凈了,只剩一縷樂聲如鬼魅般飄了過來。
剛才變故來的太快,屋中眾人到此刻才慢慢緩過神來。
一個小丫鬟哆嗦著說:“……誰、誰在彈琵琶?”
屋中頓時紛亂起來:“是,我也聽見了!”
“是琵琶,是琵琶聲!”
“我也聽見了……”
張母激動地抱緊面如死灰的兒子瞪著祁宵:“那妖怪來了是不是,它來害我兒子了是不是!”
奚泠只哼笑一聲,“蠢。”轉身坐回椅子里,懶得多說。
祁宵揮手打下一道仙障,他臉上的表情溫然如水,說出的話卻叫人遍體生寒,“夫人錯了,它不是‘來’你家,而是一直都‘在’你家中。”
張員外臉色驚變,“仙師這是何意?”
文圓圓忍不住道:“還何意呢,這有什么難懂的。那個混……那個,奚泠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那妖一開始就在你家,不是什么現在才來害你兒子的。”
祁宵:“員外可曾記得,令郎近月帶回了一面琵琶?”
這張小公子有一個廣為人知的愛好,便是音律,而愛音律者,大多也好收藏樂器,張煦便是個中典型。不管什么模樣價值幾何的樂器,只要他喜歡,哪怕是路邊兒童口里吹的葉子他也會求來珍藏。
果然,一旁的家丁忽然擠上前道:“有有!這位大師,我家公子上月去江南采貨,回來的時候曾淘了一面琵琶,不知道您說的是不是那個。”他說著忽然又撓頭頓了一下,“不過那好像是個啞琴,彈不響的,后來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啞琴?那就對了。
祁宵說:“那并非尋常琵琶,而是一只專門食人精魂的惡妖。”
眾人霎時驚亂成一團。張員外急道:“仙師,那我兒子他怎么樣了?”
祁宵擺手讓文圓圓將張煦放平,又除了他的衣物。
然而原本只在他頸間的勒痕,不知何時竟然遍布了他全身,只有咽喉之上暫余方寸正常。
張氏夫婦嚇得幾乎窒息:“這、這是……!”
“妖物害人,大多是吸食人的精魂。”祁宵緩緩道來,“可想要完全吞掉一個人的精魂,并非一日之功。最初,被吸食之人會高熱不退,病痛纏身,然后逐漸意志消弭,神思恍惚,最后則是行跡瘋魔,直至身死。”
張母聞言驚泣:“正是、正是啊!我兒正是如此!”
張員外安撫住夫人,轉而疑惑道:“可仙師是如何看出,這是那琵琶精所為啊?”
一邊那家丁也奇怪:“是啊大師,我日日跟著公子,也從沒聽過什么琵琶聲啊。”
文圓圓忍不住說:“你兒子全身已經被那琵琶精的妖弦纏滿了,誰還能看不出來啊。”
祁宵卻看向那家丁:“等等,你說之前從未聽過這琵琶聲?”
家丁一愣:“是啊。”
祁宵像是完全沒想到,愣了半晌,兀自喃喃道:“那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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